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二本學生 | 一個群體隱匿的心靈史

2020-09-03 人民文學出版社

本文作者黃燈課間休息和學生在一起

看 見 他 們

《我的二本學生》序言

讀者即將翻開的這本書,其實是一本教學札記。換言之,本書更像普通高校教務處要求老師提供的教學反饋,我不過用另一種語言、另一種形式,表達了對多年從教經歷的審視。

1995年,我畢業於湖南一所地方院校,按今天的劃分,也算是二本院校的學生。2005年,我博士畢業,進入廣東F學院當了一名教師,見證了八零後、九零後兩批年輕人的成長。我的人生經驗,包含了雙重視域下的自我成長和見證他者成長的參差圖景,這種親歷,伴隨對現實的體察和感慨,讓我直觀地感受到一個問題:短短二十多年,那些起點像我一樣的二本學生,到底面臨了怎樣的機遇和挑戰,又承擔了多少不為人知的壓力?通過念大學,他們在立足社會的過程中,在就業、深造、定居等具體的人生節點,是否如我一樣,總能倚仗高等教育提供的屏障,越過一個個在今天看來無法逾越的暗礁?

我的教育工作,為我提供了審視這一問題的機會。從保留的學生名單看,我教過的學生多達四千五百多名,無數課堂課後的近距離、不間斷的師生交流,讓我充分接觸到一個群體,並真正看見他們。細數我的從教日常工作,也無非就是教公共課、當班主任、以導師制的形式私下裡帶學生,參與日常的教學、教研活動,輔導學生的學年論文、畢業論文、三下鄉實習、挑戰杯項目,給各類比賽當評委,隨時接受學生的求助和諮詢等,但這種瑣碎、立體的職業體驗,卻讓我獲得了諸多見證學生群體成長的維度。隨著時光的推移,以及對學生畢業後境況的跟蹤,我深刻意識到,中國二本院校的學生,從某種程度而言,折射了中國最為多數普通年輕人的狀況,他們的命運,勾畫出中國年輕群體最為常見的成長路徑。

眾所周知,在大眾化教育時代,越來越多的年輕人獲得機會接受高等教育,但不可否認,只有少數幸運者能進入幾十所光彩奪目的重點大學,更多的則只能走進數量龐大的普通二本院校。以我任教的廣東F學院為例,儘管學校處於經濟發達的廣東地區,但從生源而言,接近一半來自廣東的粵北、粵西和其他經濟落後區域。我的學生,大多出身平凡,要麼來自不知名的鄉村,要麼從毫不起眼的城鎮走出,身後有一個打工的母親,或一個下崗的父親,和一排排尚未成人的兄弟姐妹。務農、養殖、屠宰、流連於建築工地,或在大街小巷做點小生意,是他們父母常見的謀生方式,和當下學霸「一線城市、高知父母、國際視野」的高配家庭形成了鮮明對比。儘管在高校的金字塔中,他們身處的大學毫不起眼,但對於有機會進入大學的年輕人而言,他們可能是村裡的第一個大學生,是寂寥村莊的最亮光芒和希望。來到繁華的都市後,他們對改變命運的高考充滿了感激,並對未來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他們來到大學的路徑,完全依賴當下高考制度提供的通道。在應試教育的機制裡,他們一律經過了緊張的課堂教學、題海戰術、千百次考試的淬鍊,從高考中艱難突圍,就這樣一步步來到大學的校園,來到我的課堂,並在不知不覺中養成溫良、沉默的性子。

他們的去向,更是在嚴酷的擇業競爭中,有著觸目可見的天花板。根據我的觀察,在中國大學的層級分布中,不同級別的大學,學生去向會對應不同的城市。頂級大學對應的是全球最好的城市;重點大學對應的是一線城市、省會城市;一般大學對應的是中小城市、鄉鎮甚至鄉村。一層層,一級級,像磁鐵吸附著各自的隱秘方陣,乾脆利落,並無多少意外發生。任何群體中,若要跨越不屬於自己的城市和階層,個體要經歷怎樣的內心風暴和艱難險阻,只有當事人知道。作為二本學生,他們踏進校門,就無師自通地找準了自己的定位,沒有太多野心,也從未將自己歸入精英的行列,他們安於普通的命運,也接納普通的工作,內心所持有的念想,無非是來自父母期待的一份過得去的工作。畢業以後,他們大多留在國內、基層的一些普通單位,毫無意外地從事一些平常的工作。

我得承認,作為教師,我對世界安全感邊界的認定,來源於對學生群體命運的勘測。二本學生作為全中國最普通的年輕人,他們是和腳下大地黏附最緊的生命,是最能傾聽到祖國大地呼吸的年輕群體。他們的信念、理想、精神狀態,他們的生存、命運、前景,社會給他們提供的機遇和條件,以及他們實現人生願望的可能性,是中國最基本的底色,也是決定中國命運的關鍵。多年來,在對學生畢業境況的追蹤中,負載在就業層面的個人命運走向,到底和大學教育呈現出怎樣的關係,是我考察學生成長過程中,追問最多的問題,也是本書竭力呈現的重點之處。我想知道,學生背後的社會關係、原生家庭,以及個人實際能力,在就業質量中所佔的具體權重。如果其權重越來越被個人實際能力以外的因素左右,那麼,對大學教育的審視,將成為一個不容迴避的命題。

在中國快馬加鞭的教育背景中,無論名校的光環怎樣奪人眼球,都不能否認多數的年輕人,無論如何努力,都不可能擠過這座獨木橋,而只能安守在各類普通大學,這是我寫作本書一個基本的觀照和討論前提。毫無疑問,在自我瓦解、自我提問式的寫作過程中,本書承載的落腳點,意在探討中國轉型期青年群體尤其是普通青年群體的命運和可能,換言之,這些文字不僅面對教學日常,更面對青年成長、命運和去向,它打開和呈現了一個群體隱匿的生命境況,是有關年輕個體的生命史和心靈史。

在本書的寫作中,我之所以將目光更多對準廣東學生,這固然和我所在的高校是一所地方院校有關;和我作為一個內地人來到廣東生活後,所經歷的異質性生活經驗有關;更和廣東複雜維度與我先前的南方想像的落差有關,但其直接動因,則源於一次課堂的偶遇。

2006年5月17日,周三。課表上,排給我的是計算機系的《大學語文》,根據教學進度,當天安排的是作文課。因為天氣是少有的大颱風,學生在二棟簡陋的教室,都能感受到大風在龍洞山脈中的肆虐和威力。我將原本準備好的作文題,臨時改為《風》,讓學生現場完成。作業收上來後,一個名叫鄧樺真的女孩所寫的內容,讓我無法平靜。從她簡短的敘述中,我還原了一個家庭的基本脈絡:多子女、半年沒拿到生活費、家庭月收入不足一千,因為父母年齡不到四十五歲,樺真申請的助學貸款被拒。她所描述的狀況和無奈,讓入職不久的我極為震撼,以致在一種不安和難以放下的焦慮中,當天就通過校內郵箱,向全校的老師為她發起了募捐。

多年來,慣看廣東經濟發達和改革開放的宏大敘事,親聞珠三角火熱的經濟勢頭對全國吹起的號角,我對南方的理解和想像,始終停留在發達、開放的單一向度。偶然的《風》,讓我第一次糾偏了這單一的印象,我從來沒有想到,在我的班上,僅僅通過一次課堂作業,就能窺視到比我年輕很多的學生群體中,竟然還有面臨吃飽穿暖層面的現實困境。因為顧及學生的自尊,我沒有打聽這個女孩的更多消息,畢業多年,也不知道她身處何處。

但她的作業,她的《風》,卻讓我對流水線般的課堂,從此多了一份駐留的聚焦。

在完成《大地上的親人》後,我曾多次追問,我筆下觸及的一個重要人群,我的外甥、侄子、堂弟,那些八零後、九零後、零零後的親人,如果沒有遭遇留守兒童或者外出打工的經歷,如果考上了大學,將會面臨怎樣的生存和命運?生活是否會呈現出另一種可能?這種追問,顯然來自我個人經歷與職業經歷的觸發,構成了我考察學生群體的另一個隱秘維度。巧合的是,從2005年至今,我所教學生的年齡跨度,恰好囊括了我上面所提各個年齡段的親人。我從事的職業,恰如另一扇窗戶,讓我得以擁有機會,預設親人的另一種面相、另一種生存。儘管在《大地上的親人》中,我為他們沒有機會念大學而深感遺憾,但目睹一些境況相似的孩子念完大學之後的真實處境,內心有一種隱秘的釋然。相比我有過留守經歷的親人而言,我的學生和他們的唯一差異,就是負載在文憑上的那一絲並不確定的期待。卸載掉計劃經濟時代大學生身份的各種兜底後,他們的人生開始與市場直接搏擊。

我不否認,學生的命運,農村孩子的命運,其實也是我的命運。他們的現實,不過預演我晚出生十年、二十年後的生存,這種時空錯位的命運互證,不過再一次強化了我一開始就提出的問題:在急劇分化的現實語境中,我企圖通過文字勾勒高校學子的真實場域,以凸顯普通青年進入社會後突圍、奮鬥以衝破自身局限的路徑。

我不否認,在寫作過程中,因為不同時代對照所產生的反差,以及諸多個案中一次次確認學生命運和背後家庭之間牢固的正向關係,我內心陷入了不知所措的茫然。在進入他們背後更為真實細緻的生存肌理,目睹他們日漸逼仄的上升空間,以及種種難以突圍的生存場景後,我內心確實有著難以排解的壓抑和沉鬱。

作為從教者,我親眼看見全社會最應具有活力的青年群體,越來越多的年輕個體回退到更為封閉的網絡世界。不少學生認定今天的便捷和豐富理所當然,今天的失衡和堅硬也理所當然,他們不追問高房價的來由,難以感知各類存在的差異,無法想像一個沒有手機、網絡、信用卡的時代,也無法想像一個不用租房、沒有房貸、教育成本低廉的時代。他們甚至有意無意地轉過頭去,從不直面大學畢業的起跑線上,同樣年輕的軀體去向卻千差萬別的現實。他們認定個人奮鬥,自動剝離個體與時代的關聯,在原子化、碎片化的具體語境中,個體與時代之間的關係,被輕易轉移到了個體的機遇、命運和努力程度上,個體層面學生與命運的抗爭,和整體層面學生無法與命運的抗爭,兩者構成了觸目驚心的對比。

——作為見證者和施教者,我想知道他們的隱密。我不否認,對於年輕群體而言,這是一個多麼觸目驚心的精神歷程,這一切竟然都在無聲無息中完成,在市場化、成功學、工具理性明碼標價的慣性中完成。我想知道,在現代性進程中,年輕人,尤其是底層年輕人,事實上成為這一進程的直接後果,成為市場化、工具化的直接承載者後,這種後果和當下教育目標及現代化進程,到底呈現出怎樣隱秘的關係?我想知道,當一個具有精英觀念的老師和毫無精英理念的學生群體相遇,當一個抱持理想主義的中年教師和一群持有現實立場的年輕群體相遇,他們中間是否存在互相看見和喚醒的可能?

至於在整個寫作過程中,我為什麼更傾向於喋喋不休地講述學生的故事,傾向於讓學生自己出場,並儘可能最大限度地呈現他們更為細緻的成長經歷、生存狀態、生命去向,是因為我一直堅信,在找不到確定性和結論以前,傾聽更有力量,讓他者發出聲音必不可少。無數學生的剪影在我腦海翻滾,我只能依據文本的需要,嚴格遵從本來的邊界,讓不多的學生來到我的筆端。對於個體生命的表達和理解,我向來不喜歡戲劇化的呈現,警惕情節化的凸顯,我更看重普通生命節奏裡所隱含的人生真相,過濾掉學生身上那些新媒體時代極易吸引眼球的事情,我更願意凸顯他們倏忽眼神背後的倉促和隱忍。

我知道,相比學生群體的豐富和我筆下人物的有限性而言,我的表達,具有天然的局限。我既無法通過窮盡對象的學理式寫作獲得答案,也無法通過嚴絲密縫的推理來尋找結論。唯一能夠依仗的,不過十三年從教生涯中,通過對學生群體的持續觀察,以及來自師生關係的長久聯繫、觀照,所獲得的感性認知。通過打開有限個體的命運,我發現他們的生命故事,竟能驗證自己的某種直覺,並在這種直覺中,幫我找到一種理解時代的可靠方式。我知道本文無法提供整體性的觀點,不過呈現了個體見證的生命景象,但我不能否認,正是具體的生存,讓我意識到中國普通青年群體,在時代的洪流中,某種必然的遭遇和突圍的可能;我不能否認,正是鮮活的個體生命,豐富了我對年輕人的認知和理解,稀釋了此前對這個群體常見的曲解和成見。

——本書出場的年輕人,全部來自我任教的廣東F學院,時間跨度始自2005年直至今天。寫作的線索,主要依賴我教公共課、先後兩次當班主任的觀察、私下的導師制施行過程,以及我對廣東學生的刻意聚焦。我欣喜地看到,儘管年輕人的奮鬥夾雜了無數心酸,但他們蓬勃的生命力,依然呈現出了生命本身蘊含的創造本質。他們努力、認真、淡定,有著無法想像的韌勁;他們蘊含的巨大力量,足以迸發出各種可能。

今天,二本院校的起點,也許讓他們默默無聞,但沒有人否認,無數個體的努力,正悄悄改變群體的命運,並事實上推動社會更為穩固的站立。

世界已悄然改變,對大多數人而言,日常生活並未產生太多的變化,但那宏大的轉身,終究會滲透進我們生活的細枝末節,會介入年輕的生命。

看見他們,看見更多的年輕人,是我作為一個在場者記錄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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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他們 看到更多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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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黃燈在一所二本院校從教,長期的課堂教學以及課後的師生交流,使她成為這群學生成長變化的見證者。《我的二本學生》相當於她的教學札記,這裡面有她15年一線教學經驗的分享,對4500個學生的長期觀察和長達10年的跟蹤走訪,也有兩屆班主任工作的總結思考,更有近100名學生的現身說法,是黃燈向讀者描摹一群年輕人生活剪影的嘗試。

為了讓讀者真切了解二本學生這一群體的社會性現實,在書中,黃燈做了跨越時間的、空間的、地域文化的差異性對比,藉以考察時代變化、生源地、家庭流動情況對學生就業去向和人生目標設定的影響。

書中最真切動人的,是一個個具體學生的採訪日誌。在這些用學生名字命名的章節中,訪談個體向讀者傾吐著他們對於高考的回望、對於城市生活的生疏、對於畢業的迷茫以及對於就業的慌張。在這些傾訴中,你將了解他們彼此之間的社交距離、他們和這個社會的認識過程;他們與父母兄妹之間交流的阻暢、與故園鄉土的親疏;他們對於網絡文學和遊戲的認識、對於新媒體時代的適應和迷失;他們對於考公務員和考研之間的權衡,對於安穩和漂泊的抉擇。還有他們對自己人生還有父母乃至國家責任的擔當與跋涉。這每一個被當事人講述出來的故事,都帶著看得見的呼吸、煙塵、腳步,還有凝視。在這些極為細緻和具體的生命切片中,我們看到的已經不再是二本學生,而是八五後、九零後這一批年輕人,他們所有人。他們所遇到的困惑和難題,並沒有將他們彼此區分很開,反而,成為他們共享的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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