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臘一位哲學家曾經說過，「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但是國內視頻巨頭愛奇藝告訴我們，「只要點兒背，還是可以踏進同一條河流的」。
4月7日，某機構發文指出，愛奇藝存在虛增營收的情況，新聞一出，立刻登上熱搜，愛奇藝股價大跌，好在發文機構沒有造假「實錘」，愛奇藝算是勉強挺了過來。
但誰也沒想到，兩天後的一件小事兒，卻意外揭開了綜藝節目投票造假之潛規則，其過程堪比李雲龍攻打平安縣城，本意是救媳婦秀琴，卻無意間搞得整個晉西北亂成了一鍋粥。
事情還要從愛奇藝的一個綜藝節目——《青春有你2》說起。
一
《青春有你2》，是近期愛奇藝獨播的一檔女團選秀綜藝節目，也就是女版的《偶像練習生》，這二者的關係就像《超級女聲》和《快樂男生》，既有區別，又有聯繫。
什麼，你說你不知道《偶像練習生》？那你總知道蔡徐坤吧？什麼，蔡徐坤你也不知道，那你還是回火星去吧，聊不下去了。
介紹了背景後，我們再簡單說一下這個節目的內容規則，《青春有你2》裡有109個女孩參賽，但最終只能有9個女孩成團出道，而出道的標準很簡答粗暴，誰在節目期間獲得的投票多，誰就能晉級。
其中，第一輪投票時間是3月12日到4月5日，109個女孩只有60個可以進入第一輪，排在60名之後的，通通淘汰。
投票渠道有四種：
看不懂，沒關係，我來簡單翻譯一下：花錢。
那麼怎麼花錢呢？一個是買愛奇藝的會員，一個是買贊助商的「蒙牛真果粒」飲料。
另外節目組為了保證投票的「公平公正公開」，還聘請了四大會計事務所之一的「普華永道」作為第三方專業機構，對投票全程執行商定程序，瞬間讓觀眾有了「公證」的感覺。
但很可惜，這種感覺也許只是錯覺而已。
二
看過《水滸傳》的應該都知道，晁蓋吳用等七人在水泊梁山「火併」王倫時，當時的二當家是杜遷、三當家是宋萬，這二人文不能提筆安天下，武不能上馬定乾坤，但在火併之後卻能繼續在梁山當頭領，為什麼呢？
答案是這二人可以替梁山「裝門面」，因為兩個人一個外號叫「摸著天」，一個外號叫「雲裡金剛」，兩個大高個兒，出來嚇唬嚇唬不懂事兒的人絕對夠用。
我打個比喻，你每天出門時，左邊是兩米二十六的姚明，右邊是兩米一十三的易建聯，兩人給你當保鏢，是不是倍兒有面兒？倍兒有安全感？
所以在張律看來，「普華永道」不過是愛奇藝請來的「吉祥物」，以此告訴哪些為偶像買單的粉絲：你們放心花錢，我們很公證哦！
因為事實上，「普華永道」既不對愛奇藝進行投票監督，也不對愛奇藝進行投票審計，甚至不對愛奇藝投票數字的真假負責，僅僅是「執行商定程序」而已。
所謂的執行商定程序，是指註冊會計師與特定主體協商需要執行哪些程序，以達到某一特定的目的，商定程序業務報告只報告所執行的商定程序及其結果，不發表任何鑑證意見。
也就是說「普華永道」依據與愛奇藝的書面約定，按照愛奇藝給出的投票的規則、權重及比例，對選手票數進行加減乘除而已，至於數字的真假，解釋權歸愛奇藝所有。
再通俗點說就是「甲方出錢我出力，讓我幹啥我幹啥，但有一點要注意，但凡出事兒與我無關，不要和我瞎逼逼」。
然而，許多不明就裡的粉絲，以為自己的投票真的能左右節目組的排名，於是就有了文章開篇中的故事。
三
由於第一輪投票時間是3月12日到4月5日，所以這25天中，被蒙蔽的粉絲們為了自己的偶像能夠順利出道，紛紛花錢投票。
其中，最受關注的是「莫寒後援會」，她們為《青春有你2》中的一位選手莫寒瘋狂花錢，買了無數的「蒙牛真果粒」，共計投出了1400多萬票，並且於4月9日在微博上曬出了投票的全部明細。
然而4月9日，也就是節目播出當天，愛奇藝公布的莫寒的票數卻僅有300多萬票，少了1000萬票。
而根據張律對愛奇藝投票規則的解讀，只有機器人投票、篡改數據等方式的投票才會被認定為作弊，而粉絲花錢為選手「打投」是規則中明確允許的行為。
鑑於「莫寒後援會」已經公布了投票明細，愛奇藝「壓票」、「吞票」似乎已成為「實錘」。
四
雖說「控票」早已經是國內選秀類綜藝節目的一個潛規則了，但以往由於規則不透明，往往沒有證據能夠證明節目組票數造假。
但這次的「莫寒被壓票」事件，卻告訴愛奇藝一個道理：「求錘得錘」。
2019年時，韓版的練習生選秀節目，因為票數造假問題，製作公司就被韓國警方按詐騙罪處理了，我們的內娛市場縱然「人傻錢多」，相信也終有見光那天。
從法律上來說，愛奇藝的「控票」行為至少已經涉嫌消費欺詐，如果真的有粉絲向相關部門舉報，後果又會如何呢？
最後，不知這些粉絲有沒有想過，其實對於資本遊戲來說，《青春有你》沒你根本不重要？有「錢」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