寮國的帝王紀念碑和泰國完全一樣。
寮國是東南亞國家當中存在感很低的內陸國家。
寮國的主體民族是傣泰民族,文化上和西雙版納與泰北是一個文化圈,但幾百年來和泰國的關係最密切,可以說就是一個民族,但雙方民間暗中鬧點小彆扭,象分家時都感覺吃了虧的倆兄弟,情感上扯不斷理還亂,又都有點互相不滿。
以本人真實經歷得出的感受----寮國朋友對泰國和中國人都是一視同仁-不反感,但付費必須高點。
以下是2015年4月中旬本人從萬象入境,在萬榮,琅勃拉邦玩了幾天,最後乘小船沿湄公河上到會賽回泰國的點滴記錄。
中國人偶爾會說泰國人:一根腸子通到底。此話對應的是中國人的「彎彎繞」,「心眼多」,倒也沒必要去評述誰好誰壞。套用「直腸觀」來看寮國朋友做事的態度就有趣多了。
寮國有特色的國門
第一印象,踏入寮國就是「千萬富翁」。
那天我從泰國廊開乘車跨過泰老友誼大橋,進入寮國口岸,我在海關的兌換點給一個漂亮但始終不笑的制服妹遞去3000銖泰幣,她在計算器上點了幾下,又在柜子裡翻騰片刻,就遞迴來好幾張鈔票,看到票面上的阿拉伯數字有很長的一串0。數了數,十萬面額,總共75萬多,乖乖!我只顧沉浸在懷揣幾十萬巨款的喜悅,卻沒有去細究它和泰幣是251:1的比例。樂觀地認為該國的收入和生活水平都不高,這75萬應該夠花好幾天吧。
從橋頭口岸到萬象的小麵包車費,他收我400泰幣,覺得也合理,後來想想假如當時他們開口和我要10萬吉老幣,我肯定會說有你們這麼宰客的嗎!
泰老友誼大橋
下午在酒店安排好,就出來隨意走走,街邊一個斜靠在嘟嘟車上的漢子立刻用怪腔英語和我哇啦了幾句,看我用泰語和他問答,他也改用泰語說,要拉我去看景點,翻出一張做工還算可以的廣告牌給我看,萬象幾個主要景點參觀一圈,大概兩小時左右,明碼標價30000吉。「太熱,我不用看太仔細,拍好照片就走。」「那一個小時就夠,15千吉。」他用手指了指廣告上標的15000,我於是知道寮國人表達數字以「千」單位為主。從資料和初步觀察來推測,萬象不大,明早拿出晨跑的勁頭來暴走一圈估計也花不了多少時間。別說花三萬僱車,一萬五也太貴了!
等很簡單的午餐花「55千」,稍為豐盛點的晚餐開出「160千」的帳單,我才發現這裡消費水平簡直和普吉一樣了,幾十萬根本就不經花。
一頓有點酒的晚餐花費15萬老幣。
餐廳裡的小妹服務態度和泰國一樣。
第二印象,寮國朋友方向感比較弱。
相對於鈔票面額的大,萬象的面積卻很小。第二天我早上六點起床,立刻按計劃出門步行去拍照,憑著昨天進來時看到的一些街景印象,一路亂拍,凱旋門,帕昭錫威雕像,以及許多不知名的寺廟都被我拍到。覺得差不多了,就估算著所住酒店的方向往回走,結果遲遲沒見到所要找的街景,拿出手機來看地圖也找不著北,只好問路人去這酒店該怎麼走?卻每人都是茫然地搖頭。最後攔住一輛嘟嘟車,拿酒店名片給他看:帶我回這酒店。看他遲疑的樣子,我再追問:「你知道這酒店在哪裡嗎?應該就在這附近,不會遠。」他答:我會找到。那你要多少錢?答:30千。見鬼了,人家玩遍主要景點也只要30千,你這麼個破車跑幾分鐘的路也要這麼貴!考慮到被他拉著滿大街亂轉的狼狽樣。只好繼續步行尋找。想了想給酒店打電話,前臺服務員像沒睡醒似的咕嚨半天我也抓不住要領。只好提醒她:你就告訴我酒店附近有沒有大家都熟悉的東西。她答:有個噴水池。我再問路人噴水池在哪個方向?他用手一指:那邊。再走幾分鐘果真就找到了酒店。光天化日之下活活在寮國首都體驗了一場被鬼打牆的經歷。
萬象市湄公河邊跑步的寮國妹。
第二天去萬榮的路上一罐飲料和一小筒餅乾就要25千,而途中停車吃飯處,一個在廁所門口收費的小男孩的行為讓我生出小小的感慨,他的「門票」寫著1000,見我掏出一千吉面額的鈔票有點心疼的樣子,立刻用泰話說:5銖。我毫不遲疑就從褲兜裡掏出5銖硬幣給他。沒心思去計較從匯率上算他還多收了250吉。當時不禁為寮國政府發行貨幣時考慮不周感到遺憾:這樣的大數字買賣實在太影響遊客的消費意願了。想想吧,且不說人民幣,就一千泰幣還是能買不少東西的呀,而你這裡的一千卻只夠上一次廁所!如果涉及幾十萬交易,沒有經過匯率換算的對比,誰會輕易出手?
兩天陸路旅程,中途停車吃飯都是在一個前不巴村後不著店的餐廳,一看就是專門宰客的地方(我可以說這是從中國學來的歪招麼?),和中國宰人餐廳那種嘁哩咔嚓,人多飯菜多價貴味道差的氣氛不同,這裡悠閒得更像泰國的休閒餐廳,只是環境不敢恭維。去萬榮路上的那家餐廳只有三,四樣簡單的菜,沒米飯,幾個西方遊客晃著二郎腿坐在那裡,每人把胳膊粗的麵包橫在嘴邊慢慢啃咽,仔細再看,裡面還夾著菜炒的幾片肉,哦,這是寮國式漢堡了。餐廳前停了幾部車,幾十號等吃的遊客卻只有一個中年婦女不急不躁地賣著「漢堡」,菜見盆底還鬆了一口氣,擦著手看著轉來轉去的遊客。大家看看沒熱飯菜,只好隨便買各種價格上萬的泰國餅乾和飲料來充飢。
萬榮景色。
萬榮景色。
去琅勃拉邦中途休息吃飯的地方稍好一點,總算有三家蒼蠅踴躍的餐廳,廁所門票提高到二千。相同的是三家餐廳還是以賣「寮國漢堡」為主。我耐著性子再偵查一遍,終於發現了中國泡麵!於是以他鄉遇故知般的熱情將這盒泡麵捧將起來遞給在鍋碗間擺弄的中年婦女「泡一泡」,順便問是多少錢,她對著大碗答:27千。這幾天已適應了這裡的高物價,也習慣了寮國人民做買賣不笑的表情,人家沒有擺出小市民對窮親戚的冷臉,最多是鄉村主婦對陌生人光臨的不適應。
有鑑於當地司機不太認得酒店的特點,在琅勃拉邦我去另外一個酒店找朋友時,特別交待他:把酒店的招牌拍下來傳給我,一定要有寮國文和電話號碼在上面。路上攔住一輛三輪車,伸出手機裡的招牌:「去這酒店,多少錢?」年輕司機下巴指天呆了三秒,伸出三指頭:「30千!」「在哪裡你知道嗎?」嘿嘿一笑,往左邊一指:「那邊。」 「也不遠嘛,20千。」他憨厚地一笑,點點頭。蹦蹦跳跳七彎八拐開了幾分鐘,停在一個小酒店門口。下車不見朋友在門口等,再仔細一看,不對呀,名字有點區別,而且電話號碼也不一樣。
「你來錯啦,雖然都是牛,水牛和黃牛不一樣的嘛。你還是先打電話問問吧」。
年輕司機不理會我的幽默,他歪頭想了三秒,憨憨一笑:「拿你的手機打」。
看他一臉茫然地嗯啊半天,我把電話要過來對著吼:「你不要說哪條路哪條巷第幾號,牌子上都有,你要說附近有什麼大家都熟悉的建築」。
哦,在夜市旁邊。
琅勃拉邦街景
我轉身對司機說:「到夜市旁邊去找牌子上的這路,巷,門牌和酒店名。」
又蹦蹦跳跳開了幾分鐘,轉來轉去還是找不到,在一個寺廟門前停下來再打電話。我再提醒:「你讓他說在哪個寺廟旁邊,夜市的範圍還是太大了點。」於是他把我的話重複一遍,片刻間果然一下眉眼舒開了:「你在這裡等,我去找。」
噔噔噔走,不到五分鐘就回來:找到了。
我跟他過去確認,沒錯了。酒店的正門是面對夜市的那條街,他卻從後面寺廟小門走過來才找到。
我拿出二萬遞過去,他低頭看著車輪,嘿嘿一笑:「30千,跑了半天。」看他滿頭大汗的樣子,也不好計較跑半天是誰的責任,只好再給他一萬。
最後一天早上我要坐船去會曬,約好七點半有車來接我去碼頭,到點果然就有麵包車停在了門口。樣子精幹的年輕司機看我說泰話,他也是一口標準的泰語,而且一路和我有說有笑,接到西方人又是流利的英語。一時間我還以為回到了泰國。不緊不慢地轉悠著接了幾組客人,卻發現湄公河邊的一個岔路口已轉回來了三次,看他一會打電話一會又停車問路人的情形,也不像是在大街上臨時收客。最後似乎都收到了,但是看他還在不停地打電話。我也不好意思再和他聊天,呆呆坐車裡重複觀賞琅勃拉邦的市容。最後轉回我所住酒店的那條小巷,我心想本人沒忘記什麼東西呀,轉回來幹嗎?卻見他把車往旁邊的一條小巷拐進去幾米,停在一個小酒店門口,兩個白人姑娘拿著一張紙片朝著他晃。他如釋重負地笑了:「終於齊啦!」
嗨!如此辦事效力,我無語了。
和寮國年輕人飛渡湄公河
當然也有我真正無言以對的情形。去琅勃拉邦那天,在半路下了一場雨,以後的路段就出現這樣的奇觀:在某個拐彎處突然會冒出個小村莊,總有一群雞或鴨或鵝在路上歡快匆忙地伸長脖子叼吃飛蟲,司機見怪不驚,一邊躲讓一邊按喇叭,站在簡陋屋簷下的村民就笑眯眯地盯著路上的情景。我問司機:如果把他們的雞壓死,會不會有村民拿著刀棍跑出來攔住你的車讓你賠幾倍的錢?司機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乾巴巴地回答:「不會啦,誰會用刀棍來攔?我也會主動停車賠給他們的。」
那一刻我相信自己的臉紅了一點。
總結了這幾天的經歷,無論在萬象或是琅勃拉邦,吃飯乘車乘船,換算了一下匯率,消費水平都和泰國普吉島差不多,直到最後一天乘船去會賽,整船就潛伏著我一個「老老外」,中途停船買東西吃,我偶爾發現賣給本地人的價格非常便宜,原來我不論說是來自中國西雙版納的傣族,還是說來自泰國,他們都淡淡一笑,根本不和你扯同胞情,直接就收的老外價格。每處都一樣,高度統一。
這讓我想起前幾年接待一位在寮國教中文的老師,她應該是國家外派的人員,在普吉的幾天裡她除了對泰國人的友好熱情大加讚賞外,還對寮國做出了「那裡的人不好」的對比結論。我恭問其故,她的理由是寮國人懶,很貪心,對中國人不友好,「哪怕一把野菜,賣給我們的都要比賣給當地人貴一兩倍」。她在寮國工作了好幾年,這應是切身體會之言,我作為局外人自是不好置評,一笑了之。
如此看來,她說的果然是事實。
但是總體來說,寮國朋友單純善良,雖然不像泰國人這麼熱情,但是不招誰惹誰,國內局勢也穩,自然風景美,還是很不錯的旅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