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美國電影《銅牌巨星》(The Bronze)在聖丹斯電影節上首次與觀眾見面已經過去一年零七個月了,這部對體育精神進行另類解讀的勵志電影,雖然笑料充足,卻鮮為觀眾提及。
梅麗莎·勞奇飾演女主霍普原因很簡單,大多數觀眾是衝著塞巴斯蒂安·斯坦和梅麗莎·勞奇那場運動量、花樣和難度係數堪比體操團體賽的性愛場景去的。
而在流出的資源中,這段花式不可描述的場景不可避免地被刪掉了。本來觀眾可以通過這場戲的啟發,想像一下入住裡約奧運村的運動員們是如何消耗掉四十五萬隻保險套的,現在沒有了想像空間的《銅牌巨星》,只剩下了美國喜劇裡頗為傳統的起承轉合。
若想感受耍帥和毒舌,不如去回顧下男主角塞巴斯蒂安·斯坦的代表形象「冬兵」,或女主角梅麗莎·勞奇的代表作《生活大爆炸》(飾演Bernadette)。
塞巴斯蒂安·斯坦飾演男主蘭斯《銅牌巨星》百分之八十的劇情可以歸納為「前奧運女體操運動員自我放棄的一生」。梅麗莎·勞奇飾演的女主角霍普·安·格利高裡名不副實,早已放棄了希望——雅典奧運會上,霍普在平衡木項目中扭傷腳腕,用一枚銅牌終結了自己的職業運動員生涯。
十年來,她一直靠著回顧自己站上領獎臺的瞬間,一次又一次重溫人生的高潮。
霍普的郵遞員老爹拿一蹶不振的女兒毫無辦法,只能任憑女兒穿著當年為國出徵時的運動服,在俄亥俄州的小鎮裡閒晃,靠著昔日的榮光在鎮上的店鋪裏白吃白喝。他偶爾會對女兒盜竊郵件的行為表示抗議,然而也是治標不治本。
霍普在爸爸的注視下墮落成一個啃老的御宅族,終日渾渾噩噩,跌落在失意的人生軌跡中出不來。加上生活日漸拮据,後奧運季軍生涯怎一個「慘」字了得。
雪上加霜的是,曾執教霍普的教練過世了,霍普又少了一個能夠傾聽並理解自己的人。不過福禍相依,教練留下遺言,說如果霍普可以助力十六歲的潛力股同鄉進軍多倫多泛美錦標賽獎牌並衝擊獎牌,就能獲得五十萬美金。
本著我不好你也別想好的嫉妒心理,以降低成本力爭收益最大化為目標,霍普毀人不倦,帶著對自己一臉崇拜的徒弟狂吃、泡男仔、飛葉子,實現另一種意義上的「放飛自我」。
就在這時,霍普的前男友兼奧運冠軍蘭斯出現了,準備搶走霍普的飯碗。
競爭制度的引入,使霍普意識到自己到嘴的鴨子快飛了這一殘酷的現實。她決定改邪歸正,帶著徒弟在布萊妮·斯皮爾斯《工作吧,碧池》的音樂聲中實現驚天逆轉。
在意識到過世教練的遺囑其實是父親為了開闢霍普人生新軌道撒下的善意謊言後,霍普在再度失意、迷茫中,和奧運冠軍一頓折騰。
之後幡然悔悟,服下一劑美式心靈雞湯,明白平平淡淡才是真的人生真諦,攜手體育館的助理小哥開啟人生新的篇章。
看到這裡總會有點竄戲,感覺霍華德的大胸老婆跟《矽谷》裡的程式設計師跑了。
綜上,編劇兼主演的梅麗莎·勞奇告訴觀眾,人啊,還是得有才華,這樣你就可以通過劇情安排和自己的愛豆花式不可描述,然後狠狠地甩掉他,回歸平淡生活,歲月靜好。
《銅牌巨星》想要表達的東西當然不止這麼簡單。和那些憑藉努力、天賦、運氣和主角光環站上領獎臺、走向人生巔峰的角色不同,女主角霍普一開始就是「輸家」,之後也沒有實現人生的徹底翻盤。
比起如何面對成功,如何直面失敗和失意的人生,如何對待曾經金光閃閃的過去,真是難上加難。要知道,當你奮發向上時,只有你一人孤軍奮戰;而當你消沉失意時,整個世界與你一起墮落。
再多的人給予的精神上的鼓勵都是虛的,除了自己,沒人能挽救你。
裡約奧運會賽程過半,觀眾一邊數著金牌一邊評論運動員的得失。談到個人時,我們講「努力就好」;面對整體時,除了強調積極參與和公平競爭的體育精神,職業運動員如果不能奪金,其比賽的意義又有多大?
在國際舞臺上,參加競技的運動員越是閃亮,後續的人生走嚮往往越戲劇化。
比起俄亥俄姑娘霍普,穿著「蔥花番茄炒蛋」隊服出徵南美洲的運動員們,有著更廣闊的人生空間:從商、從政、做教練,「盤靚條順」高顏值的,亦可趁著綜藝節目野蠻生長的好時節,輕鬆跨入娛樂圈。其實只要有事做,做有意義的事,人生的可能性真是無限。
運動員走上世界冠軍的領獎臺,往往都背負著太多的期許,這需要極其強大的意志和信念支撐。強大的意志力或許可以幫助創造無限可能,但奪冠有時候也需要那麼點「天時地利人和」。
一朝問鼎,在任何領域都趨向於「偶像化」經營的當下,被貼標籤、立標杆的命運,總是難以避免。在對當事人寄予期許之餘,偶像的力量更應該體現在帶動和激勵作用上——儘管霍普在精神上報廢了,但她的存在,至少促使小同鄉走上了體操這條光榮的荊棘路。
在有關裡約奧運會的報導中,我們的體育偶像更像是西西弗斯,孤獨地負重前行,只是公眾評說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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