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語非年 砍柴專欄作者
左三圈 右三圈脖子扭扭 屁股扭扭早睡早起 咱們來做運動
24年前，這首《健康歌》風靡全國，讓範曉萱成為了無數孩子心目中的偶像。
12歲就會譜曲，14歲接拍廣告，18歲就已經擁有了名氣和財氣的範曉萱，是80、90後兩代人的精神代表。
在當時，範曉萱還是那個一臉懵懂稚嫩的清純女孩，她的歌唱的都是我們的心事。
24年後的今天，已經42歲的範曉萱，現身於節目《我們是真正的朋友》，「範曉萱少女感」話題便迅速登上了微博熱搜。
底部紛紛評論：
歲月在範曉萱臉上沒留下任何痕跡，依舊是曾經的那個清純「小魔女！」
更有網友不禁感嘆：
這是歲月的饋贈，也是始終保有初心的人，不會褪去的記憶。
1989年，12歲的範曉萱就展現出了不俗的音樂天賦。
她坐在家裡廁所的馬桶上，寫出了人生當中的第一首曲子《自言自語》。
也就在這一年，有副好嗓子還多才多藝的範曉萱很快被福茂唱片發掘，進入了音樂圈。
1995年，年僅18歲的範曉萱發行自己的第一張國語專輯《Rain》開啟了音樂之路。
12月發行第二張專輯《自言自語》，專輯裡一首《眼淚》是範曉萱第一次唱起，後來被歌神張學友翻唱。
眼淚 (Live)範曉萱 - 絕世名伶演唱會
那一時期，年紀小，形象又甜美的範曉萱，被拉去錄了大量卡通片主題曲。
其中包括櫻桃小丸子的《稍息立正站好》，哆啦A夢的《小叮噹》等等，多到唱片公司都說，不如做張卡通音樂合集好了。
1996年，範曉萱真被包裝成少女歌手，依次發行了《音樂小魔女》、《小魔女的魔法書》、《 小魔女變身舞曲第1變 ：無法無天 》等一系列的小魔女合集，讓範曉萱佔領了從來沒人關注的兒歌市場，成了低齡小朋友最喜愛的小魔女姐姐。
但「小魔女姐姐」這個稱呼並不是範曉萱想要的。
那時，在大陸還鮮少有人知道範曉萱這個人，直到1998年，她的一首《健康歌》登上了春晚舞臺，讓全國觀眾都知道了「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從此紅遍大街小巷。
那時的範曉萱，才20歲。
如果說，出名要趁早，範曉萱早已做到了。已經擁有了機會、名氣，人見人愛的範曉萱，卻被大家定了型。
為了迎合「小魔女」的身份，範曉萱必須變得很刻意。服裝，要往誇張了穿，說話的神態、語氣，都要再三斟酌好了再說。
後來，在專輯推向大陸時，範曉萱的另兩支熱歌《雪人》和《我要我們在一起》，又被大眾定位成了清純少女。
然而這和範曉萱真正想要的完全不一致！
20歲的範曉萱並不想成為別人心中的模樣，她早就有自己的音樂見解和追求。
越來越無法忍受按照別人想像的模板生活的範曉萱，她的內心與表現不斷抗議著。沒有人知道她從來不想做乖乖女，更不喜歡奶聲奶氣地唱兒歌。
她想跳出那個被定了位的圈子，可是唱片公司堅決不同意：「你這孩子氣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萬一轉型不成功，代價太大了。」
但，範曉萱不在乎！
這一年，範曉萱帶來了專輯《Darling》，在《Darling》的封套上，範曉萱親筆寫下：
「我20歲了，20歲總要有些改變，而這些改變又令我如此快樂。」
於是在最紅的時候，範曉萱剪了寸頭、打唇環、舌環，忍著痛紋了個花臂，在肚臍上穿臍環，在打扮上越來越「朋克」，成了不折不扣的「小魔女」。
範曉萱覺得這樣才是真正的自己，那個激烈個性的自己。
哪怕知道自己是一個孤獨的修行者，也要朝自己想要去的聖地蹣跚匍匐，哪怕全世界都不給予理解，也要孤注一擲，義無反顧朝著自己的音樂夢想走下去。
這時，在大家眼裡曾經那個又蹦又跳的小魔女變壞了，媒體也把她塑造成了「墮落少女」。
範曉萱的專輯銷量更是創造了出道以來的最低紀錄。
昔日輝煌不再，範曉萱陷入前所未有的迷茫之中。
此時，唱片公司不同的想法、家人的期許和來自於自己內心的壓力，讓範曉萱十分痛苦。
她開始失眠，神經失調。
2001年8月4日，為了緩解壓力，範曉萱前往臺北一家別墅參加派對。
在那裡，範曉萱跟姐妹們一起喝酒大笑，盡情宣洩自己的鬱悶。
沒想到，第二天香港《壹周刊》以封面大標題的形式報導了這場派對，稱範曉萱等人進行「性愛派對」，並至爛醉吸毒。
消息一出，範曉萱的清新形象頓時一落千丈，新專輯《絕世名伶》的銷量慘不忍睹。
雖然公司很快做出反應，控告《壹周刊》並打贏官司，可造成的損失已無法彌補。
此時的範曉萱在臺灣的人氣急劇下滑，一些家長甚至叮囑孩子：
不要聽範曉萱這種「壞女孩」的歌。
一夜之間，範曉萱不再是粉絲捧在掌心的寶，大家都對她「失望」至極，更有人說她打爛了手裡的一副好牌。
為此，範曉萱迎來了人生最無奈的低谷期，壓力之下，她患上了抑鬱症。
這個抑鬱症一折磨就是三年，最痛苦的時候，範曉萱想過從23樓一躍而下。
所幸，她沒有躍下去，而是成功走了出來。
三年抑鬱走出來後，並不想用人設刻畫一個虛假自我的範曉萱，她堅持了自己，選擇用音樂驚豔四方。
2007年，30歲的範曉萱用另一種方式向大眾展現真實的自己。
她自己花錢創建了獨立的唱片公司，組建100%樂隊，發行了第一張搖滾專輯《突破》，自此轉型搖滾之路。
此時的範曉萱，在演唱會上露紋身、畫大濃妝、染金色頭髮，把粉絲又「嚇走」一批。
這一次，所有人都說，範曉萱變了！
但只有範曉萱自己知道，她並不是變了，而是終於做回了自己。
正如她曾在日記《亂寫》中寫道：
「我只是在長大的路上，有了自己所喜歡，所不喜歡，所追求，所放棄的東西，而這些東西結合起來，變成了全世界只有一個的『範曉萱』。」
範曉萱用一整個沉重的青春，艱難地與那個大家都能「看見」的她對抗，因為每一次的「被看見」都成為範曉萱做回自己的絆腳石。
她說，一個人，心裡明明有一座火山，卻要扮演一個賣火柴的小女孩。這是何等痛苦的事情。
知乎上有個提問：「範曉萱是怎麼從清純小姑娘變成搖滾女魔頭的？」
其實從一開始，清純小姑娘，就不是範曉萱給自己的設定。
儘管這一路總有人認為範曉萱的人生關於音樂的每個抉擇，都是在走下坡路，但在她心裡，是一步一步的前進。
去年，已經41歲的範曉萱在節目《奇遇人生》中淡然坦言：
「不太想被看見。」
從轉型之後的沉寂，範曉萱這些年幾乎在大多數人的世界裡銷聲匿跡，就算偶爾出一些音樂，也小眾又孤獨，懂的人很少，聽的人更少。
可節目裡，面對著鏡頭，範曉萱坦然又自信地說：
「我知道做這樣的音樂會流失很多的歌迷，但我想要喜歡我和我的音樂的人，不是那個形象。
讓我欣慰的是，至少有人看得懂，有人會喜歡，那我就覺得這路上有伴了，我會很珍惜他們，那個已經超過音樂了。」
這樣的範曉萱，恬淡又澄澈！
在節目中她給人印象不再是濃妝盛裝，只是靜靜地哼唱著自己喜歡的歌曲，旁邊還總有她男友Allen的身影。
當初範曉萱選擇和Allen在一起的時候，也遭到了不少外界的質疑，但堅持自我的範曉萱只相信那是志趣相投的愛情。
Allen有著和範曉萱一樣對音樂的見解和熱愛，他們在一起十年，Allen完全尊重範曉萱不結婚不生子的意願，一直保持著這樣的狀態。
在鏡頭下，Allen總是抱著吉他陪護在範曉萱身旁，當範曉萱和著他的音樂放聲歌唱時，簡直就是一對神仙眷侶。
在《那種女孩》歌裡，範曉萱這樣描述自己：
我喜歡我的雀斑 我的誠實我的思考 我的信仰自由地做自己 做自己
如今，低調的範曉萱在《我們是真正的朋友》鏡頭裡，多了一份褪去歲月的沉穩，卻又不失活力。
而這次，也不再有人說她是「壞女孩」了，更多的是「少女感」。
其實，範曉萱的「少女感」除了容顏依舊，更多的是她內心深處對自我的那份堅持。
這麼多年來，範曉萱一直堅持只做自己喜歡的音樂，只給懂自己的人聽。
在這個千篇一律的世界裡，或許只有如範曉萱這般，不偽裝，不做作。
我本來是什麼樣子，就展現出來什麼樣子，我喜歡什麼，就去追求什麼，這才是真正的「容顏易老，但內心的自我，從來不敗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