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北墨的早晨,陽光明媚》(下)
到了高中,北墨依舊是那個世界最好的北墨,晨陽依舊是那個衝動的晨陽,有許多次,北墨在校園裡聽說晨陽有跟人打架了,還是為了他妹妹的事情,北墨都匆匆而過,過耳不聞。
學校裡舉辦校運會,北墨是醫務助理,晨陽是長跑冠軍、跨欄冠軍、跳遠冠軍,北墨才發現,在自己的世界之外,也有所謂的「第一名」,那時他肌肉拉傷,在醫務室裡接受治療!
北墨幫他包紮,北墨很好奇,為什麼像他這樣的運動健兒,皮膚卻包養著這麼好,難不成有氧運動真的會讓人年輕......而北墨除了書生氣,什麼都沒有,北墨,開始有點羨慕這個人了。
他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忽然問北墨:「那個......醫生哥哥!我還能參加比賽嗎?我想爭取優秀運動員......」
北墨心想,我就這麼老的讓你認不得了嗎?我是你曾經討厭的那個人啊!北墨看著他笑了笑:「不能,你已經嚴重拉傷了,再跑下去,你的腿就廢了。。。」
他有些失望,有些洩氣地「哦!」了一聲。
這時一個女孩子急衝衝地跑了進來,樣子像是擔心壞了,冷不丁地,湊巧的,看到了北墨,她想要說出什麼,剛要說出口的那句「你不就是......」卻被北墨打住了。。。
「噓!別告訴他!」北墨小聲地說。
來的那個女孩子,是夢玲。
等北墨走出了醫務室外面,夢玲才哭著鼻子跟晨陽說:「哥......我都說了,我不要你拿什麼優秀運動員,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晨陽想做世界上最優秀的哥哥,他是,他已經是了,北墨在醫務室的走廊裡,雙手揣著白大褂的口袋,看著裡面的兄妹,倍感溫馨,又想起了兩年前一拳頭打在自己臉上那時候的疼痛,笑了笑,只覺得回憶甜美。
「哎!對了,剛才那醫生哥哥是誰啊!包紮得挺好的嘛」
夢玲詭異地笑著說:「不告訴你!」
誰能料到,兩年後在選擇高考志願的時候,北墨會因為這句話,不惜與家裡翻臉,義無反顧地選擇了醫學專業,可現在的現在,北墨只是晨陽生命中曾經的人。
世界第一的北墨也有失敗的時候,高二時候的一次全國的鋼琴比賽,北墨落到了第三,高手雲集,比他比他好上千百倍的人多了去了,母親說他愚鈍,父親不置一詞,他一個人在學校的體育館的某個角落裡哭了起來,多少年來,他一直是家裡人爭奪榮譽的工具。
很多人都想不到,「世界第一」的北墨,從出生的那天起,沒有一天是自己喜歡的。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來體育館,或許覺得,在這裡,會遇見他。
那時他正在打籃球,這一次,沒有夢玲,忽然一個球飛過去了北墨的那個方向,正好砸在了他的頭上,晨陽看見了,於是晨陽就重新認識了北墨。
「你還記得我嗎?」北墨就是這樣問晨陽的。
「你就是那個初中時候追我妹妹的人?」
「嗯!」......嗯!慶幸你記得。
「你被欺負了?」
「嗯!」
「被誰?我替你出氣。。。」
「他......的名字叫晨陽。」
晨陽驚訝!睜大眼睛看著旁邊的他,帶著幾分憐惜!然後兩個人又不知不覺地笑了起來,「原來,你還記著高中時候的事情啊!」「對啊......我怎麼會忘掉。」北墨忘不掉,這輩子也忘不到了。從此,他們成了無話不說的朋友。
於是,學校了就經常看到三個人,並肩而行,走在中間的是夢玲,右手挽著哥哥,左手挽著北墨,晨陽替妹妹買冰棍,妹妹拿著,笑著看了一下北墨,晨陽馬上會意,也給北墨買了一條,北墨說不用......可心裡還是很感謝他,沒把他忘了。
晨陽說有功課請教北墨,也把夢玲帶上,北墨說累了的時候,晨陽就毫不猶豫地替他揉揉太陽穴;他們一起回家,一起上學,偶爾累了,晨陽會幫著北墨提書包,從前的晨陽,和現在和晨陽,真的不是一個人了。
有一次,晨陽說要約北墨上街,可是來到的時候,卻是夢玲一個人站在那裡;情人節的時候,夢玲受到了一封情書,落款是北墨,可是情書的字卻寫得亂七八糟;有一天,晨陽跟北墨說:「我妹妹喜歡你......我知道你是好人,我......把她交給你了。。。」
北墨才發現,以前的每一個溫柔的瞬間,都是晨陽替夢玲做的。多少年哥哥對妹妹的愛,有一天,終於也肯放手,交到另一個人手上。
晨陽以為夢玲喜歡北墨,北墨喜歡夢玲,可他不知道,北墨喜歡的是晨陽。
那一天,夢玲終於看不下去了,把晨陽從課室裡拉了出來,拉到了學校的一個角落裡,跟他說:「你是不是傻子啊,你看不出北墨喜歡你啊!我真是沒有見過你這麼楞的人,還一個勁兒地撮合我們......」
晨陽,不知道,從來都沒有留意過身邊還有一個人喜歡著他。
「可是......可是你不也喜歡他嗎?」
「都過了三年了,當初也只是像其他人一樣,把他當偶像,還沒達到那種戀人的味道呢......不然,我在那時候就追著他跑了,我管得著你???」
如夢初醒,晨陽,他也喜歡北墨啊,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也許是體育館的時候,看著他可憐兮兮的樣子,想要照顧他,或者是許多年前,在廁所裡,不忍心打他,卻喜歡上了他,誰知道呢?
高考,晨陽為了北墨,熬了一學期,終於考上了和北墨一樣的學校,北墨高考之後,跟家裡坦白,說自己喜歡上了晨陽,坦白,就等於斷絕關係,對於北墨這樣的家庭來說,家風等於一切。
當他們踏上火車站的時候,北墨跟晨陽說:「我以後......就是無家可歸的人了,你會收留我吧!」
「嗯!天涯海角,有你的地方就有我。」
北墨喜歡晨陽,晨陽喜歡北墨,他們畢業,一直到現在,從未改變。
文/耽美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