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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1月14日,晚上8:30,鄭宜農第一次在上海專場演出。
看演出之前幾天我聽了他她的新專輯《Pluto》,一張看起來普普通通,仔細聽卻很有想法和個人情感沉澱的專輯,似乎不能夠一下子擊中你的內心,但是似乎會在某一個特別的時刻,你有了共鳴,進而覺得一切都是如此自然,這是我的第一聆聽感受;如果再進一步從音樂上分析,編曲很有想法,是近幾年臺灣獨立女聲裡面很出類拔萃的水平,比起過度注重旋律的小清新,這張專輯對節奏的把控讓人眼前一亮,不是說她多強,實則是相應橫向比較同檔次女性創作人太弱。
這樣我大概坐了40分鐘的地鐵,地鐵上草草翻完了《託爾斯泰傳》,我覺得我從來沒有如此了解過他,那一刻有了一種別樣的共鳴,樹立一個目標,超越他打倒他,接著打倒自己,站起來,繼續走,繼續內心無盡的糾纏,這是每一個認真的創作者都會碰到的心理體驗,我想著困擾了很久的問題,我渴望著在某一個特別的時刻,去突然領悟到一種特別的體驗,進而給自己一雙飛越重重高山與海洋的翅膀,在一個受限的廣闊天空,負重而飛。這很值得,但並不輕鬆。
育音堂的演出,是鄭宜農一把吉他,專輯裡面複雜精妙的編曲自然無從體現,但是另一方面卻非常好的為我們提供了一窺歌曲框架與主幹的機會。只有一把吉他,如何兼顧旋律與節奏,是否在原來的基礎上需要作出些許調整,這都是很值得創作者本人仔細拿捏的,我覺得可能不見得容易。
演出開始的時候,人大概有五六十的樣子,鄭宜農說她預期可能只有那麼幾個人而已。接著是她的音樂和她的故事,她會講一些歌曲相關的故事,關於童年的《城堡》,關於個人一段沉迷酒精的過去,關於創作的煎熬和心得,一切被分享的與一切被歌唱著的,她的演唱是漸入佳境,我倒不再這裡嘮叨著某種程度有些張懸的感覺,這過於輕佻與對一個原創者的些許不尊重。可能是玩過獨立團,雖然是一把吉他,但是與常見的吉他小清新民謠歌者差別還是很大,無論是吉他的演奏還是演唱的技巧都不可同日而語,當然距離收放自如還需假以時日。
我坐在育音堂靠牆的地方,點的這杯酒過於苦澀,我望著舞臺上的她,一直唱啊唱,「相信我吧,雖然我跟你一樣害怕,但我們可以一起尋找答案」,她有一個很多樣的過去,她休過學,她拍過電影,寫過書,玩過團,也有自己的個人專輯,還有一些媒體人感興趣的性取向話題,但是這一切此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經歷和個人創作都融合在這一把吉他和人聲裡面,唱起那首和盧凱彤合唱的歌曲,我們一起幫著唱,那一刻我覺得我們都不是偉大的人,但是我們和最偉大的人物一樣,共同享受著幸福本身,或許我們不能一直沉醉其中,我們不能永遠快樂,不能永遠保持著感動,但是這一刻的沉醉與對生活細膩的感受,在臺上臺下相隔不到3米的距離蔓延開,那是一種柔軟的力量,卻十分自然的打開你的心扉,我想這可能回到我最開始的判斷:似乎不能夠一下子擊中你的內心,但是似乎會在某一個特別的時刻,你有了共鳴,進而覺得一切都是如此自然。
一個人表演像裸體,需要把你的一切都掏出來給觀眾,如果他們沒有反應,我會很寂寞,臨近結束,鄭宜農很真誠很開心的分享這種一人演出的心得,她笑著,演出也快要結束,上海的這時候已經很涼了,好冷,我們一起進入冬眠,在夢裡,我知道,你一直在那邊,順流而下,在酒店關門之後。
哈哈,21分鐘,提前9分鐘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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