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鶯飛草長愛的人正在路上,
我知她風雨兼程途經日暮不賞,
穿越人海
只為與你相擁……」
在這首歌優美的旋律中,27歲的我正在為自己的人生大事忙碌著。訂婚紗,訂酒店,婚房裝修,家具家電,還在朋友工作的4s店向未婚妻中意的一款車付了定金。
如果不出意外,我很快就要結婚了。
我和她是在一場擴大的聚會中認識的,從彼此的互有好感,到做為男女朋友的親密交往,一切都順理成章,和諧自然。
隨著接觸的深入,她由原來討人喜歡的小撒嬌,變成了唯我獨尊的任性。
她要我每天必須用微信和她聊兩個小時的天,每周送一次花,而且花的顏色要不一樣。吃水果不切成心形不吃,更為過份的是,要為她吃的火龍果挑籽。
每當我對她的要求有異議,她就會說「這有什麼難的?你只要愛我就不難。」
我無話可說,難道我不愛她了?
於是我就用牙籤細心地為火龍果挑籽,千方百計尋找不同顏色的玫瑰花。
但找遍所有的花店,玫瑰花也就那幾種顏色,這最終使她把我辛辛苦苦跑了一上午花店買來的花,很隨意地丟出門外,傷心至極的我也轉身離開。
那是我們鬧得很嚴重的一次矛盾,並因此提出了分手。
最後還是我蹬門道歉,而她也不再要求玫瑰花的顏色。事情似乎是很完美地解決了,我期待著重回卿卿我我的以前。
就在為了彌補花的事件而置辦的燭光晚餐上,也許我因為她的原諒有些得意忘形,就說出要她改變任性脾氣的話。於是,一杯紅酒撲面而來……
在這場心力交瘁的戀愛中,我的自尊早變得一文不值,為了有個結果,也只能把卑微和無原則的妥協進行到底。
當她母親終於同意我們倆婚事的時候,客觀來說我的內心還是欣喜異常的,雖然有些五味雜陳,但其他的已經不重要了。
將近半年時間,我都在做婚禮的籌備事項。除此之外,我還要完成公司需要交付的文案,所以我疲累至極。
在我經過近30個小時不眠不休,打理完一切回家,告訴計程車司機目的地之後,很快就睡了過去。
直到司機叫醒我,說到了,我才意識模糊地下了車。這時手機響了,是未婚妻打來的,她先憤怒地質問我為什麼不接電話,我解釋之後,她說,原先沒貨的那套家具到貨了,我就在這裡,趕快來付款。
我說,我們已經訂好一套了,沒有必要吧?她不容置疑地說,我不管,我就要這一套,你把那一套退了。
我咕噥了一聲,莫名其妙!就掛了電話。
隨即她母親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強硬地說,你漲本事了,敢掛我女兒的電話?這婚你是不準備結了?我給你說,這套家具必須買,否則,我就不同意你們領證。
關上家門,我忽然感到渾身無力,腳下一軟坐在地板上,一絲很深的涼意從地板慢慢的傳導至內心。
我還是沒撐到最後,我用人格的卑微和全部身心極力維持的婚事,最終被一套可有可無的家具壓垮了。
冷靜下來,我才意識到,這本不是我要的婚姻,這只是她們想要的。我和我家人在這個過程中只能不折不扣的執行,稍有不慎,就會招來辱罵和退婚的威脅。
於是我掏出手機,按通訊錄號碼逐一回撥,取消了婚紗,取消了酒店,取消了對同學朋友的邀請。給在4s店工作的朋友說,定金我不要了,車也不要了。
最後撥通父母的電話,給他們說,對不起你們,這婚我不打算結了,我要休假半個月。父親知道原因後,沉默良久說,好的,兒子。
一張機票把我帶到了海邊,在沙灘上,在海浪和海鷗動聽的合唱聲中,我四肢無比舒展地躺下來。
這一刻,我感到從來沒有過的輕鬆和愜意。
至於結婚,去TM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