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報記者 歐陽德彬
花城出版社近年陸續推出大型文學叢書「藍色東歐」,讓國內讀者領略了東歐文學的綺麗絢爛和東歐民族熱情奔放的精神氣質。該叢書選擇了20世紀東歐傑出作家的作品,其中涵蓋了東歐文學老中青幾代作家,為國內讀者奉獻了一場又一場經典文學的盛宴。日前,晶報記者專訪了該書系的主編高興。
小語種的優秀譯者
鳳毛麟角
晶報:眾所周知,翻譯界小語種的譯者不多,在尋找譯者的過程中,原文為小語種的「藍色東歐」書系是怎樣保障翻譯質量的?
高興:版權問題一般都能想方設法解決,翻譯才是最讓人頭疼的問題。對於捷克語、匈牙利語等這樣的小語種,國內如果有一兩名高水平譯者就很不錯了。培養一名優秀的小語種譯者漫長而艱難,譯者不僅要精通那門外語,還要具備一定的文學素養,兩者兼備的譯者簡直鳳毛麟角。很多時候,為了保證文學的品質,只能通過英語、法語等語種版本轉譯成漢語,這樣的文本的質量有時候會比直接翻譯更好。
其實在圖書出版領域,很多書籍都是靠轉譯大語種引進的,這已是不爭的事實。2015年,「藍色東歐」書系兩位優秀小語種翻譯家劉宏和杜常婧的英年早逝使得本來就薄弱的翻譯隊伍雪上加霜,分外讓人痛心。其中劉宏是這套書系中伊凡·克裡瑪的《我的瘋狂世紀》的譯者,杜常婧則翻譯了伊凡·克裡瑪的《等待黑暗,等待光明》。除了專職翻譯,也有一些小語種專業的譯者非常優秀,不過很多譯者忙於行政事務,無暇從事專業翻譯工作,這跟翻譯稿費極低,翻譯工作的價值得不到體現的大環境有關。
晶報:這套叢書的銷量如何?隨著一輯輯的推出,銷量會呈現什麼樣的變化?
高興:這套書推出後,多家媒體做了專訪和推介,事實證明,「藍色東歐」的銷量不錯,不少書已經開始重印。我覺得,在全民閱讀,讀者素質越來越高的當下,這套書的銷售前景會越來越好。
晶報:當下很多人在談論文學期刊的回暖現象,您覺得文學書出版有沒有呈現出回暖的跡象呢?
高興:確實有跡象顯示出文學書出版的回暖,比如前幾年詩集一般出不來,出了對於出版社來說也是賠本買賣,但波蘭女詩人辛波斯卡的詩集《萬物靜默如謎》出版後銷售了近20萬冊,簡直是詩集出版的奇蹟。文學類圖書出版有一套很複雜的流程,影響因素很多。我覺得,隨著東西方文化的影響和交融,國民閱讀趣味的不斷提升,文學書出版在整體上會呈現越來越好的態勢。很多跡象還有待我們繼續細心觀察。
晶報:目前國內翻譯著作主要是英文,法文次之、然後是德語和西班牙語,曾經在國內流傳甚廣的俄語文學勢衰,那麼,東歐文學對我國讀者而言最主要的亮點在哪裡?
高興:嚴格地說,東歐是個政治概念,也是個歷史概念,不是地緣意義上的劃分。過去,它主要指波蘭、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羅馬尼亞、保加利亞、南斯拉夫、阿爾巴尼亞七個國家。隨著蘇聯的解體,波蘭、捷克等國家不願意再被稱為東歐國家,更願意被稱為中歐或中南歐國家。但在中國,東歐文學的概念早已深入人心,有廣泛的讀者基礎,因此,我們繼續使用東歐文學這一概念來譯介和推廣這些國家的文學作品。事實上,歐美一些大學、研究中心也在繼續使用這一概念。我想東歐文學可以在國內吸引大批讀者,東歐曾經高度政治化的現實以及多災多難的歷史很容易讓我們找到共鳴,從而反思我國的歷史和我們的現實處境。東歐作家的處境與我們如此相似,這也是文學超越國界的一種表現,這是東歐文學最大的亮點。
中國讀者的東歐情結之樹
晶報:東歐文學最主要的讀者是哪些人?東歐文學最吸引他們的是什麼?
高興: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出生的這批讀者,大都有著深沉的東歐情結,構成了主要的讀者群。幼時的露天電影以及裴多菲的詩歌等東歐文學元素,在他們的內心深處發芽,長成東歐情結之樹。他們是讀者群重要的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