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新世界》的熱播,飾演「小耳朵」一角的黃澄澄也迅速走紅。鏡頭裡的小耳朵身板小但卻氣魄足,四分可愛混合著六分仗義,人物設定耳目一新。而在鏡頭之外,演員黃澄澄也憑藉紮實的表演功底走入了觀眾的視野。
當時間回溯到2013年10月,戲劇大師林兆華的話劇《一鳥六命》在國內上演,這部作品的編劇是徐兵,演員黃澄澄則在其中飾演了一個重要角色。
話劇《一鳥六命》
臺上他賣力排練,走完整個巡演,一步一步踏在自己的話劇道路上,而沒想到的是,在將近6年後,《一鳥六命》的演出也讓他拿到了電視劇《新世界》的入場券。
「我演著《一鳥六命》的時候就覺得劇本寫得太好了,演得也很過癮,這回一直在徐兵老師身邊工作的我的好朋友找到我,說《新世界》有角色合適,我跑得比誰都快」。
「跑得比誰都快」——對黃澄澄來說,《新世界》和他拿到的角色「小耳朵」,是渴望已久的臨門一腳,讓他積蓄多時的表演力道恰如其分地釋放了出來。
小耳朵來自社會底層,他賴以生存的是自洽的一套「江湖規矩」。
初登場,小耳朵求的是讓身為監獄長的金海釋放自己被關押在牢中的弟弟。他帶著一夥小弟上前堵著金海,狠話還沒放完,金海用三記耳光回應了他。在金海眼中,他可以給小耳朵面子,但小耳朵卻不配對他大呼小叫。
小耳朵忍了。他認可金海的地位,更加想要求得弟弟釋放,於是願意低聲下氣。直到金海爽約數次後,小耳朵給出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反應:他沒有破罐破摔和金海動手,也沒有氣急敗壞,只是在僵持下放話「最好把你妹妹拴褲腰帶上」,半是威脅,又留下了餘地,隨後不拖泥帶水,直接轉身走人。
幾個動作,三言兩語之間,小耳朵的角色也立了起來。用黃澄澄的話來說,「他所有的出發點就是江湖,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規矩,他要死守他的底層法則。」
再到後來,小耳朵又三番四次被徐天戲弄。到了監獄,他剛放完狠話,可隨後一個悶棍就被擊中倒在地上……金海霸氣,徐天機敏,小耳朵身上帶著的卻是北平底層人物的無奈,看著嚴肅,實則卻恪守著他的一小方規則。不破壞道義,保護好兄弟,不輕易讓自己被動蕩年代吞噬,這是他要死守的生活法則。
黃澄澄摯愛這樣的小人物。小耳朵氣勢之下有無奈,弱勢時又有真勇氣,對兄弟重情義,對徐天也能感同身受、惺惺相惜,這樣豐滿的人物是演員的渴求。
為了拍攝這部劇,黃澄澄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改變自己的口音。他是四川人,而《新世界》卻是實打實的北平背景。開拍前,黃澄澄就拉著幾個北京本地的朋友不斷聊天,讓自己熟悉發音的語境。
「我就組局把一幫北京朋友叫出來玩,像劇裡演大纓子的演員是我十多年好朋友,還有雷佳,雷佳是我師哥,他們都是北京人,雷佳又是人藝的,在劇組的時候天天就一塊兒聊天,聊天有那個氛圍,慢慢就會好起來。」
雖然做足準備,但到了開拍現場,黃澄澄還是無奈了:北京的兒化音有時候根本沒有規律可循,他只能一句句來糾正。有一次在對戲,剛說到「把你妹妹拴褲腰帶兒上」,這時一群北京的劇組人員就著急跳出來,說是「褲腰帶」,不是「褲腰帶兒」。好在劇組氛圍特別好,久而久之,人物的語感也就來了。
小耳朵帶給黃澄澄的新鮮感還來自於外形。
叫「小耳朵」,是因為劇中他的一隻耳朵有些畸形,需要化特效妝。這是黃澄澄第一次每天用2個小時來完成妝容,要是不巧早上6點有戲,那他4點半就需要起床,一天十二三個小時就一直粘著。
演戲的時候更是艱難,一隻耳朵被牢牢黏住,黃澄澄就只能用另外一隻耳朵去聽,聲音傳播便大大受影響,對手演員稍說得輕了,他就不太聽得清楚。有一次黃澄澄自顧自地在那兒走戲,猛然助理跑過來叫住他,說導演叫了半天了,他這才發現原來導演之前一直在監視器那邊喊他,而他卻半點沒聽到。直到殺青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人一躺下來,耳朵還是麻的」。
這樣的經歷,對黃澄澄來說,卻是自感「幸運」。他感恩於能和徐兵導演合作,能出演小耳朵,如果往更早追溯,那能夠繼續留在鏡頭前演出,也是他一開始意想不到的。
黃澄澄畢業於中國傳媒大學,表演系畢業之後,他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找不到工作。演藝圈競爭激烈,一次次跑組,換來的更多是冷眼相對或者頤指氣使。
「當時在北京,我不認識任何人。有些副導演都不拿正眼看著你,就一句資料放那兒吧,我就受不了了,我幹嘛呀?那時處於一個放棄的狀態,我大學同學百分之七八十也都回家了,都不選擇幹這行了。」
視頻來自:三聯松果生活
有一次房租剛好到期,母親來電詢問,黃澄澄就乾脆說,房租到期了就回家。可就在這時,被黃澄澄稱為「救命稻草」的機遇出現了。
「小四川,現在在幹嘛呀?」這一通電話來自於林兆華導演的工作室。大學期間黃澄澄曾經短暫參與了林兆華導演的戲,那會兒大家都叫他「小四川」,這次有合適的戲,就又找到他了。
之後的近10年,黃澄澄都跟著林兆華導演精耕著舞臺表演。有一次在《回家》中,他表演一位患有阿茲海默症的老者,黃澄澄就這麼不化老妝完成了整個演出。又有一次獨角戲,整整一個半小時,黃澄澄一個人表演,一個人放音樂,一個人完成燈光和轉場,這齣戲甚至還要連續演出十八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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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澄澄後來說,他一開始都無法想像自己怎麼能撐過來,但表演完的那刻卻是極度的享受。
在戲劇舞臺之外,黃澄澄也多有參與影視劇拍攝。曾經有一段時間,黃澄澄加入了空政,在期間參演了尚敬導演的情景喜劇,百集百集的拍。
到場,拍戲,有時候前一晚剛把劇本臺詞記熟,到了現場就又全部被推翻,考驗的就是演員即興發揮的能力。現在想起來,黃澄澄特別感恩那段時間的經歷,「情景喜劇太鍛鍊人了,它和戲劇一樣是不間斷的,拍不好再來,每一場都有包袱,就是一遍一遍磨練你,我拿著劇本基本上就記意思,然後再把它變成你自己,非常快」 。
電視劇《亂世危情》
也是因為有了情景喜劇的拍攝經驗,黃澄澄從舞臺到熒幕的轉化幾乎沒有遇到特別大的問題。很多演慣了話劇的演員再去演電視劇,多少都會覺得不適應,不是表情給得太誇張,就是動作幅度太大,但黃澄澄卻說這其中講究的就是「準確」。
在舞臺上表演的時候,黃澄澄一看下面的觀眾就明白,他要的是「交流」,現場一千觀眾,他就要把這一千個人裝在腦子裡,說話的語調和音量自然而然地變化。而到了影視劇的拍攝現場,他對話的對象也許只有那一個對手演員,那表演方式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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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些的時候,黃澄澄老練而有熱情,多年的表演經驗積攢讓他擁有了足夠的能量,表演上已有自如,適配的角色也越發寬泛。對現在的他來說,等待的,是那一個突破的角色。
「我之前拍的影視劇,基本都是那種小個頭,小戰士,這次是小耳朵,我本身是一張娃娃臉,我現在就希望能演一些和外形有反差的角色。」在問到最想要演什麼樣的角色的時候,黃澄澄非常清晰地知道自己想要的表演空間。他愛小耳朵這個角色,因為小身量下面卻擁有著彪悍的靈魂。他也熱愛舞臺,因為舞臺可以賦予無限的空間,突破了外形的局限,他可以是世界上任何一個人。天馬行空的暢想之下,他甚至期待出演喪屍片,就像美劇《超感獵殺》那樣,劇中人物不受到任何膚色、種族、性別、性格的約束,共同存在於一個奇異的世界觀中,肢體解開束縛,思維更為跳脫,極有浪漫主義般的自由。
話劇《秦國喜劇》
這樣的角色什麼時候再到來,黃澄澄不知道,舞臺是不會放棄的夢想,但他也非常樂意和觀眾在影視熒幕中見面。萬事俱備,現在正是最好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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