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天涯@程魚子
整理：無聊膠囊
（圖文來自網絡，侵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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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周六，陪媽媽回郊區的家裡收拾房子，備戰拆遷。媽媽一直跟我同住，很少回去的，這次甫一露面就被往年要好的鄰居圍住聊天，我不得已叨陪在側。
聊天過程中，有個老鄰居被稱呼為夏婆婆的，談沒幾句就開始抹眼淚擤鼻涕，弄到後來壓著嗓子哭號，卻不敢高聲，談沒半個小時就被一個黑黃的小丫頭過來叫走，唯唯諾諾的回家做飯去了。她這個作風與我記憶裡面十裡八鄉聞之色變的悍婦形象大相逕庭，從其他鄰居嘴裡面陸陸續續聽了一些關於她的傳聞，才知道晚景悽涼至此。
上述是背景，我有感而發，忍不住想八一八這個奇葩婆婆跌宕起伏的作死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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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個村子在縣城駐地，算是當地比較富裕的小村落。早些年的時候姑娘嫁進來甚至都不需要支付彩禮，因為戶口可以順帶著「農轉非」。這就導致了本村盛產奇葩婆婆，因為自以為是媳婦上趕著要嫁進來。
這個夏婆婆是奇葩中的戰鬥機。
她的兒子小夏是90年代的大學生，學的是舞蹈相關專業，長的好看，家庭條件不錯，大學畢業後分入位於村子附近的一所大專院校做專業的舞蹈老師。小夏的妻子年歲太久已經忘記叫什麼名字了，只記得姓馮。小馮跟小夏是大學同學，畢業之後分入同一所學校教藝術類的課程，剛工作不久就裸婚了。沒有彩禮，與夏婆婆夫妻同住，婚後第二年年底生了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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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生孩子之前，夏婆婆的奇葩行徑就已經讓人咋舌了。她經常偷偷潛入兒媳婦的臥室偷錢，我記得有次她還偷過一個存摺，跑到我家讓我媽媽給她看一下存摺上有多少錢，那個存摺的名字是兒媳婦的。我媽還苦勸過她讓她不要太過分。
還有一次，她偷翻兒媳婦的衣服，發現比較性感的內衣，然後拿著內衣去了兒媳婦的學校找領導，說兒媳婦傷風敗俗。
小馮與小夏感情很好，又是為了小夏從外地遠嫁過來的，所以一直都忍讓著。以為生了兒子能好一些，後來就懷孕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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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每一個奇葩的後邊都有個包子。小馮印象中也是很軟弱的一個人。每次夏家傳出來夏婆婆高聲斥罵的聲音，都聽不到小夏和小馮任何反駁，我還記得有個鄰居姐姐笑稱小馮為「忍者神龜」。
但即使如此，他們還是在孩子3歲的時候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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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的原因是夏婆婆認為小馮跟她的親弟弟有不正當男女關係。
說起來簡直可笑得很，小馮生下孩子之後有次被夏婆婆連人帶孩子攆出家門去，她帶著孩子回娘家住了有三四個月，眼看著產假結束，必須上班了，娘家人讓她親弟弟護送小馮和孩子回來婆家。
那時候大概2000年前後，開的麵包車沒有方向盤助力，長途開車非常累。到家之後，做弟弟的太累，就直接在姐姐姐夫床上和衣睡著了。小馮給弟弟蓋了個薄毯子，夏婆婆悄無聲息的跑到正在上班的兒子那裡，大呼小叫的說兒媳婦正在家裡偷人。小夏跟學校請了假跟夏婆婆回家「捉姦」，掀開被子發現是小舅子，還穿著衣服的小舅子。當然不肯再相信。
夏婆婆為了說明兒媳婦確實在家裡抱著襁褓中的孩子與自己的親弟弟通姦，不依不饒的說他們已經單獨在房間裡呆了好幾個小時了。
偏巧那天小馮抱孩子回來，需要去本村的防疫站領「糖丸」，夏婆婆說那個通姦的時間，她應該還在一步一挪的從防疫站往家走。所以雖然夏婆婆在院子當中呼天搶地的指天賭咒親眼見了兒媳婦通姦，還是有看不過的村民告訴了小夏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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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龜都生王八蛋，所有的混蛋婆婆都是垃圾兒子慣出來的。小夏雖然相信小馮的人品，但是看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老媽，還是習慣性的要求老婆向老媽道個歉，希望跟以前所有的衝突一樣，讓老婆忍讓一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夏婆婆其實也知道理虧了，所以也自己找了個臺階下，對小馮說只要她磕頭認錯，保證不再犯，可以就這麼算了。這個表態對於以不講理著稱的夏婆婆來說，算是難得的讓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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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沒想到一向懦弱的小馮反擊起來那麼兇悍，她把家裡的所有陪嫁來的電器全部摔了。夏婆婆一生氣，嚷著要讓兒子離婚。小馮娘家弟弟人高馬大，沒好意思揍夏婆婆，只是把和稀泥的沒用姐夫暴打一頓，帶著姐姐跟小外甥，爬起來就回了娘家。
小夏慌了神，多次去嶽父家求妻子回來，但是這次妻子異常堅決，不僅沒有回來，反而堅持要求離婚。我父親當時尚在，是某個單位的司機，用車較為方便，跟著小夏去過好多次嶽父家。但是都無果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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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在家裡沒少跟夏婆婆鬧騰，因為婆媳之間矛盾激化錯在哪方他一直心知肚明。夏婆婆也何嘗不後悔，好幾次在我家跟我媽說起這事兒，但是還是梗著脖子強調她一個做婆婆的已經大度到既往不咎了，這小馮還「給臉不要臉」，並拜託我媽媽給小馮傳話「一個月之內不回來，以後想回都回不來了」。我媽又好氣又好笑，終究沒傳這個話。
拖了有半年多，夏婆婆自以為想出來妙計，她找人印發了小馮夜不歸宿、常年不回家等等的大字報，去貼在了兒媳婦工作的學校裡。想以此逼迫兒媳婦回家。
大字報事件發生不到2個周，小夏收到了法院傳票，小馮起訴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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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階段我就不了解具體情況了，因為這時候我大學住校，家長裡短的都聽的少了。只是斷斷續續聽我媽提起，離婚訴訟打的不順利，先後起訴了兩次，小馮辭掉了工作，離開了本地，兒子毛頭留給了小夏。
也是在這段時間，小夏的父親老夏因為突發腦溢血去世了。小馮沒有回來奔喪，這也成了夏婆婆對外宣稱兒媳婦沒人性的一項鐵證。
但是老夏其實不是好人，他因中風癱瘓在床多年，小馮伺候他的時候，他還曾用拐杖毆打兒媳婦，有次都驚動了派出所，被民警狠狠的批評過，只不過屢教不改而已。我覺得小馮回來奔喪才是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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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之後小夏很是消沉了一陣子，甚至搬到學校住宿舍，不肯回家住。
只是可憐了小孫子毛頭，從三歲多就開始由夏婆婆教養。小馮曾經回來看過毛頭好多次，沒有一次能夠順利見上的。夏婆婆以孩子生病、交學費等等等等各種理由見天追著小馮要錢。幾次之後，小馮也沒再來看過孩子，倒是每月定期讓弟弟給送錢過來，但是夏婆婆見不上小馮，每次小馮弟弟來送錢，就當著弟弟的面打孩子。越打越狠的。
所以從毛頭上小學之後，小馮弟弟也不來了，每年的生活費都直接打給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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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頭上小學的時候，鄰居們有的時候會問起他媽媽，他不是惡狠狠的說，我媽死了。就是學著夏婆婆的語氣懟人家：提那個婊子幹嘛？
我媽這些老鄰居，都搖頭嘆息，覺得孩子被教壞了。鄰居有個姐姐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經常跟小毛頭說，你不要被你奶奶騙了，你媽是個好人。後來夏婆婆去這個姐姐家大鬧了一場，後來也沒人願意說這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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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跟小馮離婚之後，又談過好多次無疾而終的戀愛。但是有夏婆婆在，戀愛的結果也可想而知的。
有次小夏從網上談了一個黑龍江的姑娘，姑娘人高馬大，性格暴烈豪爽，夏婆婆故技重施潛入姑娘臥室偷竊，被姑娘蒙著頭一頓胖揍，後來直接鬧到派出所，非說丟了黃金戒指一枚，價值幾千。夏婆婆高喊著都是我兒子買的，我拿走不算偷之類。後來發現著了道，那個戒指根本不是黃金的，也不值好幾千，當然也不是小夏買的。
這姑娘跟小夏分手的時候，拿走了小夏家裡能搬走的一切之前物品，甚至包括一臺空調。夏婆婆的強橫只存在於對付小馮這種文化人，面對著更不講理的對手，有的時候被欺負的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看著她追在搬家公司卡車後邊嚎哭的樣子，也覺得有點兒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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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畢業參加工作之後，兼職在本地一家婦女兒童維權中心做特約調解員。這個機構在各地都設立，其實本質是一家登記在民政部門的社會團體，平時的功能是為家暴啊、外遇啊、重男輕女啊之類受害者的婦女兒童提供一些救助，包括調解矛盾糾紛。免費的。然後大家看我的介紹就知道了，這個機構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實權，即使做了調解，出了結果也沒有法律上的強制效力，除非再去走法院訴訟程序。
但是在夏婆婆的認知裡面，這個也屬於「衙門口」，是個「正規單位」，覺得能幫她達成目的，所以還是通過我媽找到我，要求我給介入調解給毛頭追加撫養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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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毛頭要上初中了，其實本地義務教育貫徹的很好，初中階段並未多出很多費用，況且毛頭屬於成績一般般，但是初中就有一米八還多的大個子，熱衷於籃球，所以花費並沒有很高。
但是這給了夏婆婆一個藉口，可以再度找到小馮要求增加撫養費。她跟我媽坦誠真實目的是想逼著小馮露面，然後---此處我想引用一下她的原話「我給她個臺階下，她還不得麻溜的滾回來，兒子都這麼大了，多大的氣性也該消了」。當我媽善意的指出來人家可能根本不想再回這裡的時候，夏婆婆拔高了好幾度的大嗓門嚷著「她不回來能去哪兒，誰會要個生過兒子的老貨？」之所以要引用原文是因為無論是在這裡八卦的我還是當年轉述這段的我媽，都挺無語的，實在不知道怎麼評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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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婆婆之所以在時隔都快十年了才想起來要兒子跟首任兒媳復婚，主要還是因為當時小夏跟體校一個女老師戀愛同居，這個女老師可以單獨開一個章節，也是個妙人。但是我就不羅裡吧嗦的展開說了。
總之，論罵人，女老師連珠炮一樣罵半個小時不帶重樣的，論打架，女老師一米七五，體重保守估計也有個一百七八，往那兒一站不戰而屈人之兵，論撒潑就更別提了，夏婆婆還沒等著開始，女老師因為是本地人，娘家女眷眾多，媽媽嫂子弟媳婦齊上陣，反倒震懾的夏婆婆唯唯諾諾敢怒不敢言。
有了這些年小夏帶回來的形形色色，狠起來不帶重樣的女朋友之後，夏婆婆後知後覺的覺得小馮勉強算是個可以忍受的兒媳婦。所以做出了在她看來非常非常重大的犧牲，決定以追加撫養費為名，見一面前任兒媳婦，順便同意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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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調解的過程又漫長又艱難，夏婆婆的無理取鬧讓維權中心一位做了一輩子調解工作的退休大媽都感慨了一句活久見。
總之就是，小馮自始至終根本就沒有露面，全權委託自己的娘家弟弟出面處理，後來思忖再三，為了毛頭，不僅同意了增加撫養費，也同意了夏婆婆所說的非常高的一個金額，但是提出了一個附加條件，每年的暑假，毛頭必須去省城上輔導班，由她帶一個暑假。
這裡還是需要強調一下，夏婆婆還是愛孫子的，雖然她囿於個人素質對孩子成長做出了多少讓人簡直怒不可遏的錯事，至少對比著小夏這個毫無作為的父親，是她保證了毛頭的吃穿用度，當她夏天抱著綠豆湯等在體育場旁邊看著毛頭打籃球的時候，她還是一個充滿了愛意的奶奶。這一點，我覺得不該抹殺掉。但是，她拆散毛頭家庭，從小教育毛頭恨媽媽，教育方法野蠻粗暴，家庭教育非打即罵這些，統統都是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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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婆婆當然不同意讓毛頭去省城，她也不在乎上輔導班什麼的，因為在她的理念裡，她兒子小夏也從來沒上過輔導班，還不是在九十年代就考上了大學。而毛頭自己也是不同意的，他那時候正值叛逆期，對他媽媽恨得咬牙切齒，甚至都從來不肯稱小馮為媽媽，只肯惡狠狠的說「那個女人」。
這事兒僵持了很久，後來小馮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讓我透露一下她在省城已經再婚，嫁了一個公務員。
結！果！居！然！就！這！麼！成！了？
夏婆婆基於什麼考慮我至今費解，難道是想刺探一下真假？還是派毛頭去拆散小馮的二婚家庭？這個恕我至今都說不出原因。但是無論如何，夏婆婆逼著毛頭開始在每年暑假一開始就早早的坐上去省城的班車。小馮弟弟每年暑假結束前一周左右也會風雨無阻的開車送毛頭回來。撫養費也定時打進夏婆婆的存摺。這件事看上去圓滿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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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小馮在跟毛頭相處過程中付出了多少艱辛，但是毛頭的變化確實是鄰居們都能察覺到了，雖然無法跟從小教養的很好的孩子相提並論，但是成績、性格實實在在的都在變好，中考的時候甚至考上了本地最好的一中。當然，是需要繳納一部分建校費那種排在最後的學生。但是須知本地一中向來傲嬌，如果成績在下遊，是連繳費入校都沒資格的。
其實孩子本性裡有些先天的東西真的是無法改變的，毛頭雖然一直生長在惡劣的家庭環境下，但是及時是我媽這種後來不常見的老鄰居，都記得他「心軟」。小時候看電視劇都哭。
毛頭依然不肯稱小馮為媽媽，每年暑假也一直聲稱自己不想去省城，想在家幫奶奶幹活。每次從省城回來，會對夏婆婆特別體貼，做家務什麼的。這孩子一直試圖表明自己的立場，孩子氣的想讓奶奶看到自己的「忠誠」，我覺得這點其實非常珍貴。
但是如果夏婆婆懂得珍惜這一切，根本就不會有我今天的吐槽了。這個性格裡簡直就是有天然缺陷的老太太，還是毀了這個恐怕是唯一愛著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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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八這段的時候我還是戰戰兢兢的。因為我在婦女兒童維權中心的兼職，曾經讓我比較近距離的圍觀了這起事件是怎麼發酵、上自媒體新聞、然後毀了一個善良的老師和一個陽光的孩子。具體過程我不想說太多，有個別網絡記者的所作所為甚至讓我一度對媒體報導的真實性完全不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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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對外能了解到的情況是：女老師調離了教學崗位，請了長假外出進修，至今已經兩年還沒有回來工作。毛頭因為戶籍原因，無法轉學，但是保留了一中的學籍，以借讀生的名義去了省城小馮那邊的一家學校學習，據說高考的時候還是要回來考的。但是今年高考並沒有參加，我聽我媽媽說他好像專門做籃球特長生什麼的，這個因為老人家表述不清楚，所以我聽不太懂。大致意思就是放棄了文化課，主攻籃球，可以以較低的文化課分數被大學錄取。
毛頭回家收拾東西走的時候不順利，小馮通過省裡的關係，找了本地公安和一些人一起跟毛頭回家收拾東西，夏婆婆嚎哭不已，抱著毛頭的腿不放，大罵毛頭忘恩負義，養了這麼多年，付出了這麼多心血，跟他媽一樣是個餵不熟的白眼狼。
毛頭當時特別特別平靜的跟他奶奶說話，有一句被在場的人傳播了很多次「你根本不是為我好，你只是以此為藉口控制別人，你這是病，讓我爸帶你去看看醫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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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程當然沒有那麼順利，在場的人面對著因為簡直歇斯底裡的老太太，也沒有敢上前阻攔的，後來到底東西沒收拾成，那時候的毛頭都有將近2米高了，夏婆婆拽著毛頭的上衣，誰都掰不開她的手，你簡直想像不到老態龍鐘的她有那麼大的力氣。
她拽外套，毛頭就把外套脫下來，拽毛衣，毛頭就脫毛衣，後來毛頭身上只有一個背心，凍得嘴唇都發白，夏婆婆還是恨著心不放手，最後還是小馮娘家弟弟看不下去了，一怒之下拿出一盆水，直接澆在夏婆婆身上，才分開了祖孫倆。毛頭就這麼光溜溜的從家裡走了，連身份證戶口本都是後來去大廳補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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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樓上有的親說起小夏來。大家會發現我八的整個過程裡面，小夏基本上是透明的。
自由戀愛的妻子被婆婆構陷時，他是透明的；
自己的兒子成長過程中，他是透明的；
自己引來的新女朋友跟婆婆大戰時，他是透明的；
婆婆再找首任兒媳的麻煩，他是透明的；
到了最後，母親闖下大禍，差點毀了孫子的一生，他還是透明的。
小夏這麼多年來，不止一次的說自己最愛的是小馮，但是他什麼都沒做。
有的女人覺得婚姻中最恐怖的事情是老公出軌，孰不知這個男人挺著日益發福的肚子，一下班就老老實實回家，窩在沙發上玩手機，衣服髒了扔著，孩子哭了看著，家裡有事躲著。這種一直愛你，卻永遠透明的老公，才是最恐怖、最讓人絕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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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跟八卦的內容無關，不扯這些，繼續八完哈。
毛頭離開之後，夏婆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萎靡了下去，畢竟都是快70歲的人了，作了一輩子，也作不動了。
這個時候，小夏談了現在這個女朋友，哦，現在應該稱呼為妻子了。小夏談的女朋友無數，但是正式登記結婚的，這是第二個。他大概也跟母親一樣，總是以為小馮會回心轉意的，所以雖然枕邊人換了一個又一個，卻一直沒有登記結婚，直到毛頭被小馮接走事件中，親見了小馮的現任丈夫，才覺得等待無望了吧。
現任妻子才是惡媳的終極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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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40多歲的女人，很難知道確切年齡是因為穿的異常暴露，像年輕姑娘，但是贅肉和油光滿面的臉，又像很老的人。之前有過三次失敗的婚姻，有兩個女兒，老大二十三四歲的樣子，小女兒卻不到十歲。現在又懷孕了。曾經是本地一家超市的牛奶促銷員，懷孕之後就很快辭職在家保胎了。
她的兩個女兒也很怪，大女兒成日打扮的花枝招展晝伏夜出，口音是北方官話，小女兒上小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黑黃黑黃的，口音卻帶著粵語區的味道，據現任妻子自己跟鄰居說的，她這兩個女兒不是同一個父親，小女兒是在廣西北海做傳銷的時候生的，生父不詳。
夏婆婆現在很少出來串門，她一個人要伺候一大家子吃喝拉撒睡，凌晨還經常需要給醉酒的現妻大女兒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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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婆婆說現妻懷的孩子不是小夏的。
她這次很有可能不是造謠，小夏在學校值班的晚上，經常有個瘦小黢黑的二流子去他們家，很多鄰居都撞見過。再結合現妻的作風，夏婆婆的推測有九成的可信度。
但是這就像是狼來了的故事。
小夏不信他媽說的，帶著報復的快意或者是真心想要安定下來有個家庭，在明知道面臨拆遷，現妻要求登記很可能只是為了在拆遷時候分一杯羹的前提下，小夏還是跟現妻領了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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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一家子人正在鬥智鬥勇，現妻屢屢攛掇小夏將夏婆婆送到老人院去，以獨佔房子領取拆遷利益。夏婆婆只好放低身段，伺候現妻一家，以孩子出生需要人照顧為由，打死不去老人院。
她想為她的小孫子保住拆遷房。她愛這個孩子是真，她毀了他也是真。一聲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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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那天我八到一半扔下帖子跑了，就是因為現妻跟夏婆婆為是否送她去老人院的事情吵鬧起來，現妻跟大女兒把夏婆婆從院子裡的月臺上推下去。月臺不高，夏婆婆順勢倒在地上，聲稱自己已經暈倒急需送醫。
我媽聞訊趕到，因為周圍老鄰居大都年齡大，不會開車，夏婆婆又口口聲聲說自己馬上要死掉了，等不及需要花錢的救護車，只好由我開車送她就醫，順便代存了200塊進就診卡裡。
車上我用夏婆婆的手機給小夏打電話，小夏當時正在與某人喝酒，接了電話不耐煩的說不用管她。我再三強調她摔下月臺躺在地上自稱暈倒。小夏卻嗤笑一聲，說，躺一會兒自己就爬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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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晚上夏婆婆在醫院住著，藉此機會拜託醫生給毛頭打了電話，因為住院押金未交，醫生醫德高尚，應夏婆婆的請求在電話裡告訴毛頭夏婆婆年事已高，需要住院觀察，希望他們做子女的多關懷老人。
無論曾經多麼失望，或者多決絕離開，周日我們探望夏婆婆的時候，還是意外的發現毛頭連夜從省城回來了。
很久沒見，毛頭居然已經2米1多了，黑黑壯壯的，一口白牙尤其矚目。但是坐在夏婆婆床前臉上一絲笑容都沒有。
我媽原奢望著跟我回家之前過去順路探望一趟夏婆婆，以便為我討回墊付的醫療費，卻不想不僅沒收回錢，還另搭上一箱純牛奶。節儉慣了的老太太非常心疼，卻又礙於一輩子的老交情不肯直接開口要，坐了一小會兒就再也待不住，起身要走。
沒想到毛頭也跟著起身，說舅舅陪他回來的，下周還有比賽要打，立刻要回去。夏婆婆當然不肯，奈何周身被她強烈要求掛的吊瓶阻住，無法翻身下床抓住小孫子，只好坐在病床上，上身盡最大力前傾伸手向著毛頭，哀戚的求他回來，說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
毛頭背對著她，紅著眼圈沉默了好一會兒，到底是沒回頭。最後只是低聲對著門口說了一句話：我現在還沒有獨立，但是我不需要什麼拆遷房，他們對你不好，你就去住老人院，我爸不給錢，我給你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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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二胎政策後，小馮與毛頭繼父也趁勢備孕，如今已經懷孕了。
毛頭雖然一直與母親不親近，但是卻陰差陽錯的有機會旁觀了母親懷孕的艱辛，夏婆婆在這孩子身上烙下嘴硬、情商低等烙痕看來一時半會無法消除，但是卻能夠清楚的看到他現在正在一點點的被重新點亮。
在媽媽和繼父的安排之下，毛頭甚至還面對面的跟轉學事件中的女老師當面道了歉，並且在經過了一點波折之後，也取得了老師和老師丈夫的原諒。
他談起來即將擁有的小弟弟或者小妹妹，簡直溫柔的不像個孩子。但是毛頭依然毫無安全感的認為這孩子出世後，他們這個重組家庭肯定會兵荒馬亂。好在他自信那個時候他應該很快就考大學離家了，少了他，家裡不那麼尷尬。
時間有限，雙方又來來往往客套了好一會兒，所以我們聊的實際內容不多，可是一個人過得好不好，不是說出來的，而是整個人往那兒一站，就自然而然的知道了。我覺得毛頭過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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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止到現在，我了解的情況，還有我能夠猜測的一些情況就全部八完了。這才知道原來八卦是個體力活。小馮的生活未必有多好，但是至少比原來要好得多。毛頭也沒有變成那種拔尖的傳說中的好孩子，但是他至少有了開始新人生的機會。
小夏依然有份穩定工作，因為多年的甩手掌柜生活，依然外形看上去不錯，也即將有一個新的家庭，但是他性格終身未改，再婚之後的家庭又複雜，本地拆遷又從來不太平，夏婆婆雖然裝病住院但是絕對還有力氣再作500年。所以我覺得後續不會風平浪靜。
正是這兩相對比之下，我才為帖子取了個「天道好輪迴」的標題。我覺得小馮現在的生活是她善良和堅強的結果，小夏現在的生活是他懦弱幼稚的結果。
而夏婆婆，呵呵，懶得說了。
你怎麼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