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臺中之後,看到一朋友寫道:今天路過某條街的時候(那條街掛著五顏六色的小燈,特別像紅燈區,司機說問30多年前這條街上有幾十多賣檳榔的,如果是你你會選擇第幾家去買檳榔?
我說.. 第一家吧
她說誰家賣檳榔的姑娘漂亮,穿的少,哪家就賣得好..
然後導致檳郎西施越穿越少...
而且還說當時檳榔西施一個月能賺5w臺幣..
而你現在去臺中,看到的和描述的大相逕庭。
臺中總體朦朧美好,生活節奏很慢,在旅館睡到中午,去買咖啡,四處閒逛。自由散漫是那段時間最好的書寫,我對臺灣的最大的好感是人情味,幾乎沒有見過很兇的臺灣人,每個人都慈眉善目語氣溫和,他們不趕時間,似乎也不會忙著賺錢,急於賺錢的人是不會留在臺灣生活的。在審計新村逛文創,買了四袋咖啡豆,忘記取因為是市集,並不每天開放,好在加了阿婆的微信,她很熱情得幫我放在了管理處,在接下來的幾天不時催促我過去認領,她們家咖啡豆賣得不多都是自己手工烘焙的,只買到了一袋哥倫比亞和微微甜那果。審計新村一帶都是慢思條理的手藝人,做果醬手工包小飾品,我現在會捨不得看,因為有時候在攤販上看了一會而沒有購買,會讓我覺得非常不好意思。通常手工藝品不會太便宜,一條街逛下來,可能也買不到自己太中意的物品。
行程快結束時,Annie姐帶我去了東海國際藝術街,當天可能是萬安演習,很多店都沒有開門,我們進了一家文學坊兼售賣日本小物的店,老闆是個沉穩的大叔,穿著日式的大褲衩,他說店裡的貨都是老闆娘從日本帶回來的,生意不好做,我見過很多臺灣人去大陸做生意的,也賺了很多錢,但是賺錢容易守住財富是不容易的。我不知哪裡冒出一句:您有孩子嗎,我見好多臺灣人丁克。他答到沒有啊,養個孩子太貴了。但是我能感覺到他心緒安靜,一直守著這家小店,和夫人的感情也很恬淡美好。
我看了很久沒有挑中特別心儀的東西,進了書房坐下寫明信片寄回上海的家裡,老闆在背後偷拍我寫字的模樣,後來遞了兩杯茶進來給我和Annie,離開時我放心得把明信片和75臺幣交給他,傍晚他發微信消息來讓我有空再回去取郵資多出來的50臺幣,真是非常溫柔友善的人了。
我最經常會問臺灣朋友的一個問題就是你們想回來嗎,可能因為我自己的臺灣情結,每次蔡英文發表一些極端言論,我的憤青情緒就會上來。而事實是,其實民眾沒那麼關心臺灣回歸與否,得到的大多數回復不過是只要民眾能過上比現在更好的生活。
想到幾年前讀《我們臺灣這些年》裡面有這樣的描述:經歷過那麼多次「大選」後我才了解,選舉的結果其實不是最重要的,原來大家喜歡的是那種選舉中的狂熱,和那份如同辦嘉年華會般的感覺,等到選完,日子還是要繼續過下去。
到臺中的第一天,我就體會到臺灣經濟的不景氣。一個人步行去夜市覓食,遇到很多乞討的人,讓我覺得有點不適。回到旅社附近,在一家小店吃東西,那家小店的名字叫什麼上海特色美食店,我問為什麼叫以上海命名,老闆答是一位上海人教我們做生意的。在菜單上看到滷味裡可加的一種食材名「大陸妹」,我哭笑不得,又有點生氣,繁華落敗的亞洲四小龍之一還在細節裡帶著對大陸的某種輕蔑。兒時,我家農田對房的一個姑娘在上海打工,後來嫁給了臺灣的商人,育有二女,後來他經商失敗,她也跟著他回了臺灣。這件事是奶奶告訴我的,想起來總唏噓不已。
一晚,和舍友Ada姐吃完飯,消食散步,街上空蕩蕩的,走了很遠不知道去的是什麼地方,街上賣的是九十年代的碟,過時的舊衣服,熱氣騰騰的夜宵。走回旅社的路太寂靜了,半夜輾轉反側睡不著,想到很多事,忽然在被窩裡哭了很久。我大概不能在這樣落寞的城市住太久,雖然在大城市如上海,偶爾也會覺得悶得難受,但那種感覺和臺中不同。像一年多前,有個人跟我說Yannis人生的第一份工作一定要去大城市,因為你以後會有很多去小城市工作的可能,而第一份工作便某種程度上決定了你的眼界。我遇到了很多臺灣的年輕人,我的前老闆Rex也是在臺灣念的大學,在臺灣生活久了的人,也是過慣了小日子,很多很有理想,但無奈臺灣總體經濟形勢不算太好,他們賺得不多,和我在大陸的朋友完全不一樣,在大陸總覺得大家都很有野心,至少在賺錢方面,而臺灣人確實可能不那麼急於賺錢,至少留在臺灣的人是這樣。野心家都跑去大陸了,比如Annie姐,她真是我遇到的寶藏女孩,第一天的青旅她住在我上鋪,聊天中得知她在我這個年紀是在臺北做護士,後來覺得朝九晚五太辛苦,緊張的醫患關係也時不時讓人覺得壓抑,現在辭職在福建做生意。我們很聊得來,她很熱情知道臺中哪裡最值得去,開著老牌的桑塔納帶我抄小道去高美溼地,逛印度精品店,最後一天下午兩點的飛機回澳門,她當天有馬來西亞的朋友來,她還一大早來問我要不要一起去火車站附近騎腳踏車。她很能幹也給了我很多靈感,最深的還是我們一致得認同只有實現了財富自由才能實現時間自由與天賦自由,去做自己喜歡的事。
對臺灣能寫出來的多數都是好感,好喝的臺灣牛奶,糯糯柔柔的臺灣女生,書寫不盡。。。感謝在澳門的學生身份,可以讓我時不時就背上行囊去探索這個城市,也無比真誠得希望臺灣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