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漠的鋼筋水泥現代森林,都市傳說為人們浪漫的想像提供了庇護所。
如果要讓遊戲愛好者列出明年最期待的遊戲列表,那《真·女神轉生》絕對有一席之地。
本月的任天堂直面會上, Atlus公司終於宣布《真·女神轉生》系列新作將在明年發售。等了數年之久的粉絲紛紛表示:「爺青結」。
這可不算誇大其詞,作為Atlus公司的招牌、日式RPG的不朽名作,《女神轉生》系列影響力就是這麼大。
特別是它的延伸分支《女神異聞錄》系列,由於第五作的巨大成功,近些年來,在名氣上甚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壓過了本傳。
以奇幻與現實摻雜的東京作為演出舞臺,以充滿了浪漫氣息與英雄主義,正義感爆棚的怪盜之旅作為劇情主線,《女神異聞錄5》可謂是費盡心思打造了一個能讓無數玩家中二之魂燃燒的都市傳說。
有趣的是,儘管風格主題大為不同。充滿了神秘主義、宗教與神魔元素的本傳系列《真·女神轉生》,卻也通過另一種形式與各種都市傳說密切相連。
只不過這一次的都市傳說,並不是發生在幻想的遊戲世界,而是真真正正的來到了現實。
在2003年的日本2ch論壇上,一位《真·女神轉生》初代玩家為網友重現了自己啟動遊戲時所看見的恐怖景象。
沒有遊戲卡帶開機後的廠商logo,沒有片頭動畫的猶太教六芒星魔法陣,更沒有正常遊戲開始的標題畫面。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充斥了整個屏幕的血紅色字樣。
(根據玩家描繪製作而成的圖像)
根據遇到離奇狀況玩家的描述,想要進入這個詭異畫面,你需要反覆多次重啟遊戲,才會看到這些令人不適的血紅色字樣以及與之相伴的詭異音源。
當然,還有一個關鍵前提是你必須要運氣好。因為這一事件的觸發機率極小,所以臉黑玩家請勿嘗試。
這樣的都市傳說甚至還一度得到了所謂「開發人員」的認可。
這位自稱是《真·女神轉生》開發人員的網友表示,這些詭異畫面實際上是自己背著主創人員偷偷加進去的,他聲稱彩蛋觸發的機率為1/65536,而且只有初版玩家才能遇到,之後的版本裡這個開發人員偷偷加入的彩蛋已經被消除了。
(正常啟動遊戲後的初代標題畫面)
有數據,有理由,有官方光環,似乎這個遊戲背後的都市傳說真的煞有其事。
但細心的玩家仔細考察後,還是發現了事情不對。因為這款SFC《真·女神轉生》從發售前自始至終就只有一個版本,根本不存在初版和後續版本的說法。
並且作為一款1992年發售的遊戲,即使彩蛋觸發率1/65536確實很低,但直到2003年才有玩家表示自己發現了彩蛋的這一事實,還是有些過於離譜。
故事或許是虛假的,但講故事的人卻從未停止。
2012年,格鬥遊戲《女神異聞錄4:午夜競技場》即將發售。所有在發售日前提前拿到遊戲進行偷跑的玩家們發現,啟動遊戲後的標題畫面竟然出現了與傳說相似的場景:
「聽說了嗎?」
「深夜觀看沒有連通電源的電視,可以看到尚未發售的遊戲畫面哦!」
「馬上刪除 馬上刪除 馬上刪除 馬上刪除 馬上刪除 馬上刪除…」
在遊戲官方的主動玩梗下,《真女神轉生》的畫面傳說反而成為了一代玩家的趣味回憶。
(後來官方還推出了「馬上刪除」的特典橡皮擦來接著玩梗)
在「詭異畫面」傳說成功出圈後,《真·女神轉生》的玩家們再接再厲,又發掘出了更多的都市傳說。
例如初代遊戲劇情中發生在井之頭公園的分屍案件,竟然與一年半後發生在同一地點的分屍案件驚人的相似。
以及據說初代遊戲開發人員在製作攻略書時曾經不小心出錯,導致印刷頁上的一名角色少了右手。
而這名角色的原型正是平安時代自立天皇的叛變武將平將門,他在東京的首冢每次計劃遷移時總會惹出不明不白的意外,久而久之就帶上了不詳的色彩。
於是就傳說這位出錯的工作人員的右手在相同部位遭遇了粉碎性骨折。
到後來還有人傳言,由於與遊戲相關的傳說太多,ATLUS開發人員會在新作發售前專門前往神社驅邪。
只有一次,出於「有怪異現象反而能製造話題拉動銷量」的想法,開發人員在新作發售前沒去神社,結果一個月後新作沒有大賣,反而母公司遭遇了破產…
這樣有些惡毒的都市傳說還真不是空口無憑,在2018年2月日本媒體4gamer就報導了ATLUS工作人員為《真女神轉生5》到鬼子母神堂求福祈願成功的事情。
一款並非主打都市傳說的遊戲,卻在現實中延伸出如此之多稀奇古怪的故事,這似乎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但事實上,《真·女神轉生》背後的一系列都市傳說,確確實實從側面說明都市傳說文化早已成為當代網際網路文化的一環。
(日本著名網站2ch論壇概述圖)
日本著名網站2ch論壇,在創立之初便設立有專門收集靈異怪談、都市傳說的相關板塊。
與《真·女神轉生》相關的各種都市傳說的成功傳播,就歸功於這個版塊網友的發掘與創作。
而除卻與遊戲相關的故事,2ch上更是有著許多來自於日常生活的都市傳說。
像出差回家後,信箱裡莫名其妙多出來幾封奇怪的信。
打開後發現,信封裡面只有一些揉皺了的莫名其妙的信紙,以及一張令人悚然的繪畫。
又或者是下班後乘車回家。平時明明最長七八分鐘就會停靠一次的電車,卻二十多分鐘也沒有到站。
除了自己,車上的乘客都陷入沉睡,窗戶外一片模糊,事件主人公只能選擇到2ch上發帖求救。
之後這位求救者聲稱自己在一個從未聽說過的停靠車站下車後,乘上了一輛陌生人的車。最終這個帳號在凌晨留下了最後一篇文章後,就再也沒有登陸過2ch。
虛構的故事與真實感十足的日常相結合,為都市傳說賦予了恰到好處的恐懼感與吸引力。
這樣的故事文化,自然也不是日本的特色。在中國,我們同樣可以看到各式各樣的都市傳說。
最常見的,恐怕就是近乎每所學校都會有的「鬼樓」與它們背後的種種神秘事件。
拯救世界、星際戰爭、外星入侵、保密協定……在集思廣益與大開腦洞下,網際網路網民實現了一次想像力的狂歡。
1999戰紀這個誕生自網際網路的都市傳說,憑藉著朦朧的美感與少年們對外星文明、星戰的嚮往成了難以過時的飯後談資。
當然,也有不少人覺得這些故事過於虛假,毫無邏輯,就像一些陳年爛梗在網際網路上被人復讀。
不過話說回來,都市傳說的魅力本就不在於真實,而是介於真實與虛構之間的那份朦朧所勾起的好奇心。
只要這個世界還有未知等著探索,那麼《真·女神轉生》背後的都市傳說文化就有存在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