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恩「勝利大逃亡」模仿柯南?藏身琴盒等出逃謎團待解

2020-12-17 澎湃新聞

現實往往比小說更精彩,但也經常從小說中獲取靈感。

2019年12月31日,原本應在東京被監視居住的日產汽車前CEO卡洛斯·戈恩(Carlos Ghosn)瞞天過海上演「新年大逃亡」。

據悉,在民間安保團隊和前特種部隊成員的幫助下,戈恩順利離開日本抵達黎巴嫩。整個計劃組織嚴密,甚至連戈恩自己的辯護律師對此也毫不知情。有消息稱戈恩的妻子主導了本次行動,不過她面對記者時並未承認。

目前,日本法務省、外務省、海關和檢警正面臨著民眾鋪天蓋地的指責。12月31日中午,戈恩發表的一份聲明再次讓日本方面顏面掃地:「我人就在黎巴嫩,但不是畏罪潛逃,而是要躲避日本政治和司法的迫害。」

一年前,戈恩在日本被捕轟動全球。作為世界最大汽車聯盟雷諾-日產-三菱聯盟的原董事長,戈恩曾是全球汽車圈最有權勢的人之一。

在他的領導下,雷諾-日產-三菱三家企業都出現了可觀的增長,尤其是日產,實現起死回生。這樣一位戰績赫赫的人物,卻於2018年11月19日在東京羽田機場被日本警方逮捕了。

如果沒有這次逃亡,按照原來的計劃,戈恩將於2020年4月接受審判,如果被判有罪,很可能將面臨10年監禁和巨額罰款。

因為擔心他會逃跑,日本法院曾多次拒絕戈恩的保釋請求,而在保釋戈恩這件事上,其辯護律師日本律師界的知名人物——弘中惇一郎功不可沒。

戈恩逃離日本也將弘中惇一郎置於尷尬境地。戈恩出逃消息公布後,弘中被記者堵在律師事務所門口。

本周二,弘中惇一郎對媒體表示,自己也是一頭霧水,「我所知道的不比媒體報導多」、「我想問問他,『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們?』」。

藏身在怎樣的樂器盒?

右一是低音提琴,體積比大提琴大很多

戈恩在日本的住所被警方嚴密包圍監視,房屋入口裝有攝像頭,接入網際網路和其他通訊手段也被日本警方截斷。因此戈恩的日方辯護律師認為,潛逃行動需要「很大規模的組織配合」。

一些消息顯示,3個月前,這一逃跑計劃已經開始籌劃。黎巴嫩一網站報導說,戈恩得到了一家西方安保公司的幫助。法國報紙《世界報》援引匿名消息人士稱,戈恩的妻子依靠其兄弟在土耳其的人脈,幫助安排了這次逃跑。

黎巴嫩當地電視臺MTV報導,戈恩是在一個聖誕樂隊訪問他家後,藏在一個尺寸超大的樂器盒中逃離的。有消息稱,這支樂隊是在警察的批准下和監視下,在戈恩的家裡進行了新年表演。樂隊成員的真實身份很有可能是前特種部隊成員,他們為營救戈恩被招募到這裡。時間也頗為講究,選在聖誕和新年假期階段的實施階段,此時日本警方的警惕性大大降低。

這樣的情節看上去比小說還精彩,但其實也有些熟悉,在柯南劇場版《紺青之拳》裡,柯南也是用相似的方式偷渡到了新加坡。

有業內人士分析,如果戈恩真的是藏身樂器盒離開,那這種超大尺寸的樂器盒很有可能是貝司盒,貝司也叫低音提琴。這種低音提琴是提琴家族中體積最大的弓弦樂器,外觀上比大提琴大很多,約有120—220釐米高,與人的身高相當。低音提琴的琴盒用來裝身高不足1.7米的戈恩,理論上行得通。

當然,還有一種說法是,戈恩先逃到了一處日本村莊,接著再從日本坐船逃到韓國,之後再逃到黎巴嫩。

但是,戈恩的妻子卻把媒體的報導稱作「純粹的小說」,並拒絕給出更多細節,她稱下周會召開記者會。

怎麼過海關?

在保釋期間,戈恩並沒有佩戴電子監控設施。這對戈恩的順利出逃起到了很大幫助。

有媒體報導,戈恩被帶離住所後,抵達當地關西機場。這個機場位置偏遠。業內人士分析,因為戈恩的三本護照都在律師手裡,他極有可能在這裡進行了喬裝打扮並使用了假護照騙過了海關人員。

不僅如此,即便連駕駛這架噴氣式飛機的飛行員也不知道戈恩就在飛機上。就這樣,戈恩乘坐這架私人飛機飛抵土耳其伊斯坦堡,並在那裡換乘一架龐巴迪「挑戰者」公務機飛抵布魯特,用法國護照入境黎巴嫩。

事發後日本海關也啟動緊急調查,的確沒有發現戈恩的出境紀錄,由此懷疑戈恩可能用化名和偽造護照的方式離開。一位黎巴嫩政務的人士證實:「戈恩是用其他名字入境黎巴嫩的,不是用的卡洛斯·戈恩的身份。」

據《紐約時報》報導,此前戈恩曾多次使用過化名或偽裝的手段脫身,比如有一次為了儘早離開拘留中心,戈恩竟然穿著清潔工的制服混在工作人員的隊伍中溜出大樓。

黎巴嫩政府有無暗中協助?

有消息稱,本次營救行動得到了黎巴嫩政府高層官員支持。不過,司法部長薩利姆·吉瑞沙提(Salim Jreissati)在接受《紐約時報》採訪時澄清說:「(黎巴嫩)政府與(戈恩)到來的決定毫無任何關係。他到底是怎麼來的,我們一無所知。」

戈恩擁有巴西、法國和黎巴嫩三國國籍,他出生在巴西,自6歲隨父母(父親是黎巴嫩人)搬家至貝魯特。在黎巴嫩老家,戈恩始終擁有著非常崇高的地位。多年來黎巴嫩政府一直對這位商業巨頭尊崇有加。

有消息稱,黎巴嫩駐日本大使在戈恩被扣留期間,每天都去訪問他。2017年,黎巴嫩發行了一張印有戈恩頭像的郵票。一些黎巴嫩民眾甚至希望戈恩能競選總統,而戈恩也曾在回鄉演講中表示,黎巴嫩政府可以從他重組日產汽車債務的案例中吸取經驗。

在2018年戈恩被捕後,黎巴嫩外交部公開表示:「卡洛斯·戈恩是黎巴嫩著名的公民,他代表了黎巴嫩在海外的成功故事。在這場嚴峻的考驗中,黎巴嫩外交部將站在他一邊,確保他得到公正的審判。」

2018年12月,黎巴嫩一家廣告商在首都貝魯特豎立起18個廣告牌,寫著「我們都是戈恩」的標語表達支持。

黎巴嫩內政部長馬奇諾克更是強硬地宣告:「一隻黎巴嫩鳳凰不會被日本太陽烤焦的。」

此外,日本與黎巴嫩未締結罪犯引渡條約,沒有黎巴嫩同意就不能引渡戈恩。

奇女子戈恩之妻

《世界報》稱根據其獲得的信息,整個行動由戈恩的第二任(現任)妻子卡羅爾·戈恩策劃,她搭乘同一趟航班抵達貝魯特。在與丈夫重逢後,卡羅爾稱「這是一生中最好的禮物」。

雖然卡羅爾否認深度參與營救計劃,但外界似乎更願意相信她是這次「越獄」的關鍵人物。現年52歲的卡羅爾生於黎巴嫩,她與前夫育有3個孩子,曾在紐約創辦奢侈品牌。2016年,戈恩與卡羅爾在巴黎凡爾賽宮的大特裡亞農宮舉行盛大的婚禮。

戈恩入獄後,卡羅爾曾為戈恩積極奔走,向法國總統馬克龍、日本首相安倍晉三、美國總統川普尋求幫助。

她公開控訴日本檢方的不人道做法,包括在不足7平方米、沒有暖氣的牢房,並在律師不在場情況下,每天通過審問、威嚇、斥責等方式試圖套取戈恩供詞。

去年4月戈恩保釋後,其在東京的住所又遭到檢方強行搜查。卡羅爾形容自己當時「被當作恐怖分子一樣對待」,無法與戈恩通話。

而據外媒報導稱,土耳其內務部開始調查戈恩抵達伊斯坦堡的情況。據稱,戈恩在那裡僅停留了一個半小時就轉飛黎巴嫩。土耳其NTV電視臺報導稱,有7人被捕,其中包括4名飛行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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