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休日下午。一條突如其來的簡訊讓我一下子懵了:我在同濟,老公住院,將不久於人世,他自己還不知道。
嚇得我懷疑自己眼花,連忙叫孩子爸過來看,他看過後,讓我馬上回電話問問具體的科室病房。電話通了,裡面傳來的是我同學的、熟悉的、壓抑的、低低的啜泣聲。一瞬間,我雙眼朦朧。
去醫院途中,想起同學的笑容,想起她十歲的兒子,想起她彬彬有禮愛乾淨的瘦削的丈夫,想起他們從談朋友、結婚、生子我所見證的歷程,竟有一剎那的恍惚:這簡訊是假的吧?一兩年未聯繫,這簡訊是假的吧!既而又心酸起來:還不到4o歲啊,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醫院裡,同學消瘦了許多。她老公更瘦了,皮包骨頭,臉色臘黃,躺在病床上,因疼痛而時不時輕輕地哼著。見我們來,他客氣著,直責怪同學不該告訴我們。後又掙扎著坐起來,聊著自己的病,工作,麻將,我們共同的熟人。。。談興不錯,他還告訴我們等大病初癒後自己的計劃。。。若不是他說幾句歇一會的吃力,時不時的唉喲聲,掛著的吊瓶,我會想,只是一般的炎病罷,那麼可怕的病,怎會纏上他呢?還這麼年輕,還有許多的未完成夢想啊。。。
同學拉著我來到走廊上,絮絮叨叨地說著他生病後的一切:已經四個月了,發現時到協和檢查已是晚期,不能手術。這四個月裡,工作都停了,伢讓親戚帶著,經常在老家武漢兩地跑,住院,吃藥;再只有兩個月的時間了,還得瞞著不知情的丈夫,怕他受不住崩潰,經常的以淚洗面。。。
我擁著她的肩,抱著她的頭,和她一起流著淚。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在病魔面前,人是多麼脆弱,不堪一擊;而在她面前,我所有的語言又是多麼的蒼白,空洞無力!我只有擁著她的肩,抱著她的頭,和她一起流著淚,只希望奇蹟出現,讓病者康復!
我知道,無論結果怎樣,我的同學,將面對更多的更瑣碎的或更巨大的困難。但生活還得繼續,願她更堅強,更勇敢,願老天眷顧她!
也願我們每一個人,我所認識的,認識我的,都健康,平安,好好地活著,為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