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生活的城市下了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而隨著漫天紛飛飄落撒碎一地的雪花,我腦海當中有關初戀的回憶碎片卻一片片聚集縫合,讓我眨眼睛回到了那個「朗朗讀書聲」的年代。
誰在年輕的時候沒有喜歡過一兩個叛逆男孩,在我還是一名高中生的時候,身邊幾乎每一個人都在為著同一個目標而努力奮鬥著,那就是高考。包括我在內,在高三的高壓環境中,每一天都是家-學校-家這樣兩點一線的生活,甚至就連周末也是如此,那時我們老師常說,作為一名備戰高考的學生是不應該有放鬆休息的時間的。而當時在我的班級裡有一個人明顯與大家不同,當大家都在埋頭苦讀的時候他趴在教室最後一排的桌子上呼呼大睡,晚自習時間大家都留下來複習到八九點才離校,教室的空氣中瀰漫的滿是咖啡與茶水的混合交織在一起的味道,可他倒好,每天下午五點的放學鈴聲一打拎起包就走。我自然也知道身為體育特長生的他是去訓練,也知道他身為體特,不需要把文化課考到和我們一樣高就能進入一所不錯的大學。但當時我還是覺得他好帥、好叛逆、好酷。
我喜歡他,從很早以前就喜歡他,他知道我喜歡他,從很早以前就知道。其實在升入高三之前,我們一直算是關係十分要好甚至可以說是最好的一對異性朋友,關係好到可以用曖昧來形容,而且就連老師都曾認為我們在早戀,特意屢次找我談話提醒我不要影響學習成績導致高考落榜。但其實,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們離真正的「早戀」,也只是差捅破「確定關係」這一層薄薄的窗戶紙而已。而升入高三之後的一段日子裡,由於學習壓力的增大,我們兩個也很少說話。直到那一年冬天的初雪,他罕見地沒有在晚自習開始前拎包就走,而是留在了教室裡,雖然也不過是趴在桌子上多睡了幾個小時。但是晚自習結束後他叫住了我,原來是作為體特的他要提前準備報考大學志願了,他來問我想上哪所大學,有沒有把握能考上,而給出的原因是「我想和你上同一所大學」,就這樣,沒有甜蜜的告白,我們就這樣在全班同學的注視與起鬨下抱在了一起,也確定了「早戀」的關係。
中間發生的一系列故事不再過多贅述,轉眼一年過去了,我們很順利地進入同一所大學,只不過是不同學院的不同專業,畢竟他還想繼續在體育道路上有所發展,而我當時則志在服裝設計。在這一年當中,我還是很懂得保護自己的,除了擁抱牽手和親吻外也沒幹過別的。他也比較規矩,從來沒強求過什麼,也每天早晚都和我說一句「愛你」。但該發生的總歸是要發生的,就在大一那年的冬天,又是一個初雪的夜晚,大雪紛飛,在宿舍樓鎖門前五分鐘我被他從宿舍裡叫了出來,美其名曰「賞雪」。我們打車去了當地一座能觀夜景的小野山,等爬到山頭再下來已是深夜,宿舍是指定回不去了,所以也就順理成章地開了一間房。其實在此之前我早已做好準備將自己交給他,於是在那一夜,屋外的雪花還在飄著,屋內的我和他終究是共赴了巫山雨雲之巔,劇烈的如撕裂一般的疼痛感直竄腦仁,但我的臉上卻帶著笑。
這段感情是什麼時候戛然而止的呢,我記不清了。我只記得,在不經意的一次我看他的手機,聊天軟體裡一水地「愛你」,但是每一句發送給的對象都不一樣,而我也只不過是其中之一。那種崩潰、痛苦以及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內的每日夜不能寐以淚洗面甚至喝到爛醉,我也並不想再回憶。
我想不通,他口口聲聲說著愛我,他給我帶來了那麼多的快樂,甚至在高三的日子裡,他是唯一支持我堅持下去的動力來源,但這些曾經的「快樂」最終都變成了一把把尖刀,插回了我的心裡。他到底愛我嗎?他說他愛,可他又為什麼要對其他人說同樣的話呢?他真的也愛她們嗎?
時至今日,又是一個冬季初雪的日子,我想通了。他或許曾經很認真地愛過我,在那段時間裡也確實只愛我一個。但時間長了,煩了、膩了、沒有耐心了,便不愛了。而這時的我在他眼裡便和那些其他的女生也沒什麼區別了。對於白羊座的他來說,說出的每一句「愛你」,或許都只是一句含蓄地「想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