媒體喜歡貼標籤地敘事,林徽因被定型為這樣的形象:
1. 被幾位「知識精英」層的男性痴心愛戀的多情才女。大家肯定會想到好幾個人的名字,比如說徐志摩,金嶽霖,當然,還有梁思成。
2. 所謂的「太太客廳」亦即高雅文人沙龍的主人。
3. 更是近些年來我們有很多出版物在發思民國之幽情的那個民國女神。
儘管林徽因實際上是我國國徽的設計人之一,但是為什麼會把它貼標籤,貼成一個民國的女神,我也感到很奇怪。
我們對林徽因的才情、風姿如此稱讚的時候,我們是接近了她,還是遠離了她。我們是不是忽視了一個身處中西文明交匯之中,以及和苦難中國共命運的女性知識分子更深沉的內涵?我覺得,這一問是非常痛徹的,也是非常恰當的。
怎麼樣去接近歷史上的林徽因?我覺得,從了解作為一個建築師的特別是作為中國建築史的研究者的林徽因入手,可能是一條正途。為什麼這樣說呢?首先因為建築學才是林徽因先生終生的職業。儘管我們今天特別喜歡把她講述成一個文人,但實際上文學只是林徽因工作間歇的一個業餘。同時,還因為林徽因先生的建築史的文章,不是一般的學院式的那種規格化的論文和報告。她的文章的著眼點、立意、謀篇布局、修辭表述都充滿了詩意。林徽因的兒子梁從誡先生說:林徽因所寫的學術報告,許多段落讀起來竟像是充滿了詩情畫意的散文作品。
第三,即使林徽因那些已經被我們的文學史接納的文學作品,比如說詩歌、散文,也有戲劇。但是這些作品要和她的建築史研究活動,和建築史寫作對應起來讀,才能夠重新理解,即使在狹義的文學意義上的那個林徽因,她的真正內涵,她的文本特點是什麼?
1924年,林徽因和梁思成到美國的賓夕法尼亞大學留學。梁思成按照預定的計劃進了建築系,而林徽因進了美術系。但是,根據林徽因的傳記作者費慰梅的調查,賓夕法尼亞大學的檔案顯示,實際上到了1926年的春季,林徽因已經是建築系的教授的助理。那也就是說,儘管她人在美術系,但是她已經選修了建築系的課程,至於其中的原因,想必讀者朋友有人知道,當時的美國建築系是不收女生的,但是林徽因還是克服了各種困難,去學習了建築系的課程。
在1928年梁思成給哈佛大學提交畢業論文的時候,題目叫「中國公式史」,就已經開始了中國古代建築的研究。而林徽因是後來在賓大畢業以後,又在耶魯學習舞臺美術。而後他們結婚,做了一個歐洲的建築考察。9月份回國,梁思成就受邀到東北大學創建建築系,林徽因也一同去了。東北大學的校徽「白山黑水」就是林徽因設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