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泉河
玉泉灣
新疆巴州且末縣被詩意地稱為天邊小城。有一條約三公裡長的玉泉河,緩緩地環繞著小半個縣城。
我被「玉泉」這個詩意的名稱所吸引,一有空閒,就環河漫步。
小詩
記得初到且末,在深秋的一個周日凌晨,我被玉泉河的美所深深打動,不由得縐了幾句歪詩:
晨行玉泉河畔
心中纖塵不染
安寧天邊小城
宛若世外桃源
未料大漠之南
恍如天上人間
我且小徑信步
又得浮生一閒
去年春末,一場沙塵瀰漫天地。我在玉泉河邊中冒著風沙拍了幾張照片發到朋友圈裡,調侃說,我此刻在江南,空中彌散著朦朦的水霧,天地萬物都籠罩在迷茫的細雨中,河邊的垂柳飄拂著秀髮,宛如浣紗的西施,油油的水草在水底招搖;我撐著油紙傘,獨自彷徨在悠長,悠長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著一個丁香一樣的結著愁怨的姑娘。竟然有同學在朋友圈裡回覆說:馬哥哥,好美啊,好有詩意啊,好浪漫啊!有感於此,曾賦歪詩一首,歌以詠懷:
風沙漫天迷人眼,
小徑石橋柳隱隱。
採擷一二寄於君,
戲說恍入江南境。
夜景
據說玉泉河是由幾處很大的泉水噴湧而形成的,可我一年四季裡沿河走了無數個來回,也未曾見有一丁點兒「泉」的蹤影。
後來發現河段有一處被綠藍的鐵皮圍起來了,標註著「玉泉河泉眼修復工程」一一這讓我充滿了期待,一如在城市的喧囂中工作生活久了的人期待「詩意和遠方」一樣。
我期待著玉泉河中泉眼噴湧著一溪活水,清淺,鮮潔,清麗著沙塵肆虐的這方天地,讓人們的眼中、心間多那麼一點清明。我期待著這個「泉眼修復工程」能讓玉泉河擁有維吾爾族少女一樣清亮、潔淨而美妙的眼晴,那樣明眸善睞,那樣顧盼傳情。我期待著人們用心呵護這大自然賜與人類的傑作,人與自然和諧美妙地融合出幸福和甜美的滋味。
這樣想著想著,便想起了濟南的趵突泉,便想起了老舍先生寫趵突泉的文字,那樣飽含真情,那樣生動傳神:
「看那三個大泉,一年四季,晝夜不停,老那麼翻滾。你立定呆呆地看三分鐘,你便覺出自然的偉大,使你不敢再正眼去看。永遠那麼純潔,永遠那麼活潑,永遠那麼鮮明,冒,冒,冒,永不疲乏,永不退縮,只是自然有這樣的力量!冬天更好,泉上起了一片熱氣,白而輕軟,在深綠的長的水藻上飄蕩著,使你不由得想起一種近乎神秘的境界。
池邊還有小泉呢:有的像大魚吐水,極輕快地上來一串小泡兒;有的像一串明珠,走到中途又歪下去,真像一串珍珠在水裡斜放著;有的半天才上來一個泡兒,大,扁一點兒,慢慢的,有姿態的,搖動上來;碎了;看,又來了一個!有的好幾串小碎珠一起擠上來,像一朵攢整齊的珠花,雪白。有的……這比那大泉還更有味兒。」
我那天邊的玉泉河啊,那陪伴我度過無數個凌晨或傍晚的玉泉河,那詩意了我遠方夢想的玉泉河,我為什麼總心心念念擱舍不下你的姿容?我今天把老舍先生寫趵突泉的文字遙寄給你,願那一汪汪清泉噴湧在天邊小城的每一個日出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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