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我的爸爸…

2020-09-13 瓜田


我的父親出生在20世紀50年代,那是一個饑寒交迫、時局動蕩的年代。父親本來是兄弟姐妹7個,但是三叔很小的時候因為飢餓得了病,家裡沒有錢醫治,等到送醫院時就已經不行了。所以我的四叔成了我的三叔。父親變成了兄弟姐妹6個……爸爸排行老二。

家裡很窮,沒有錢供孩子一起上學,有一天我的爺爺把爸爸和我大伯叫到屋裡,說:你倆只能有一個上學,另一個要工作養家,要照顧弟弟妹妹。大伯低著頭一聲不吭,爸爸看場面僵持,不想讓父母為難,主動說:那我不上了,讓哥哥讀書吧。正是當時的這個決定也改變了我爸爸一生的命運……

大伯順利的讀書了,一直讀到高中(ps:當時那個年代高中就是最高學歷了,沒有大學)。當了老師,後來又進入企業,「自私」的本性好像是不會變的,貪汙、應酬……長期的飲食不健康導致身體崩盤,中風、去世……然後我的爸爸現在排行老大了。

爸爸沒有得到上學的機會,就一直幹活補貼家用、照看弟弟妹妹,後來發現,他兄弟姐妹6個,只有爸爸沒有上過學,而他曾經照看過的弟弟妹妹長大後好像也並沒有把當年這個照顧他們的哥哥放在心上。其實,我也理解,人嘛,都是趨炎附勢的,誰會在意一個沒錢沒勢的窮人呢,得罪你又不需要付出什麼成本。爸爸說讓他最難受的一句話是我爺爺說的,爺爺說:當時是你自己選擇不上學的。短短12字,卻字字誅心。這也是父親的意難平吧。或許N年前爸爸做那個決定時怎麼也沒想到N年後既沒有得到兄弟姐妹的感恩,也沒有得到父母的撫慰。得到的只有嘲諷與鄙夷。原來只是自己傻,感動的只有自己吧,終究是錯付了。

爸爸給我講這件事時,我能聽出他的無奈與不甘。但是時光逝去了,終究是逝去了……

父親在成年後參軍了,為了躲避飢餓,選擇了部隊。理由不高尚,但是很實際。當一個人快餓死時,試問「理想」和「饅頭」哪個更重要?六七年後,父親復員回家,和媽媽結婚了。生活還是不寬綽,緊緊巴巴。

後來父親出去打工了,沒有上過學的父親只是認識漢字,但是卻看不懂英文字母,當時的工作對父親來說壓力很大,父親的頭髮一把一把的掉,但是為了生活卻不得不堅持。因為工作的關係,當時有人試圖賄賂父親,但是最後把父親口袋撕爛了,爸爸都沒有收下那筆錢。我後來開玩笑的問爸爸:你當時的工作油水那麼大,為啥不收呢?你收了,我現在沒準就是富二代了,就不至於過的這麼苦逼了,哈哈哈。爸爸說收了不該收的,晚上會睡不著覺,拿自己應得的,睡得踏實……

平淡、清苦的日子就一直這麼過著。。。爸爸的話好像無形中也一直影響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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