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小了,為什麼還不找對象?
頻頻面對這個致命難題,細想起來簡直可以讓你懷疑人生。
說長相,打扮打扮也是一個靚仔;論學歷,讀的大學也還算湊合;談家庭,上不比富二代,勉強也能邁進小康之家。
但是,偏偏無可挑剔的你,似乎永遠也找不到對象。
眼看著兒時的玩伴,一個個都結婚生子,有的甚至開始秀恩愛曬娃兒,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你難免會有些失落。
那麼問題來了,這個世界上的單身男人都去哪了?
目前看來,「男多女少」的社會現狀已經成為共識。1990年的人口出生性別比,男性與女性的比例為111.4:100。
雖然女性在性別比例上佔優,但是在現實中的婚戀市場中卻沒有佔得先機。
如果你有參加萬人相親大會的經歷,多半會發現,「女多男少」才是相親活動的真實面貌。
導致這一現象的最重要原因在於,很多人忽略了婚戀市場上的年齡匹配問題。
我們這代人跟父母相比,絕大多數都在學校中度過了最為漫長的時間。25歲時的父母,可能已經成家立業有了你,但25歲時的你,可能才剛剛畢業。
受教育時間的增加,自然推遲了我們的結婚時間。
一項對陝西全省24-35歲已婚婦女的統計顯示,男大女-1到5歲的婚姻佔比在80%以上。當男生讀書到30歲,可以輕而易舉地找到比他小几歲的姑娘結婚,但同樣的情境卻很難在女性身上實現。
因此,我們不僅要看24歲男性與24歲女性的比例,還要看25歲男性比23歲女性、26歲男性比24歲女性的比例。
20世紀80年代每一年出生嬰兒都男多女少,但是出生量卻在逐年遞增,所以早幾年生出來的男嬰,還是要比晚幾年生出來的女嬰數量少。
假設80後的嬰兒到了找對象的年齡,按照女性找年長几歲伴侶的婚配模式,「女多男少」才是真實的匹配現狀。
2013年,1985年出生的1175萬女性剛好是28歲,而1984年出生的29歲男性是1156萬人,1983年出生的30歲男性是1064萬人;早於1983年出生的31、32、33歲的男性數量分別都不超過1000萬人。
找不到對象,可能真不是你的鍋。
假設女性都找大她們-1到5歲的男性,即小她們1歲到大她們5歲的範圍,那麼2010-2020年將是男性短缺的階段。比如在2017年,每100個女性,只有85.7個男性可以匹配結婚,男性要比女性少14.3%。
不過,中國的嬰兒出生量,在上世紀90年代沒有持續增長下去,後來每一年的男嬰都比女嬰多得多。
2020年之後,考慮了男大女婚姻的普遍性,年齡結構的作用也會被性別結構帶來的影響抵消和超過,以後將是男性過剩不斷積累的時期。
今年(2020年)中國大陸男女分年齡數量,數據來源聯合國人口司。由於嬰兒早夭及可能統計數據修正的問題,此處年齡截面數據與1980年代出生人口數據並不相同。
像2020年,28歲的女性有970萬,而29歲的男性有1169萬,30歲的男性有1262萬,往上31歲、32歲的男性也都挺多。
換句話說,如果你晚出生幾年,可能就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了。
「世界上有三種人,男人,女人和女博士」。
這一現象背後不僅展現了女生找對象的焦慮,更加表明了雙方受教育的匹配程度的重要性。
一般來說,女性在社會經濟地位上不太會 「下嫁」。而學歷,作為一個相當強的社會經濟地位信號,女性的目標配偶的學歷至少得和自己不相上下。
不過,擁有這樣心理預期的女性,往往在婚戀市場上,需要面對慘澹的現實。
先拿在大眾印象裡最「愁嫁」的群體女博士來說,從教育部發展規劃司公布的2010-2019年統計數據來看,實際上博士研究生「男多女少」,不過,女生的佔比在近十年在上升,佔比最高的2019年為41.32%。
在碩士研究生和普通本科生中,女生的佔比通常多於男生,把博碩研究生合計來看,2019年的數據顯示,在校女博碩比男博碩多32166人,女生佔比為50.56%。
假設碩博研究生全部內部消化,那男生還是缺了點的。
更何況,一個博士畢業的女生,不太可能嫁給普通的本科生。但反過來,你卻能看到博士男生娶了本科女生。
所以,高學歷女生確實更容易剩下。
這個時候,如果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女生,畢業之後回到縣城老家,那她大概率需要調整她的擇偶預期。
北京大學教育學院的一份研究,收集了2003-2013年的全國高校畢業生就業去向,結果發現女性更可能在生源省或院校所在省就業,且多進入事業單位。但與之相對的,男性到非生源及院校的其他省的傾向要高於女性。
男生一般情況下更會利用空間流動來尋求更好的發展機會,但對於女性來說,則一定程度上存在「流動惰性」,她們的流動意願會更低。
不可否認的是,「好男兒志在四方「的傳統觀念或許還在影響著相當多的人,與女同學比,有發展潛力的男同學可能不那麼願意回到家鄉。
這樣一來,畢業之後回到家鄉穩定工作的高學歷女性,可能就會面臨著尷尬的擇偶境地,你翻遍整個小縣城,可能也找不到幾個和你學歷匹配的男青年。
小縣城的生活,工作穩定,生活富足,但孤獨它也會時常圍繞著你。
談到這裡,另一個決定愛情就是房子和戶口了。在2005-2010年間,女性遷移在跨省婚姻遷移的佔比能達到85.65%。
具體來看,女性婚姻遷移,一般是嫁到更好的地方去,研究數據發現,女性更容易從農村轉移到城市,但這一轉移在男性身上卻很少實現。
農村女性其實更容易找到城市丈夫,但農村男性往往對城市女性和農村女性都不具有吸引力。因此,我們常常會看到相關報導:農村剩餘男性問題嚴峻。
但這並不意味著,城市中的男女就能收穫一份美滿的愛情,房子和戶口依舊是最現實的限制條件。
華中科技大學的一項分析顯示,在2007年,城市規模擴大一倍,適齡青年結婚概率降低10.5%,且這種影響強度有擴大的趨勢。
大城市的婚姻生活,可不止柴米油鹽鋪灑的一地雞毛,還有買車、買房、養孩子堆砌的重重大山。逃不過現實的無奈,即便是來到大城市的優質女青年,也很有可能被剩下。
一項抽樣調查顯示,2006-2013年間,上海市比例最高的婚姻依然是本地戶口男女之間的結合,而兩地戶口的婚姻佔比大約只有36%左右。
如果再往深入探究,我們可以將兩地戶口的婚姻拆成四種模式:本地男與流動女(流動指沒有戶口)、遷移男(遷移來已落戶)與流動女、本地女與流動男、遷移女與流動男。結果顯示,前兩者的婚姻佔比最多,分別為近40%和近30%。
另一項統計數據也得出了相似的結論,2012-2015年在上海結婚的女性遷移佔比為70.72%,赴上海結婚的女性為14.4萬人,而男性只有6.0萬人。
換句話說,在這場婚戀博弈中,再次出現了兩端的相對剩餘:本地戶口的女性,與沒有上海戶口的男性。
想在大城市生存不容易,想在大城市結婚,可能更難。優質,有時候反倒成為單身女青年戀愛的限制。
當然,婚姻中要考慮的條件匹配還有很多,比如身高。在上海登記結婚的兩地戶口婚姻中,上海女性偏愛東北男性,上海男性偏愛西南地區女性。這個現象大抵與身高有關。
當你下次春節回家,無論你解釋多少,你媽都會把這當作藉口,她才不管這麼多,那句靈魂拷問依舊會時常圍繞在你耳邊:閨女,你什麼時候才能找對象啊?
有需求就有市場,但是,很多婚戀焦慮的人將目光投向了網際網路平臺,結果被不懷好意的人「收割」。
常見的套路是先在線上釣魚,以「有很適合你的男/女生」的說辭誘導用戶到線下門店進一步溝通,接下來就是密閉空間內長時間的信息轟炸,軟磨硬泡用戶購買服務,這些套路不但發生在小平臺,某些老牌網際網路公司也深諳此術。
相親是更加有利可圖的市場,不少婚戀介紹平臺為了敲定一筆買賣,往往是不惜一切代價誘導用戶消費,「技巧」滿分。
蘇亞平時工作忙,交友圈不廣,無意進了「我主良緣」的微信交友群,填寫了部分資料。突然有一天我主良緣的紅娘打電話給她,邀請她去門店詳談,不過被她拒絕。
但是,在之後的一個月時間裡,「紅娘一直電話轟炸、洗腦,打感情牌,告訴我,好幾個不錯的男生看了我的資料、對我有好感,約我線下面談」。
5月21日,蘇亞來到店裡,「紅娘一見面就開始各種誇我,說給我找店裡頂尖的紅娘給我服務」,當天她又填寫了更詳細的個人資料,於是另一位紅娘開始對她進行長達4個多小時的「轟炸」。
蘇亞稱,主要是講述自己有多牛,有多少成功案例,「她說那些女孩都很幸福,我比她們條件好,還漂亮,門店有很多優秀的男生,就差她幫我這一把了」,「我可以幫你找到條件很好的,有車有房定居蘇州的,年薪30萬以上,你找到男朋友,可以讓他補貼你這部分錢」。
見蘇亞開始猶豫,紅娘於是推薦套餐。「她一來就推薦了7萬的,說7萬隻是優質套餐的基礎套餐,我嫌貴,雙方就僵持著,她開始說,看我是很棒的女孩子,想幫我,為我去申請一個5萬的優惠套餐,內容跟7萬一樣。」
紅娘一邊勸蘇亞不要猶豫、不要後悔,還口頭承諾不滿意就退款。甚至在蘇亞未同意的情況下,自稱財務的工作人員帶著二維碼來收款,一陣攻勢下,蘇亞被催著付了款。
剛付完5萬元,紅娘突然很懊惱地說自己忘了,其實有一個7萬的結婚返還版,也就是2年內結婚可以返一半,非常划算。在沒有詢問蘇亞要不要的情況下,直接拿起電話與上級免提狀態下溝通。
「演戲開始了,在我面前,很艱難地為我爭取,打感情牌,讓我沒辦法拒絕。」就這樣,蘇亞被盯著用支付寶借唄又付了2萬,總共7萬,並被催著籤了一份電子合同。
接下來,紅娘給蘇亞約見了三個男生。「第一個我不滿意,我說了原因,也跟紅娘說,不要比我大7歲的男生,結果介紹的第二個還是比我大7歲。介紹的第三個沒在我的要求範圍內,我沒去見面。」
事後,反應過來的蘇亞要求退款時,紅娘拿出合同稱「合同上寫了,單方面解除合同不能退費」。這時蘇亞才知道,關於結婚返還一半是指總金額的60%再扣除30%的基礎服務費的一半。
沈樺和蘇亞的遭遇大同小異,一位老師負責進店洗腦,另一位老師負責對接男女見面。
沈樺是在一個微信公眾號上看到我主良緣的免費相親廣告的,填完資料後接到紅娘陳老師的電話。「問我想找什麼的女生,我說完想找的標準,她就給我推薦了一個女生,說很合適我。」紅娘以此為由,約沈樺去店裡進一步填寫資料。
多次溝通後,沈樺在8月22日晚上到店。據他回憶,被安排到一個小房間裡進行了長達3個小時的「洗腦」。「了解過去的情感經歷、家庭背景、經濟狀況,問消費習慣,是用信用卡多還是花唄多,問額度有多少。還給我看了他們公司創始人上電視的節目。」
直到當天晚上23時,紅娘拿來價目表叫沈樺付費了19980元的服務,「付款後才叫我籤的合同,我都沒時間看合同內容」。
9月13日,我主良緣向他介紹過一個女生,紅娘告知他「初次見面不宜聊太久」,匆匆見面後就沒了下文,女生微信不再回復。當沈樺提出退費時,紅娘表示「女生正在篩選中」,「服務一旦開始就不可以退費」。
「如果當時要我付現金,我可能也不會籤,他們誘導我分期付款,說這樣每個月還款壓力小。」這些紅娘通過深挖你的過去來給你心理壓力,窺探經濟狀況來試探給你辦什麼價位的套餐,並且介紹的女生很有可能也是平臺找的託。
公開資料顯示,我主良緣的主體公司是深圳我主良緣信息科技有限公司,由鄧達於2007年創立。在部分新聞報導裡,鄧達被稱為「中國紅爹」。
多位用戶在黑貓投訴平臺上反饋,我主良緣先是在線上釣魚,以「有很適合你的男/女生」的說辭誘導用戶到線下門店進一步溝通,接下來當面銷售的過程中,就是密閉空間內的信息轟炸,利用軟磨硬泡的手段,誘導用戶購買服務。
事實上,這不只是我主良緣的獨門秘笈,像世紀佳緣、珍愛網這些主流婚戀平臺也曾使用過類似的套路。
一位消費者權益保護領域的律師表示,這涉嫌侵犯用戶的自主選擇權,而對於用戶的退費要求,平臺若以服務一旦開始就不可退款的理由拒絕,既不合法也不合理,涉嫌侵犯用戶的公平交易權。該律師特別提示,用戶籤合同時需認真閱讀合同條款。
需要提醒的是,不但垂直的婚戀或情感諮詢平臺,就連陌陌這樣的社交平臺也不定時開設了相親配對頻道。
一次偶然的機會,林書進入陌陌該頻道,裡面是一對一的直播形式,設有主持人,流程與《非誠勿擾》類似,有心動表白環節,男女方可以給彼此刷禮物,當達到一定心動值方可進入下一環節。
據林書回憶,當時有其他主持人告訴他,陌陌後臺設定的規則是刷禮物最多1000塊錢,很多人刷七八百元就能在平臺牽手成功,但是他一個晚上給一位女嘉賓刷了5000元禮物也未能牽手成功。
事後,他認為平臺方面監管不到位,主持人按比例分成,自己相親時遇到的主持人並未提前告知相親成功需要多少資金,只是反覆以各種藉口誘導男嘉賓充值。
總之,小到情感諮詢公司,大到老牌婚戀平臺,都可能利用單身男女的焦慮,設置套路藉機斂財。相親平臺有其存在的意義,但企業如果盲目追求利益而忽視責任,毀掉的將是無數單身男女的幸福甚至自信心。
從愛情到婚姻,一路走來不易,但是這些難題總有攻克的一天,大可不必灰心喪氣。最後,祝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