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A.T知道我愛聽歌,前段時間給我買了BEATS的耳機,他說「這樣,你就可以聽你的歌,不會打擾我也不會打擾到樂樂睡覺了。」於是一邊寫文章一邊聽歌再來一杯紅酒,有時候會是兩杯三杯,就成了每晚加班的標配。我沒有在酗酒,放心啦!
聽了很久音樂浪子許巍的歌,這幾天把李宗盛翻出來聽。聽著聽著,常常忍不住停下思緒,要站起來走走,沒法再繼續寫下去。我跟好友說,我覺得自己現在很像李宗盛筆下的女子,他說:「那是因為你成熟了,是熟女了。」對此,我表示不贊同。
首先定義一下我理解的熟女——不是年齡的熟,而是經歷的熟。
假如一個女孩從少女時代就跟一個男人結婚生子,直到50歲對廣場舞產生興趣,是很難稱之為「熟」,只能稱之為幸運(是真的幸運)。
而真正的熟,跟風韻無關,年齡無關,跟欲望更無關,可能只跟李宗盛的詞有關。
有人問我你究竟是哪裡好
這麼多年我還忘不了。
春風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沒見過你的人不會明了
——《鬼迷心竅》
關於愛情的路,我們都曾經走過。
關於愛情的歌,我們以聽的太多。
關於我們的事,他們通通都猜錯,
關於心中的話,只對你一個人說。
——《生命中的精靈》
為你我用了半年的積蓄
飄洋過海的來看你
為了這次相聚
我連見面時的呼吸
都曾反覆練習
——《飄洋過海的來看你
有了夢寐以求的容顏
是否就算是擁有春天
——《凡人歌》
往事像一場夢
將我的心輕輕觸動。
從前的我沒法懂
人生路怎麼會困難重重
——《往事如風》
早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
你又何苦一往情深?
——《夢醒時分》
在曲終人散以後,會想念你的細心溫柔。
原諒我不能承諾什麼,
我會愛你,你會愛我,只是因為寂寞!
一《因為寂寞》
醒時對人笑,夢中全忘掉!
嘆天黑的太早!
此生未了,愛恨一筆勾銷.
對酒當歌我只想開心到老!
——《笑紅塵》
我們的愛若是錯誤,願你我沒有白白受苦。
若曾真心真意付出,就應該滿足!
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
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
——《真心英雄》
是否女人,永遠不要多問。
她最好永遠天真,為她所愛的人!
——《問》
請讓我隨你去,
我願陪在你的身邊為你擋風遮雨。
——《我是真的愛你》
男人大可不必百囗莫辯,
女孩毋須楚楚可憐,
總之那幾年,
你們兩個沒有緣。
——《陰天》
被愛是奢侈的幸福,
可惜你從來不在乎。
——《領悟》
歲月你別催,
該來的我不推。
該還的還,
該給的我給。
——《給自己的歌》
李宗盛說過:我唯一能反擊這個時代的,就是寫一首歌讓你哭。
是的,他贏了。
你也曾在他的歌聲中紅過眼睛嗎?
李宗盛寫歌,開始寫香豔的歌,後來寫人生的歌,最後寫生命的歌,在他的筆下不是生猛的青春,沒有刺激的荷爾蒙,愛情友情,平凡瑣屑,卻熠熠生輝,如此歌詞只能在有經歷的人生裡發酵,空空蕩蕩,嗡嗡作響,隱隱滲出自己的痛。打過,鬧過,笑過,愛過,就這樣雨打風吹去,紅塵往事漸漸成風,自己刨土掩埋。文人行走江湖,詩詞相和,在欲望野心中用才情左衝右突,活著活著就老了,走到中年,世事洞明,該放下的都放下了。薩岡說,「愛情是奢侈品,有可以,沒有也能活」。
李宗盛寫給自己的歌《山丘》,一聽便熱淚盈眶,一聽便感受到沉澱的歲月,「越過山丘,才發現無人等候;喋喋不休,再也換不回溫柔;為何記不得上一次,是誰給擁抱,是什麼時候」,翻過山丘後的無人等候,不知道是一種霸氣,還是一種孤獨;「不自量力地還手,直至死方休」是人生路上無畏的前行嗎?想必聽了李宗盛的歌,每個人都會有波動心弦的悸動,內心深處都會泛起不一樣的波瀾。
這樣的歌詞破空而來,眼前種種影象一一閃過,瞬間擊中我們疲憊麻木的靈魂,照照自己鏡中已有皺紋的臉,你可能已到中年,被自己親手掩埋的夢想與愛情早已腐朽,在一地雞毛中消磨著自己一日又一日的青春。李宗盛這樣的歌詞適合在夜涼如水的深夜裡輕輕哼唱,熟悉的生活,小人物的視角,一邊唱著一邊顧影自憐,唱著唱著你就感受到那致命的冰涼,他歌詞的味道在發酵,在挑逗著你那顆不安的心,在撩撥著你那蠢蠢欲動的愛情和夢想,每個人都在他的歌詞裡照見自己。
縱使李宗盛在華語樂壇的地位多麼不可替代,但在他自己眼中,他永遠是那個「小李」,是那個瓦斯行老闆之子,是一個凡人:為了自己而活,有自己的愛恨情仇,也有自己的利益與欲望。做凡人的事,寫凡人的歌,抒凡人的情,而他的故鄉—臺北,無論曾經在這裡發生了多少喜怒哀樂,多少悲歡離合,都點滴記錄下了他作為凡人的最真實的一面。這首歌裡最真實的抒發了他自己的情感,也說出了很多人並不敢說的話。
人總要學著自己長大。有勇氣,有不可逾越的愛面對自己。就像在李宗盛的歌裡,你聽得到痴心,悲傷,控制,不欲人知的軟弱和堅定的祝福,你聽到愛情和生活的種種反思與問題,卻沒有聽到答案。
而一個人最好的樣子就是平靜一點,哪怕一個人生活,穿越一個又一個城市,走過一條又一條街道,仰望一片又一片天空,見證一次又一次別離。然後在別人質疑你的時候,你可以問心無愧地對自己說,雖然每一步都走的很慢,但是我不曾退縮過。這也許就是李宗盛和他的故事帶給我們最深的感悟。
「當我們深夜對談,喝一杯,聊聊過往時,我們都發現,其實真的沒有比別人聰明,但我們都有一個特性:長時間專注於一件事情。對於熱愛的事情,我們是以一片痴心無悔來待很喜歡這種感覺,從此我們愛到地老天荒,讓熱愛永不成為往事。」
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打打鬧鬧,寫歌唱歌,做吉他,組樂隊,做廚師,大哥樣樣做得有滋有味,塵緣未了,玩心未泯,大哥像個老頑童,自由自在地享受著自己最好的時光。我喜歡這樣的李宗盛,還有他和我們的山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