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汐月 安詳心世界(ID:axxsj6)
「心若沒有了棲息的地方,到哪裡都是流浪」。
2020年3月1日,農曆二月初八,最疼我愛我的奶奶離開人世,遠嫁千裡之外的我,沒能趕上見她最後一面!
俗話說遠嫁的姑娘十嫁九悔。遠嫁,讓我體會到了所有的心酸和無奈……
01
遠嫁,就是前方是陌路,後方無靠山的行程
因為一個人愛上一座城,故事的開頭總是那麼美好。年輕時義無反顧,為愛痴狂,選擇了這個陌生的環境,勇敢地從零開始。
當愛情被生活的陰霾浸泡過後,山盟變成了柴米油鹽,海誓成為了日常瑣碎。
吵架過後,當一怒之下摔門而出,卻發現自己根本無處可去。
在黑夜陌生的街道來回踱步三小時後,乖乖地走回家,滿滿的委屈和悔恨充斥了全部的腦細胞。
將人生賭注全部押給愛情,我的風險投入是否遠遠超過了幸福回報率?
《當婆婆遇上媽》中李小璐飾演的羅佳,從年輕任性開始,不顧父母反對,從家裡出逃,和陳大可私奔來到了南方城市,一個乖巧、善良、單純的北京姑娘,在經歷了和婆家人的各種「鬥爭」中,最後活生生地被生活教了出來。
羅佳在大腹便便之時,被逼迫離婚。平日裡強勢潑辣的母親奈何距離而無法保護好自己的女兒,只能在最後心疼地抹著眼淚將女兒接回家中。
心總是在最痛時,甦醒;傷總是在最深處,落下帷幕。自己選擇的路,再痛也要走下去。
好在結局陳大可還算是一個有責任心的男人,認識到錯誤,求得了妻子原諒。
但在這場遠嫁的行程中,所有人餘留在心口的傷,還能否在生命裡得到癒合。
02
從酒店出嫁,婚禮成了我一生的遺憾
每個女孩從小都有一個新娘夢,幻想著在婚禮上得到全世界的見證和祝福。
遠嫁的我,因為路途遙遠,親朋好友無法到場,只有父母、二叔和堂弟在十幾個小時的火車顛簸中來到了我將要出嫁的城市。
異地婚禮,出嫁的地方只能定在酒店,結婚前一天酒店的房間裡沒有任何婚禮布置,沒有人陪我度過這個最後的單身夜,異常安靜的空間裡,讓我恍惚間忘記了將要發生的事情。
如果我不是遠嫁,這會兒我的家應該早已被幸福包裹。客廳和臥室處處貼滿「囍」字,一大堆親人和朋友談天說地,打打鬧鬧。這會兒父親母親一定在忙前忙後,吆五喝六,為明天出嫁女兒做著所有準備。奶奶笑臉洋溢,她最疼愛的孫女找到了好人家,心裡早已樂開了花。
但是此時,母親陪著我不怎麼言語,父親和二叔在隔壁的房間裡看著電視,不知道聊些什麼。
我永遠都無法忘記,婚禮結束後,我送他們坐上返程的列車,從綠皮火車不太乾淨的窗口,我看到父親滿臉憂傷和無奈的眼神,母親低下頭擦拭著臉上划過的淚水。
女嫁千裡母擔憂。為人母后,才懂得了當初對父母的傷害有多大。回到家等待他們的是難以相見的女兒,還有對女兒未知生活的恐懼和牽掛。
03
生孩子就是一個人無依無靠的戰鬥
身在異鄉,最大的想念就是家鄉的味道,懷孕初期,一天十幾次的孕吐讓我難受至極,特別想吃家鄉的飯菜。
每每話到嘴邊,還是不忍心讓母親千裡奔波和擔憂。遠水解不了近渴,丈夫只能全城搜索為我買回來相似的食物。
十月懷胎,拖著沉甸甸的身體,每天準時上班下班,萬般的辛苦和委屈無人傾訴。
孩子出生後,生活翻天覆地,初為人母,身邊忽然就多了一個小傢伙。每天都休息不足,導致精神恍惚,晝夜顛倒,一個人守著一張嬰兒床到天亮,數著日子,盼著未來。
月子期間,因為和婆婆的意見不一致,多次發生矛盾,婆媳關係降到了冰點。無人理解,沒有人可以依靠,神經常常處於崩潰邊緣。
不敢告訴家人,沒有朋友傾訴,所有的不適應都轉換成了怨氣,身邊的人天天避之不及,眼裡只有小寶寶的饑寒冷暖。
終於,在某次爭吵過後,哭著給家裡打了電話。次日清晨,憔悴滄桑的母親疲憊不堪地站在我的面前。
人生諸多無可奈何,太多身不由己。明白人,在愛與被愛之間,選擇後者;在親情和愛情之中,留住親情。
04
無法報父母養育之恩,盡子女守悌之孝
古人有云,父母在不遠遊,百善孝為先。父母將我們養育成人,好不容易到了該報答恩情之時,我卻只能在千裡之外,通過電話給予幾句問候。
連續兩年過年都沒有回家,每年年底他們殷切的期待都讓我內疚不已,我不敢去想像萬家團聚的日子裡,他們屋子裡是怎樣的冷清和孤寂。
劉若英首次執導的電影《後來的我們》,我被林見清的父親戳中了淚點。身邊的親鄰好友漸行漸遠,最後留下老父親大年三十獨自坐在火爐旁喝酒的孤寂場景,那一刻我痛的無法呼吸。
電影插曲中「真的有某一種悲哀,連眼淚都不能流,只能目送。」讓我淚流滿面。
影片中父親打電話告訴林見清,有一堆人陪他過年,讓兒子安心工作。這個鏡頭讓我想起每次返程時老父親眼裡即便再有萬般不舍,卻還是揮手叨念,「明年太忙就別回來了。」
老父親幹活摔傷住院需要手術,我心急如焚地訂好行程,安頓好家中一切。在去機場的路上,母親告知我手術已經結束,一切安好,路遠,不必著急趕回來了。
小時候總說,等我長大了,就帶著你們享福。
長大了才知道,萬般皆凡物,無奈掛心頭,沒有什麼對與錯,只是很多簡單的事情已變得漸遠漸無窮,難以企及。
每每看到黑白相框內奶奶對著我微笑的慈祥面孔,我心裡五味雜陳被揪得生疼。
從小奶奶總說「女孩子吃飯筷子拿得越高,將來嫁的越遠」,說著還要將我小手推向筷子的底端。
如果有來生,我寧願再也不用筷子吃飯,留在他們身邊,陪著他們變老,讓他們見證我每時每刻的幸福人生。
遠嫁,讓我丟掉了自尊,捨棄了親人,從痛苦中成長,在悔恨中堅強,人生越來越脆弱,幸福越來越遙遠。
世上萬般悲楚事,無過死別和生離。
如果有來生,我只想在父母身邊做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小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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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汐月。1987年生,畢業於寶雞文理學院,中文專業。現從事企業人力資源管理師工作。人生格言:逆風飛翔,向陽而生!本文首發於微信公眾號安詳心世界(ID:axxsj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