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未來旗下中小學拍照搜題軟體「題拍拍」自今年3月份上線以來,發展勢頭很猛。11月初宣布獨家籤約100名來自清華大學、北京大學的博士生、研究生和本科生擔任解題官,為中小學生提供在線解題服務;11月底宣布從數學學科到全學科全部免費答題;12月初宣布將答題速度提升100%,答題時間從28分鐘縮短14分鐘。
題拍拍可以用「開掛」來形容,按照這個發展軌跡,未來就是走上巔峰,但真實情況卻並非如此。題拍拍將真人答題的等待時間縮短到14分鐘以內,並且免費,意味著產品背後需要大量的兼職大學生作為答主。一時間,數以萬計的在校大學生紛紛應聘題拍拍答主,根據題目的科目和難度領取每道題1—10元的報酬。
這樣一來,答案的正確性就無法保證。據21世紀經濟報導消息,記者實測發現,即便是北大學霸,也會給出錯誤解析,錯誤答案在拍照搜題APP中大量存在,數學之外科目的開放性題目的解答質量令人擔憂。
據報導,在一個內部群裡,一名認證為北京大學的題拍拍答主被指出是錯誤答案,但這個答案至今還出現在題拍拍平臺。此外,記者搜索一道初中政治的開放性材料題後,一名「題拍拍認證老師」回復了一段只有約兩百字的答案,答案中語句不順,並存在明顯的邏輯錯誤。
據內部人士介紹,好未來啟動題拍拍項目的目標是為全國所有中小學生提供免費答題的服務,「要求軟體必須保持超配的狀態,不允許出現提問的用戶擠爆供應鏈的情況」。這就要需要題拍拍招募大量答主在後臺「待命」,而最主要的來源是兼職大學生。
從今年7月開始,題拍拍就從大學生兼職渠道開始大量招募,並在11月達到高潮。據介紹,僅小學數學目前就已招募了超過5000人。大量的兼職大學生答主,確保了答題的速度,卻無法保證答題的質量。
一位題拍拍的答主稱,答主被錄用前都需要經過考核,考核在線上進行,答主在限定時間內做完幾道所報名學科學段的題目。但這些題目往往提前在招募群裡公布,即使沒公布,考核時也可以用搜題軟體查找答案。
顯然,這種模式根本無法保證答主的水平是在及格線上的。事實上,拍照搜題產品自2013年就已經出現,隨後一些產品陸上線「在線答題」功能,一般模式是,用老師回答題庫沒有答案的題目,等待時間往往在2天以上,而且只對付費VIP用戶開放。
題拍拍的快速、免費模式讓其和市面上的同類產品形成差異,但作為一款答題產品,一味的追求快速,以此來吸引用戶,卻無法保證答案的正確性,未嘗不是本末倒置。好未來對題拍拍寄予的期望是有目共睹的,但題拍拍能否為好未來帶來「好未來」卻要打一個大大的問號。
一方面,據題拍拍的負責人介紹,這款產品將永久免費,這意味著題拍拍將承擔高額成本卻沒有收入。結合21世紀經濟報導,題拍拍的答主可隨時將收入提現,整體每天限額30萬元,也就是說,僅答主的薪酬成本每月最高可達近億元。
每月的巨額成本支出無疑是對好未來的現金流和盈利能力的考驗。然而,好未來交出的答卷並不理想,2021財年第二季度,好未來淨收入11.03億美元,同比增長20.8%,低於市場預期的11.24億美元;經營虧損0.49億美元,去年同期盈利0.61億美元,同比下降180.8%。剔除非經營性因素影響後的淨利潤為-1181萬美元,相比去年同期的8967萬美元,降幅高達113.2%。
這是2019年財年第一季度以來,好未來第二次出現經營虧損。與此同時,好未來的用戶增速放緩,營銷費用卻創了新高,達到3.80億美元,同比增長44.3%,營銷費用率高達34.5%。
好未來線上業務的邏輯和大部分網際網路公司一樣,走的是「用戶—收入—利潤」的變現模式,營銷費用大幅增長,卻沒有換來用戶增長和收入增長,加上題拍拍的費用支出,很難不讓人對好未來的業務保持存疑態度。
另一方面,拍照搜題產品出現的時間不短,但市場反響並不樂觀,甚至存在著爭議。有老師明確表示,不支持也不允許自己的學生使用搜題軟體寫作業。《人民日報》也曾發文批評稱,技術工具往往是一把雙刃劍,方便「求知」的同時,也增加了「求懶」的係數,尤其是一些自控力不太強的學生,容易將搜題軟體簡單異化為應付作業的「幫兇」。
題拍拍在將近一年時間裡,也沒能在中小學生中引起廣泛的反響,目前在App Store的教育類排行榜中位於第33位。除此之外,題拍拍還面對著強大的競爭對手,典型的如作業幫和小猿搜題,艾瑞諮詢在一份AI+教育報告中指出,拍照搜題的戰爭已經結束,頭部平臺的市場份額已經超過80%。
可以說,題拍拍本身的處境就已困難重重,能否站穩腳跟都是未知數,好未來若寄期望於題拍拍,能夠帶來用戶和收入的增長,落空的概率比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