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初冬,我邀請三四好友去南京棲霞山遊玩,為一覽紅楓之百媚千嬌。朋友們欣然赴約。只因這幾天,微信朋友圈裡紅楓盡染,其華貴妖嬈之姿奪人眼球,也撩撥起我等出遊之癢,此去南京不知棲霞山的楓樹火得怎麼樣了?
小時候,看到梧桐葉以為楓葉,後來見著了真正的楓葉,覺得蹊蹺,楓葉由綠變紅,即便掉落下來依然鮮紅,沒有梧桐葉般枯黃。後來知道是樹葉中的糖分在西風下起了作用。我原以為楓葉既然是糖分在起作用,那一定是甜甜的,誰知嚼在嘴裡卻是苦澀的。「楓」與「風」字讀音相同,古人語「楓樹」就是「風樹」,屬於招風應風的一類樹,其葉片與手掌相近,葉柄細長,葉片極易搖曳,給人以招手的印象。楓是植物學上面的一個屬,大概有近 200種楓樹,它們絕大多數生長於北半球。
我工作的地方——金山新城近郊,廊下鎮山塘村有個人工楓葉島,專門針對金山天氣引進種植了300畝的北美紅櫨、楓香和紅葉石楠等楓樹品種,每到深秋,遠遠望去,火紅一片,令人讚嘆。美中不足的是人造景觀,林木密密麻麻,百畝紅楓種植於平原良田之中。說是人工島,卻不見人工湖,更不見山,不像棲霞景區的空靈,蜿蜒巍峨,有立體縱深感。
車到棲霞山下,天開始下起小雨,大家下車撐起傘,遊興絲毫未受影響,也許他們是第一次遊棲霞山,眼裡充滿了好奇。進入收費口,不願作短暫逗留,便拾階而上,登爬不覺得山路陡峭崎嶇,腳勁十足,堅韌持久。兩旁楓林高低掩映,疏密相間,紅影閃動。遊至半山腰,觀賞那山坡上如霞如錦的紅葉奇景,有鮮紅、猩紅、粉紅、桃紅,五顏六色,層次分明,交相輝映,恨不得摘下幾片。細心的小嚴沿途撿拾了各種飄落下來的紅葉,滿滿一大把,說爛在泥裡可惜了,要帶回去留作紀念。山中多楓樹、烏柏樹,偶爾還夾雜著幾株青翠欲滴的松柏,顯得別具韻味。「驢友」們沿途舉著手機拍個不停,不時的在山道上指指點點,仿佛又回到30年前的那個年紀。
也許,爬棲霞山雨中賞葉對他們而言,別有一番情趣。無論走到哪個點往哪個角度看,是全新的美景,我落在後面氣喘如牛。由於衣服、食品行李包帶來的累贅,我建議包裡的水果、餅乾、礦泉水就當午餐,上山前須先解決掉。棲霞景區山道盤桓,綿延好幾十公裡,囑咐攀登時悠著點走,別到了疲乏不堪邁不開腿的時候才想起還有一半的回程路需要跋涉。
棲霞紅楓漫山遍野,更有秀麗的湖光倒影,美不勝收。山有神功斧削,楓葉婀娜婆娑中見奇石,火紅的楓樹在裸露的山石間,在綠野樹叢中,遠遠望去層巒疊嶂,色彩斑斕,獨佔鰲頭。棲霞紅楓果然名不虛傳,火紅至極,絢爛至極,趕來觀賞的遊客絡繹不絕,在大山裡盡飽眼福,呼吸著清新的空氣,流連於山水紅楓之間,偶爾抒發一下小資情懷。
古代文人志士常以楓葉表悲秋之情,或哀離別,寄相思。有「楓葉千枝復萬枝,江橋掩映暮帆遲」的詩句來表達戀人之間的連綿相思;有「吳門煙月昔同遊,楓葉蘆花並客舟」的詩句傳遞惜別難忘之情;更有 「菊花黃處回青眼,楓葉紅時對白頭」詩句表示回歸田園寄情山水的情懷。最膾炙人口的莫過於杜牧的《山行》。「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生處有人家;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杜詩人用白描手法勾畫出眼前的畫面,賦予了一種對恬淡雅致生活的嚮往和濃情深秋的讚美。
如果是乾燥的晴天,踩在枯葉鋪墊的路上,傾聽著枯葉碾碎時細碎的「沙沙」聲,觀賞著枝上搖曳的葉子作旋舞狀,偶爾有一二枚紅葉飄零在額頭上,那是何等的詩意!楓葉給人以溫暖和希望,我想,正是生活賦予我們人生多姿多彩和諸多的美好,也是人們對楓葉趨之若鶩的一個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