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民國時期,人才輩出,群星璀璨,那是一個時勢造英雄的時代,是一個思想碰撞的時代,同時,無數的愛情佳話也湧現在這個不平凡的時代,使這一厚重的歷史又多了一些嫵媚的色彩。錢學森和蔣英的戀情,也註定以浪漫之名被銘刻在歷史的年輪之中。
一、初次謀面
一切都始於1922年兩個家族的一次見面會。
錢均夫,錢學森的父親,剛剛在北洋政府教育部升職。錢均夫的摯友——蔣百裡,應錢家之約,攜夫人和五個女兒赴錢家升遷之宴。蔣家的三女兒——蔣英,也正是在這場宴會中,因其活潑可愛而得到錢家的青睞,而錢學森是錢家唯一的兒子。於是錢家提出代養蔣英的請求,且錢家和蔣家本來就是至交,於是兩家一拍即合,蔣英成為了錢家的一員。
不過,錢家的代養並沒有持續多久。然而兩個家族的來往並沒有因此中斷,蔣英與錢學森也成為名副其實的青梅竹馬,錢學森成了蔣英的「乾哥」,這也為兩者今後結為伉儷埋下了伏筆。
二、遠涉重洋,各奔東西
1935年,成績優異的錢學森成功進入政府公派赴美留學的行列。臨行之際,蔣萬裡夫婦再次攜蔣英赴錢家看望。這時蔣英16歲,早已出落大方,亭亭玉立;錢學森25歲,也已經脫去了幼年的稚氣而變得更加成熟。痴迷於音樂的蔣英在家人和錢家面前彈奏了一曲鋼琴,更是讓理工科出身的錢學森深深折服其音樂造詣。此外,蔣英還將一本唐詩選集贈予錢學森,並為後者珍藏一生。錢學森對於蔣英的情愫也因此次送行而更加強烈。
時光荏苒,又是兩年以後,蔣英也隨父親遠涉重洋,並最終在父親的建議下留在音樂事業發達、文化底蘊深厚的德國深造音樂,開始了長達十年的旅歐生涯。德意志與美利堅數萬裡的距離,使得錢蔣兩人離別許久而未見面。然而,錢學森內心的那份對於愛情的渴望,卻沒有在歲月的洪流中熄滅,反而越燃越烈。
三、再次相逢
1946至1947年,經過艱苦卓絕的抗日歲月之後,錢學森和蔣英先後踏上祖國的大地,一個是學成歸來的麻省理工高材生,另一個是歌唱造詣極深的音樂家。在老上海蘭心大劇院中,旅歐十年的蔣英在這裡舉行了她的第一次個人演唱會,其卓越的演唱藝術在整個上海獲得了極大反響,並掀起了「蔣英熱」,也再次刷新了國內外民眾對於中國演藝界的認知,其意義不可謂不大。也就是這時,錢學森親赴蘭心大劇院欣賞蔣英的表演,並再次與蔣英邂逅。
此時的錢學森還沒有經歷過任何戀情,因為,他的內心早已被蔣英所佔據,他在等待著一個非同尋常的時刻。而蔣英縱然追尋者無數,但依舊沒有人能夠入她的法眼。
四、告白之日
錢學森那時剛滿36歲,眼看就要入不惑之年,而其婚姻這一頭等大事卻遲遲沒有著落,也使得錢家心急如焚。錢學森的父母再次求助於蔣家,希望能夠為錢學森介紹合適之人,值得一提的是,一向將錢學森視為家人的蔣英也參與其中。有趣的是,到了錢學森和蔣英所介紹的女性見面的時刻,前者卻始終在見面會上垂下頭緘默不言,而當錢學森面對蔣英之時,卻能夠微笑以對,大方開口,似乎沒有任何疏離感。這使得蔣英非常困惑。
此事後不久,當蔣英再次來到錢學森面前詢問此事時,錢學森不再選擇猶豫不決了,直接將內心的全部愛意和盤託出。那是一次既有趣而又浪漫的表白,沒有任何拖泥帶水。
錢學森站在蔣英面前,注視著蔣英困惑的雙眼。他沒有因結束曖昧而走向戀情的扭扭捏捏,支支吾吾,沒有甜言蜜語和海誓山盟的修飾,而是直接開門見山地提出了要求:「做我妻子吧,隨我去美國。」話音落下,蔣英非常驚訝,她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表白措手不及、毫無準備:「我幹嘛要隨你去美國呢?」錢學森羞澀地垂下頭來,沒有繼續回答。「要不,我們先通通信,了解一下,怎麼樣?」沉默良久後,錢學森沒有再像往常那樣儒雅和內斂,而是只對她回應了一句話:「不行,我們現在就走!」
就這樣,錢學森積壓已久的愛意終於得到了釋放。面對錢學森凌厲而沒有任何預兆的攻勢,蔣英選擇了「妥協」。其實,蔣英也早已對錢學森的學術造詣和高尚人品讚賞有加,因此並沒有對錢學森的攻勢表示「抗拒」,而是順其自然,開啟了兩個人長達62年的婚姻。
一個是藝術大家,另一個是科技巨人,兩位英傑才俊的牽手、相守和白首,怎能不引人豔羨。
五、結語
愛情,就是在睡夢中,也在輕輕呼喚著你的名字。戀人就像一粒種子,植入人的心田,在長久的日子裡發芽茁壯。錢學森和蔣英戀情的開啟,就是這樣如種子成為大樹一般自然。初識的情愫像一顆種子一般落在心中,日月如梭,光陰似箭,這顆種子在呵護和滋潤之下,終於成為參天大樹。
在錢老和蔣英60多年的婚姻中,守望相助是這一段傳奇戀情的代名詞。在50年代錢學森被美國限制出境和軟禁的灰暗日子裡,蔣英為錢學森帶來了音樂,為彼此排解內心的煩悶與落寞;在錢學森回國科研的日子裡,蔣英依然在他為事務纏身而焦躁的情況下帶來藝術情操的陶冶,也促進了錢學森科研事業的進步。
也正如錢學森所說的,她為錢學森所介紹的音樂藝術,不僅使他在最艱難困苦的時期聊以自慰,而且還對他的科研工作起到了發散思維,堅持唯物主義辯證思想和勇於開闊視野的作用。可以說,沒有蔣英——這一忠誠而又聰慧、善良的伴侶,就沒有今天的錢學森!
幸有所愛,無畏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