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來自隔壁友號【娛理】,一個專門深挖娛樂圈幕後故事的號。
如果沒有大S這個明星兒媳婦,張蘭與俏江南的一舉一動或許不會如此受人關注。
據香港媒體報導,張蘭因藐視法庭,被香港高院判決監禁一年。3月13日上午,#大S婆婆被判監禁一年#登頂微博熱搜榜。
中午12:11,大S老公汪小菲在微博發布律師聲明,指出媒體報導有不實之處。
汪小菲的前一條原發微博也是一則律師函。一個星期前,因臺灣《鏡周刊》報導「大S汪小菲爆婚姻危機」,「S Hotel經營吃力」,汪小菲聲明報導不實。
大S嫁給汪小菲以來,俏江南幾易其主,汪小菲目前主要的業務S Hotel的經營狀況也一直遭受質疑。
來自微博@汪小菲 的兩條原發微博截圖
今晨8:11,張蘭在朋友圈回應:今早正賞花,突收娛樂媒體造謠。我只能淡淡的一笑了知。但俏江南融資時期留下的官非至今沒有結束,張蘭想要歲月靜好,或許不是一件易事。
娛理工作室也試圖聯繫張蘭進行採訪,對方表示案情涉及保密內容,目前不適合接受採訪。
01
張蘭如何失去了俏江南
若要弄清楚香港高院的判決,首先要理清從11年前開始的俏江南易主之路。
2008年,俏江南成為北京奧運會餐飲供應商,風頭一時無兩。但金融危機的到來,也導致了資金鍊的緊張。2008年下半年,俏江南引入了鼎暉投資,以等值約2億元人民幣的美元,換取了俏江南10.53%的股權。
當時業內盛傳鼎暉投資與俏江南之間有一份對賭協議,如果俏江南無法在2012年底上市,就需要高價回購股份。這一對賭傳聞曾被張蘭否認,但是從張蘭的實際行動來看,她當時的確著急謀求上市。
2011年3月,俏江南向中國證監會提交了於A股上市的申請。但2012年1月30日,俏江南出現在中國證監會例行披露的IPO申請終止審查名單中。
隨後,張蘭轉而去港股嘗試上市,為此還特意變更了國籍,成為東加勒比海一個島國「聖克里斯多福及尼維斯聯邦」的護照持有者,卻再次折戟港股。
汪小菲、張蘭舊照
兩次上市失敗後,張蘭迎來了下一位投資者:歐洲私募股權基金公司CVC Capital Partners。
2014年4月,收購的細節正式披露:CVC持股82.7%,張蘭以盛蘭控股(Grand Lan Holdings Group (BVI) Limited)的名義持股13.8%,俏江南公司管理層持股3.5%。張蘭繼續擔任俏江南董事長,並與CVC團隊合作。
據《京華時報》的報導,張蘭的律師陳若劍解釋稱,CVC為這次交易設計了一個非常複雜的股權結構,涉及離岸和國內的至少6到7層股權結構。張蘭仍持有13.8%股權的公司是最高層級的開曼控股公司,張蘭至今仍擔任這一公司董事長。而開曼公司下面又100%持有BVI公司,BVI又100%控股香港某公司,香港某公司又100%控股中國境內的所有帶有「俏江南」字號的各家公司。
這個複雜的股權結構最終導致了張蘭的黯然退場。
張蘭
據悉,雙方的合同裡有對俏江南業績未來增長的要求,收購款項也是分期支付,如果俏江南經營的某些指標不能實現,則CVC的給付金額會有變化。
CVC收購俏江南後,經營狀況每況愈下,雙方的矛盾也不斷激化。張蘭發覺自己所持有的僅是一家開曼殼公司的少數股權,公司註冊資本1萬美元,而真正俏江南的股權已被質押。
據律師陳若劍介紹,被質押的資產包括三部分:股東持股公司La Dolce Vita Fine Dining Holdings Ltd.的股權、買方公司La Dolce Vita Fine Dining Ltd.的股權、俏江南投資有限公司(開曼公司)的現金流。
CVC之所以能夠未經張蘭同意就能向銀行抵押境內的俏江南公司100%股權,是因為這些俏江南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和董事都已經變成CVC指派的人員,這些人完全可以操作股權質押給銀行的事情,儘管張蘭本人仍持有最高層開曼控股公司的小股權並擔任董事長。
2014年末,張蘭從俏江南徹底出局。
張蘭
02
「被判監禁一年」的來龍去脈是什麼?
CVC和張蘭的矛盾在2015年3月發展到對簿公堂。
據騰訊財經報導,時任CVC董事合伙人及大中華區主席梁伯韜稱,CVC利用銀行貸款來收購俏江南的股份,雙方籤訂的協議中明確寫明,如果俏江南經營業績達不到一定指標,銀行將會接手CVC亞洲從張蘭手中收購的股份。最後這種情況發生了,CVC亞洲蒙受了損失,所以要起訴張蘭。
但是張蘭的說法則是,「佔到總收購款大部分的2筆首付款絕對與業績無關,只有一小部分尾款跟業績掛鈎。」
張蘭曾透露,通過賣股份,她最終拿到手的是1億多美元,不到2億,約為12億人民幣。
2015年3月,CVC以涉嫌轉移公司資產向香港法院申請凍結資產令,張蘭大約8000萬美元的個人資產被凍結。法院的命令是針對張蘭和盛蘭控股、俏江南發展有限公司的。
張蘭財產被凍結的新聞截圖
據2015年3月《金融時報》報導,香港高等法院法官鍾安德(Justice Andrew Chung)解釋這一命令的決定時稱:「(CVC)已經支付了極為可觀的款項,至今仍無從得知這些款項的下落…」法官駁回了張蘭關於「沒有充分證據證明存在資產散失的切實風險」的主張。
而張蘭一方則堅持認為,這些資金是出售股權所獲得,交易完成後,理應由個人支配;資金並非是CVC為俏江南發展而注入到公司的,不存在挪用一說。
據香港媒體報導,香港高院在審理案件時,除凍結張蘭的資產外,還下令她需披露其資產,但法庭之後發現張蘭未遵從法庭命令,向法庭申報她有淨值超過50萬港元的資產。因此,法庭在2018年3月裁定張蘭違反禁令,行為構成藐視法庭。高院法官延至今年3月5日處理張蘭的判刑,判她監禁1年。但由於張蘭缺席聆訊,法官又發出手令,下令將張蘭拘捕和送交監獄。
汪小菲、張蘭舊照
張蘭方面則通過律師聲明解釋了這則從2015年開始的官司的進展:
1.2017年3月15日,CVC 在香港高等法院原訴法庭提起訴訟,對張蘭提出5項藐視法庭指控。香港高等法院原訴法庭於2018年3月14日作出一審裁決,駁回CVC 4項不實指控,僅保留其1項指控。
2.張蘭已於2018年4月11日向香港高等法院上訴法庭提出上訴,目前該案件仍在等待法院的排期開庭,上訴庭尚未就該案件作出最終裁決,張蘭將會向上訴法庭提交新證據。
簡單來說,張蘭方面提起上訴,認為該案並未完結;但因為之前的行為被構成藐視法庭,所以有了被判刑一年的裁決。
娛理工作室尚未在香港高院網站找到相關裁決書,如果這一裁決屬實,面對身為聖克里斯多福及尼維斯聯邦公民、又身在北京的張蘭,執行上也存在困難。
03
俏江南是如何發家的?
張蘭和她的俏江南在2008年走到了一個分水嶺。
2008年後,張蘭在資本市場頻頻折戟,也在資本的綁架下丟掉了自己一手創立的俏江南;而在那之前,俏江南以家族企業的方式運作,那是一段靠勤勞而致富的初代企業家的故事,是一段在90年代初的出國潮和創業熱背景中寫就的發家史。
汪小菲在自傳《生於1981》中,詳細講述了他眼中的張蘭和俏江南的發家之路。(註:以下段落摘抄自長江文藝出版社《生於1981》)
「1994年火過一陣子的電視劇《北京人在紐約》,講的就是改革開放初期,頭一批出國奮鬥淘金的人的故事。我母親就屬於那一批。她當時決定去的是加拿大,她有幾個親戚在那裡。」
《北京人在紐約》劇照
「我母親 1990年出國,在加拿大待了一年多,帶著辛辛苦苦掙來的 2萬美金回國。當時她並沒想好回國後幹什麼,只是覺得自己對餐飲比較感興趣。 90年代前後,北京老百姓的消費水平上去了,對『吃好』越來越關心,這使得創業開飯館的前景一片大好。我母親就是在那時決意開一家飯館的——主營川菜,名叫阿蘭酒家。阿蘭酒家選址在東四,周圍客流量大。飯館初建,人手很缺。舅舅辭去了東方歌舞團的工作,開始和母親一起創業。」
「開一家飯館兒,每天要接觸形形色色的人。各行各業,男女老少,均要吃飯。母親外向,熱情,和各類人打交道都不在話下。她做任何事都風風火火,甚至比男人還膽大。有一次店裡來了個吃霸王餐的地痞,母親為了要回錢來,拿一個啤酒瓶在櫃檯上一磕,鋸齒參差的那頭直接抵在那人脖子上,氣勢洶洶,竟把對方嚇退了。」
「阿蘭酒家的生意越來越好,後來,母親又在廣安門開了阿蘭烤鴨大酒樓,在亞運村開了百鳥園花園魚翅海鮮大酒樓,我家的經濟狀況改善了不少,這全是我母親全力打拼的結果。」
汪小菲、張蘭自拍合影
「自從母親創業,我舅舅就一直在她身邊協助她工作。當時京城有名的犯罪團夥,專盯所謂的有錢人,而我母親是當時京城小有名氣的女老闆,自然成了他們的重點目標。可是那段時間,母親去法國探望我,從他們的視線中消失了。歹徒就盯上了舅舅,兇殘地在舅舅身上捅了十六刀,而後逍遙法外。1999年,舅舅遇害後,母親一度沉浸在悲傷中不能自拔,不僅把阿蘭烤鴨大酒樓和百鳥園花園魚翅海鮮大酒樓轉讓了,還把她苦心經營近十年的阿蘭酒家變賣了。她把大量時間都花在追查殺害我舅舅的兇手上,半年後,這個犯罪團夥終於落網。」
「母親決心從痛苦中站起來,重新開始。她用投資賺的錢和變賣餐廳的資金在國貿租了店面,開設了第一家俏江南。」
張蘭
04
退出俏江南後,張蘭母子在忙什麼?
凝聚了張蘭整個家庭心血的俏江南最終還是換了主人。退出俏江南後,張蘭母子何去何從成為焦點。
據媒體披露,當時張蘭變賣股份套現約12億人民幣,百度對於「張蘭」的關聯熱搜詞也是「張蘭拿著12億幹嘛了」。但目前看來,已經61歲的張蘭似乎已經進入了弄孫為樂、頤養天年的狀態,在生意上並無大動靜。
根據企查查數據,張蘭在國內擔任法人的公司僅有「北京錦繡江南諮詢有限公司」,註冊資本僅有30萬元;在另外三家企業裡,張蘭的股份均不超過5%。
汪小菲的關聯公司則有13家,其中6家公司是存續狀態,1家已經註銷,還有6家為在業狀態。在汪小菲實際控股(股份超過50%)的7家企業裡,僅有合潤麟(北京)食品有限公司和北京遠利科技有限公司是在業狀態。
汪小菲在合潤麟持股92%,這家成立於2013年的公司,僅在成立當年推出過一款「合潤麟私家茶平衡七味」,2013年時開過發布會,由汪小菲老婆大S代言。但目前該產品在淘寶等平臺都搜索不到售賣連結,天貓旗艦店也已關閉,在網絡上也只能看到相關加盟信息。
汪小菲和大S
目前汪小菲的微博認證身份是「北京合尊置業有限責任公司董事長」,該公司成立於2015年,註冊資本1000萬元,但汪小菲持股僅40%。
根據汪小菲在微博裡透露的信息,他還出任了廣東心怡科技物流首席品牌官,又與心怡物流董事長以及一位臺灣合伙人共同創立了「九份市集天貓旗艦店」賣臺灣商品。不過這家店並沒有按照計劃售賣臺灣特產,而變身了一家主營進口化妝品的商鋪。
截止至發稿前的九份市集天貓旗艦店淘寶頁面
總體來看,汪小菲的投資雖然涉及食品、文化、地產、科技、投資管理多個領域,但基本沒有太大水花。而在自傳《生於1981》中,汪小菲也隻字未提這些零散的投資,唯一被他大書特書的是管理蘭會所和S Hotel的兩段經歷。
據汪小菲回憶,2004年他從法國留學回國,並不想接手俏江南,而是開始獨立管理蘭會所。2006年,北京第一家「蘭會所」正式開業,負責設計工作的是來自巴黎的設計大師 Philippe Starck,而這位大師是汪小菲通過郵件請來的。後來 S Hotel也由他親自操刀設計。
2015年,汪小菲投資3.5億臺幣(約合6850萬人民幣),把臺北敦化北路一棟寫字樓租下20年,改造成酒店。但酒店在正式開業前,就遭遇了「無照經營」的風波,之後的經營狀況也屢屢受到媒體質疑。
S Hotel開幕典禮上的汪小菲和大S
05
汪小菲和大S的結合,對雙方意味著什麼?
公司創始人在融資過程中失去了實際控制權,俏江南和張蘭並不是孤例。
CVC在收購俏江南的同時,也在收購另一家傳統民族企業大娘水餃,之後兩家企業都有類似的遭遇。
不同的是,俏江南在2010年迎來了「明星少奶奶」大S。
一方面,二人婚變、偽豪門等負面新聞一直不停歇,對汪小菲、張蘭的商譽並無好處;但另一方面,婚後的汪小菲也把明星太太的功效發揮到最大化,不論是大S代言「合潤麟私家茶平衡七味」,還是以大S來命名S Hotel,都讓汪小菲的新生意立刻獲得關注,省了宣傳推廣的力氣。
對於企業家而言,明星太太除了能帶來聲量,也意味著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無限放大。在多個網際網路平臺上,張蘭的名字也被「大S婆婆」所替代。娛理工作室最後稍稍提醒吃瓜看客,商場如戰場,但是與當事人的私人情感也不能混為一談。
參與綜藝節目拍攝的大S和汪小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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