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戒》動作戲「假戲真做」？湯唯痛哭，梁朝偉：根本停不下來

色是外表，情才是根本。

2007年，一部《色·戒》橫空出世，因為其中直白大膽的「動作」片段引起了軒然大波。

《色·戒》由李安執導，梁朝偉、湯唯主演，改編自作家張愛玲同名短篇小說，於2007年11月1日在國內上映。

影片以20世紀40年代抗日戰爭時期的上海為背景，講述了一個名叫王佳芝的女大學生，利用美色，接近漢奸易先生行刺的故事。

這情節一聽就很老套，美人計、女學生刺殺漢奸、最後二人相愛，沒有任何懸念。

影片中的王佳芝成功俘獲了易先生，正當組織準備下手時，王佳芝悲哀地發現自己已動了真情，最後關頭，王佳芝選擇了易先生，給他通風報信，讓他躲過一劫，可死裡逃生的易先生卻將王佳芝一行趕盡殺絕。

這個有些爛俗的故事為什麼能屢屢斬獲大獎呢？難道只是因為其中引人注目的三段動作戲嗎？

答案無疑是否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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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李安是一位用鏡頭寫詩的藝術大師，他的代表作從《飲食男女》、《臥虎藏龍》再到《色·戒》，每一個鏡頭，都仿佛行雲流水般揮灑自如。

對於自己的電影，李安堅持一個原則——求真。

明知是「假戲」，也一定要「真做」。

李安

《色·戒》上映後，作家龍應臺曾問他：

「電影裡的老上海場景是如何拍出來的？」

「所有的尺寸都是真的，包括三輪車的牌照和牌照上面的號碼。」

龍應臺評價《色·戒》：

如此濃烈的「色」，如此肅殺的「戒」。只有未刪減版才有李安作品真正力量與味道。

她說的正是那三個激烈、直接的場景，從電影藝術來講，沒有它們，《色·戒》就失去了一大半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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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處

王佳芝和易先生在咖啡廳見面，臺詞只有幾句，重要的是，曖昧光線下大量的身體暗示。

兩人看似漫不經心地說著不相干的話題，空氣中卻瀰漫著遮遮掩掩的欲望。

易先生說：你人聰明，就是賭牌不太行。

王佳芝回：是啊，老是輸。

就贏過你。

王佳芝身著旗袍，用自己的左手食指輕輕撩撥右臂雪白細膩的肌膚，這一段身體語言所傳遞的信息量，遠超一大段對白。

看似什麼都沒發生，兩個人卻都心照不宣的做好了安排。

正如易先生所說，王佳芝是聰明的，為了取得易先生的信任，她學會了上海話、廣東話和英語，她刻意訓練，才能在三年後與易先生重逢時舉止從容，儼然一位真正的貴婦「麥太太」。

聰明的王佳芝同時又是可悲的，上級命令她用美色接近易先生，她不能拒絕，只能接受，對於這樣的安排，她的心底或許有一絲不甘與無奈。

虐愛

西餐廳約會後，易先生將王佳芝約到了自己的私宅，一切如瀑布從山巔奔湧而下。

第一場戲，易先生非常暴力強勢，以及拒絕交流（這場戲有個王佳芝回頭，易先生硬把她的臉壓過去，不讓她看自己的鏡頭特寫），這就是對奴隸的態度，純屬發洩。

他拽著她的頭髮，暴虐地撕扯旗袍，在這個看似施暴與反抗的過程，其實是兩個壓抑許久的能量的釋放。

易先生頂著漢奸的罵名，雖然權力很大，但一舉一動都受限，絲毫不敢流露自己的真實情感，長久以來，他感受不到溫暖，全部的心理壓力積蓄起來，變成了此刻的野蠻舉動。

王佳芝雖然繼續進行三年前的任務，看似沒有異常，實則心裡早已悄悄發生改變，她也是個渴望愛的女人，並沒有鋼鐵般的意志，對易先生所有的掙扎只是釋放出她內心的委屈和不甘。

越痛苦，就會產生越大的愉悅，越是單刀直入、簡單粗暴，越能獲得莫大的解脫。

兩個人要相逢，相吸，然後是眼角眉梢，你進我退，徘徊著，猜測著，試探著，多少的辛勤準備，赤身肉搏，就為那欲生欲死的一瞬。爾後，就是大海退潮清光萬裡。

沉淪

有了第一次，自然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這時，二人的情感交流變多，易先生表現柔和化，姿勢定格在王佳芝縮在他的身體裡，如同孩子在媽媽子宮裡的意象，她感覺到了安全。

陰暗的房間，單調的布景，兩個人盡情歡愉，在這樣強烈的視覺衝擊下，展示出的更像是一種交換。

同時天涯苦命人，用身體交流痛苦。

而易先生在聽到她要求一間公寓的時候，也柔情地撫摸了她的髮絲。

第三場戲，最突出的地方是王佳芝的女上位，除了這點，還有「槍枝」和「枕頭」，二者均可要易先生的命。

事實上王佳芝也動過這個念頭，易先生當然也感覺到了這種恐怖，但是這場戲最後以沒有「殺戮」而結束。

如果說王佳芝是「逐漸投入」，那麼易先生則主要表現是「放鬆提防」，最後都走向共同的目標，在情色中回歸「本我」，什麼特工，什麼刺客，什麼人與人的分類，再也沒有了，只有恐懼和貪婪的男人和女人。

「性」的愉悅，最終落腳點是「情感的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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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滅

有了這些鋪墊，後面的一切都顯得順理成章。

二人最後一次相見是在珠寶店，易先生為王佳芝挑珠寶，而暗殺易先生的人就在外面。

此時二人的心境都有了變化，他們放下戒備，充滿柔情，動了真心。

易先生說：「我不懂鑽石，只是喜歡看你戴上。」

最後一刻，王佳芝忐忑而猶豫，她知道這是易先生生命的終點，而她是唯一可以救他的人。

「快走！」

簡短兩個字，無限關切的眼神，老狐狸易先生一下子明白事情的原委，飛快逃離。

成功逃跑的易先生槍斃了王佳芝，回了家，坐在床上。

這時候影片有兩個精彩鏡頭，一個是明的，易太太上了樓，看見易先生微紅眼眶裡的幾滴清淚，訝異問他怎麼了，易先生採取的迴避態度「你繼續下去打牌」，情感溝通功能再次鎖死。

光影之中，黯然神傷。據說這一個場景，梁朝偉嘗試了很多種哭泣方式：涕淚橫流還是默默飲泣。

除了這個「明」的鏡頭，還有個「隱」的鏡頭，易先生出了門，地板上印出了他的影子，這時候影子有特寫，影子回頭再望一望那張王佳芝的床，默默離開。

煢煢孑立，形影相弔，意味深長。

這樣的嘗試是辛苦的，據說梁朝偉拍完《色·戒》後，大病一場，而在當時，當影片殺青時，梁朝偉和湯唯抱頭痛哭。

這一次對「色戒」的詮釋，讓他們飽嘗艱辛，也讓他們在表演中更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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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戲真做，為藝術獻身

梁朝偉的標誌性電影非《色·戒》莫屬，和他搭檔的女演員湯唯是個剛出道的新人，卻也因演技出色獲得第44屆臺灣電影金馬獎最佳新人獎。

其實大部分朋友只是聽說過這部電影，但卻沒有看過，因為它在播出後不久就停播了。

原因想必大家也都清楚，那就是一直以來褒貶不一的三段「動作戲」。

裡面梁朝偉和湯唯的激情片段實在太真實了，根本不像借位拍攝，反而像「假戲真做」。

11年後，梁朝偉提起了這件事情，間接表示：為了展示劇中人物真實的動作和表情，完美呈現整部戲的靈魂，他們做的都是真的，甚至連導演喊停的時候他們都沒辦法停下來，因為太投入。

演員和導演用盡力氣，完成了這部體現人性複雜的《色·戒》，比起聲譽，《色·戒》的內涵不容忽視：

色是外表，情才是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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