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等人走在這稍有些鬆軟的地面,一邊感嘆仙山的美景,一邊樂此不疲地逗弄著從天而降的雪花。鴟吻知鳳九等人今早便道,如今一站在金玉琉璃宮前等候 ,許是昨夜仙山入冬,今早相比於以往的仙山還是有些冷的。
畫鷁今日穿了一件黑色的大氅,站在鴟吻的身邊,鴟吻則是一席月光白的裡衣加大氅,通身月光白,有些清冷的顏色,但在滿山落白的仙山中卻有種說不出來的遺世獨立。
凡間是沒有這樣顏色的,遠看是珠光白,近看則是泛著淺淺淡淡的藍,而這樣的顏色莫說凡間沒有,即便是神族有這樣的顏色,但整個神族能襯得上這顏色的不超過三個人,一個是曾經穿過這顏色的鳳九;另一個就是沒什麼駕馭不了的東華帝君,再有一個,那便是背靠著金玉琉璃宮頭髮高束,皮膚白皙,美顏清澈的鴟吻了。
鳳九一見鴟吻連忙三步並作兩步地朝著鴟吻跑去,全然顧不得身邊及身後的各位尊神。
而此刻,見到鳳九這般激動,眾位尊神此的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了。
成玉作為鳳九的好友,自然是擔心鳳九做出什麼「出格」事,畢竟於東華帝君而言,鳳九與其他男子多說幾句話,東華帝君都會不高興,這一點在阿蘭若之夢中就得到了印證。
連宋也是有些擔心的。一來連宋同成玉一樣,生怕鳳九做出什麼「出格」事情惹得東華帝君不快,二來則是擔心成玉將所有心思都放在鳳九身上冷落忽略了自己,畢竟仙途漫漫,東華帝君都已尋得良配,而向來自持是四海八荒情聖的連宋卻依舊還在成玉的瑤池裡爬不上岸。
折顏上神和白真上神則相對於鳳九的行為來說,更擔心的是鳳九這「憂國憂民」的敏感心思會一眼就看出鴟吻的身體狀況,到時候追根究底起來還不知會生出怎樣的事端呢;
白淺少綰倒是不太擔心,這兩位女尊神是四海八荒出了名的心寬,自然不會顧得上那麼多。況且少綰第一次見仙山的美景,欣賞景色還來不及,怎麼會有這許多心思,倒是另一邊的墨淵上神和夜華以及東華帝君見一身月光白的鴟吻站在那裡,突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又見鴟吻周身的仙澤似乎比從前弱了很多,三位尊神心中都暗自思忖了一番依舊不動聲色地朝著金玉琉璃宮前的鴟吻走去,夜華則是趁著白淺同少綰講話的間隙,朝著白真和折顏上神望了一眼,然後迅速地轉過頭,夜華明白,若是大家都沒說穿,那自己也無需說穿。
鳳九跑著來到鴟吻面前,眼看著就要伸手夠著鴟吻,卻沒曾想腳下一滑,眼看著就要極不好看的摔倒在地,鴟吻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鳳九,這才讓鳳九免遭一場「丟人「,可也就在鴟吻扶住鳳九的一瞬間,鳳九分明看見鴟吻的手腕處有幾道若隱若現的疤痕,鳳九心中咯噔一下,但見鴟吻依舊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還極平靜的叮囑自己「小心」,身後又是瞬間出現的東華帝君,鳳九收起心中的疑慮,換上一副興奮的表情,一邊站直身體一邊快速收回自己的手,先是用餘光看了一眼身邊的東華帝君,眼看餘光裡的東華帝君只是眼裡有擔心並沒有生氣吃醋,鳳九這才看向鴟吻,用自己的拳頭看上去是重重的捶打實則只是輕輕碰了一下,道:「這麼久沒見我,也不來找我玩,該不會是仙山哪位美仙絆住了你的腳吧?」
說這,鳳九還裝模作樣地朝著金玉琉璃宮裡東張西望一番。
鴟吻笑道:「是啊,又一個與我同齡的『美仙』,絆住了我的腳。」
鳳九一聽這話,更來勁了,就連成玉都將目光鎖定在這幾人身上,還是不是左顧右盼似乎想要發現這『美仙』的蛛絲馬跡。
鳳九道:「是嗎!在哪裡讓我看看,與你同齡……想必也是尊神了……不過……」鳳九逐漸冷靜了下來,轉頭看著東華帝君道:「上古尊神不都在這裡了嗎?還有哪位我不知道的嘛?……或者說,是你沒有編進上古史的嘛?」
鳳九覺得,關於上古的事情,還是問自家夫君感覺上更為穩妥,畢竟是「過來人」。
對於鳳九來說,東華帝君除了是自己的夫君,還是這天下移動的一本上古史及當代史。而自從東華帝君有了鳳九之後,這為掌天下生死,定天下律法的尊神已然成為了鳳九一人的移動法典,且這法典極具人性化,當然,這一點只針對鳳九一個人。
東華帝君對此時自己的小狐狸能準確無誤地在必要的時候首先想到自己這件事很是滿意,隨即點了點頭,挑著眉道:「對,都在這了,夫人真聰明。」
得到上古史書的親自認證,鳳九轉頭盯著鴟吻,期待鴟吻能為自己答疑解惑。
身後,少綰像孩子一樣追逐著雪花玩耍。
梵音谷的冬天已經是四海八荒難得一見的美景了,可落到地面的雪花會化成溼漉漉的雪水,而這溼漉漉的雪水總會和著泥土塵埃將少綰的裙擺弄髒,好幾次少綰都有些無奈地踢著自己的裙擺朝著墨淵上神抱怨這美麗的冬雪染髒了自己的裙子。
少綰始祖愛惜羽毛這是四海八荒都知道的事情。開天闢地以來,天下的鳳凰本就少,少綰通身火紅的羽毛自然就成了這四海八荒的珍寶一般,自然了,少綰也就比較愛惜自己的羽毛了。至於四海八荒是如何知道少綰愛惜羽毛的,自然是少不了自己損友東華帝君和同類折顏上神的各種「添油加醋」。
畢竟沉睡了很久,對於冬季探索自然是少之又少,梵音谷上一次的冬季體驗除了溼漉漉的裙擺有些讓少綰不大喜歡之外,其餘的體驗也都還好。而現在仙山的冬季卻不溼冷,從天而降的雪花也不會消失也不會弄髒少綰的裙擺,這讓少綰很滿意,全然顧不得鳳九和鴟吻,只一心一意玩著雪,痴迷模樣讓旁邊的墨淵上神慎之又慎,小心翼翼盯著,生怕磕了碰了。
鴟吻見鳳九如此模樣盯著是自己,瞟了一眼身邊的畫鷁,忽略了鳳九的回到,對著東華帝君道:「帝君請。」
說完,諸位尊神也接二連三走進了金玉琉璃宮,只有東華帝君看著還在苦思冥想的鳳九同她一起站在原地。
墨淵上神好容易才將少綰哄進點鐘,白淺等人已經在殿中就座,畫鷁命人將烹煮好的茶奉上,諸位尊神閒談幾句後,看著殿外卿卿我我的鳳九和東華帝君不知在說些什麼,總之氣氛很好的樣子,折顏故作嫌棄道:「東華賢兄,你笑得再燦爛些,這仙山的冬季怕是要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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