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過抑鬱的馬思純:人生不是活給別人看的

2021-02-09 VOGUE

2月的第一個好消息,是看到馬思純在微博報平安:「你看,我又重新笑開花了。」簡簡單單一句話,卻讓掛念她的人安心很多:真好,從前那個愛笑的馬思純又回來了。

雖然她沒有配圖,但從前天播出的《吐槽大會》第五季來看,馬思純的狀態明顯好很多,甚至在節目中不顧形象的模仿了張東升的禿頭造型,看她在微博發的節目vlog來看,她本人對參加這個節目也很積極,想段子埋梗,整個人身上的厚重包袱一卸而空。

她說很感謝《吐槽大會》,因為在和抑鬱症抗爭的過程中,這個節目療愈了她很多。去年她就以觀眾的身份去現場看過節目,還被臺上的李誕抓了個正著。

如果不是在《看我的生活》中和王大陸聊起,可能很多人還不知道,那個笑起來像海綿寶寶一樣可愛的馬思純,已經病得很嚴重了。吃緩解情緒的藥,3天能胖8斤,情緒瘋狂的時候,會感覺身體僵直、兩腿打晃、從床走到房門口都走不過去,那種狀態只能用「無助」兩個字來形容。

馬思純是雙魚座,上升是雙子,還是AB型血,這註定她生來就多愁善感,心思細膩,更不必提她的家庭影響和這些年外界對她愈發變本加厲的指判。

對雙魚座的人來說,在放大鏡中生活無疑是一種酷刑,承受了太多本不屬於他們的罪過,卻無法掙脫骨子裡的敏感,但和敏感共存又是一項浩蕩的內耗工程,稍有不慎就會遊走在崩潰邊緣,於是一壓再壓,在我們看不到的背後,這或許就是馬思純曾經一日復一日的常態。

不自信也是一種無處躲藏的疾病,三言兩語便可暴露。2017年,馬思純和春夏一起拍了Vogue Film的Girls' Talk,她們聊天的時候春夏提到馬思純在橋上跳舞的一段視頻,話音未落,馬思純就把話接了過去:「其實我是一個挺沒有自信,也不容易放鬆下來的人,也不管自己跳得好不好看就跳了。」

拍《左耳》的時候,因為她本身的形象和黎吧啦反差很大,幾乎所有人都覺得她不合適,一直處於被否定的狀態,所以自己也開始否定自己。

一個人的情緒天花板往往受困於童年陰影,小時候在老家蚌埠時,馬思純有疼她的長輩,熟悉的學校環境,但被母親接到北京上學後,她成了班上不起眼的孤僻女同學,喜歡自己待著,也不主動和別人玩,同學叫她「馬胖子」她也忍著。最過分的一次,她在節目中提過,她的可樂瓶被女同學灌滿了粉筆灰和拖把水,而她竟然喝了,並且事後原諒了那位女生。

今年七夕,有粉絲寫信給她,想和她聊聊自信的問題,因為對方也是因為小學的一些經歷,導致一直沒什麼自信,做事都會畏手畏腳。馬思純的回信,絲毫不見當年忍讓蹤影,她用了快二十年,終於知道了自信這件事到底是何樣貌。

她說,最重要的事是先接受自救,「接受這個不完美的自己,再從自己熱愛的事物當中尋找到一個能讓自己發光的事情。」她的尋找之路是表演,在和角色的碰撞中逐漸觸摸自信的真實感。

但她身上還是從來都不缺雙魚的矛盾性流動。《看我的生活》裡,她爬山落在後面,王大陸想等等她,被她特別著急的拒絕:「你就當我不存在好嗎?這樣我是最開心的。」只有同樣不想麻煩別人的人才會更感同身受,那不是禮貌的客套,而是自我防禦式的徹底閃躲。

三年前馬思純拍Vogue Me四月刊的時候,同行的編輯就在文章裡寫過,「她儘量不麻煩別人,甚至工作人員要為了布景幫她搬把椅子,她都會急忙接過來。」

和她合作過的井柏然說,「她有一個自己的小世界,她不願意出去,也沒想過讓別人進來。」馬思純對此的回應是「他說的太對了!」去年五月,她發微博說,「我始終在這個邊界猶豫,要不要去外面的天地。因為比起外面,我更喜歡藏在閣樓裡。可除了我,大家都在外面,甚至在外面愛我。」

敏感如她,自然能感覺到大家對她的珍視,但屬於她的那份小世界,是她偶爾與外界斷交時的唯一喘息口,也是她賴以仰仗的安全感來源。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甚至連馬思純本人都覺得十分矛盾,明明生活在一個很幸福的家庭,到底她的安全感缺失從何而來。她睡覺時一定會把自己用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眼罩、耳塞缺一不可,「我朝上面睡的時候,我也不知道,就……害怕,因為我怕黑」。但就算在一個被她親手創造的安全環境下,她也還是會失眠,而失眠這件事,她從高中就開始了。

演員這個身份給了馬思純太多太多的壓力,但小時候她並沒有想過自己要當演員。她想過好多職業,最想當的是天文學家,思考的問題不是我們小時候常見的考清華還是北大,而是還有哪個星球適合人類居住,外星人到底有沒有來過地球這類天馬行空的問題。真正決定當演員是她第一次做女主角後,雙魚的敏感也成了她共情角色的好加持。

兩年前,馬思純拍了Vogue Film的《陌生人》,和周一圍搭檔演一對明明彼此愛慕但不知從何說起的情侶,她在專欄文章中不解又執拗的感慨,「我心疼這對陌生人,因為我相信他們曾經一定無比相愛。為什麼會走入需要TA或者TA所代表著的某種符號式的介入來重新連接彼此?我們從最親密的人變成陌生人也許並不需要經歷什麼大起大落的事,只是時日漫長,人心惶惶。人與人的感情,無論親情、友情,還是愛情,本不該是這樣的。」對於愛情她始終有自己的相信,可同甘亦能共苦。

過往經歷並不總是一直美好,但她還是感謝一切,壓抑情緒也好,被別人欺負也好,她喜歡現在綜合起來形成的馬思純。翻看以前的採訪,發現其實她不是一個對過往有太多遺憾的人,而且為人準則始終有自己的一番態度。

「我是永遠知錯不改的人,就是我永遠特別坦誠,我知道錯了,但是改不了。就是很難改吧,人老說要改變改變,其實我們很難改變別人,也很難改變自己。我覺得只要不讓自己的一些弱點、缺點傷害到別人就好。」尊重自己的性格,自洽的前提正是接受了真正的自己。

經過了近一年的調養,馬思純好像逐漸在往通透邁進。已經很久沒再聽到她講否定自己的話了,娛樂圈敏感的雙魚座終於學會了人生不是活給別人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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