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朝偉,最愛你那憂鬱的眼神

    

    雖然看過梁朝偉參演的很多電視電影，但讓我真正喜歡這個人的，不是《鹿鼎記》中玩世不恭的韋小寶，而是《花樣年華》中憂鬱無奈的周慕雲。接連愛上了《重慶森林》裡那個喜歡自言自語的警察，再看他在《2046》中突的轉變成了一個浪子，嘴角輕掛著一絲不容捉摸的笑。

    

    這是個有著深邃眼眸男子，輕輕一凝眸，一切已盡在不言中。點一支煙看煙霧嫋嫋升起，是他無言的獨白。他曾是曾是花樣百出的小無賴，但在王家衛的電影世界裡，卻才象真正的他。不用言語，一眼一煙，輕輕的一磕門，就已真切的表現出他所有的情懷，他懂得愛，卻任憑這愛陷在歲月的長河裡，空白、等待。欲說還休的感覺，讓人哀嘆，象在《花樣年華》中的那一句：如果多一張船票，你跟不跟我走。在《花樣年華》中，周慕雲是靦腆、憂鬱、成熟、內斂的，在戲中，有很多個鏡頭是在樓梯裡與蘇麗珍（張曼玉飾）相遇的鏡頭，沒有過多的語言，只有他的眼神深邃在煙霧後面沉思，只有蘇麗珍豔麗寂寞的旗袍在昏黃的燈光搖擺閃爍。咖啡廳裡，周慕雲小心翼翼的問出那一句：這手袋，這裡是沒有賣的吧。他的神情安靜，眼神卻痛楚。片中周慕雲假扮蘇麗珍丈夫二人「試戲」，起初我也真以為是蘇麗珍與丈夫攤牌了，當周慕雲「再來一次」時，我忍不住輕笑出聲，然笑聲停後，卻是深深的悲哀，這是一段欲語還休的愛情，我分明看出他倆掩蓋在心中的狂熱，卻又不得不壓仰的感情。

  

    

      在他鄉的吳哥窟，周慕雲對著石洞吐露心底秘密，大提琴聲一遍又一遍地催促與繾綣著，鏡頭一次又一次糾纏與掙扎著，沒有什麼可以繼續，就象他回到香港後，與蘇麗珍只是那麼一牆之隔，卻因太於小心翼翼的掩蓋自己的感情，而錯失了最後一次可以相遇的機會。這是一部沒有過多對白的電影，有的只是不斷轉換的畫面，輕柔的音樂，梁朝偉不斷變化的眼神，憂鬱，內斂、痛楚、無奈、失望、遺憾。也許就是因為此，我突地喜歡上這個會用眼神說話的男子，這個抽菸，讓煙霧嫋長的男子。

       相比《花樣年華》不同的是，《重慶森林》裡的警察663卻是一個喜歡自言自語的人，梁朝偉在此片中細膩卻又粗枝大葉混合一體，失戀的時候，他可以細膩到發現家中每一件事物的不同，不管是毛巾還是肥皂，但卻粗心到一直沒有發現王菲為他打掃家中後明顯的痕跡。沒有的變的，仍是他深邃的眼神，他每天在「午夜特快」快餐店為女友買廚師沙拉的時候，我看到王菲為他若有若無的眼神驚得芳心亂跳，看到他換宵夜後，女友也提出要換口味後的眼神無奈，自嘲。在《重慶森林》中，梁朝偉仍是一個對愛情小心翼翼怕受傷的男人，所以很多時候，他一直選擇用自言自語來保護自己，更多的時候，總是輕輕的看你一眼，沒有言語。想必戲中的王菲也是沉迷於這個男子的眼眸吧，才會一次次的潛入這個男子的家中，為他打掃，直至有日無意被他撞破後尷尬的逃離，而這一逃，卻是遠在天涯的加州了。我看到梁朝偉欣喜的自言，這一刻，他的眼神是明亮清淅的，是為一個從新的開始，為一段新的戀情。然在加州酒吧裡，他的眼神逐漸低沉下去，所以在接到王菲給他的登機證時，他沒有拆，那是一種盼望又怕受傷的表情，如王家衛所有的電影如出一輾，只是這部電影終於有了好結局，在一年後王菲回來，梁朝偉已成了快餐店的主人，當她給他寫新的登機卡時，我看到他臉上綻開的笑容，是那般的燦爛、甜蜜。

       看了《花樣年華》就不得不提《2046》，相對其他片子，這部戲晦澀的多，看得很累，如果不是因為梁朝偉主演，也許我早就放棄了。在這部戲中，梁朝偉仍是扮演周慕雲，只是在這，周慕雲卻是個浪子，他穿插於眾色女子之間，眼神輕柔，嘴角帶笑，偶爾還可見他慵懶，頹廢，冰冷，遊戲的神情，不帶一絲感情，然我看到他在獨自的時候，在磕門的那一瞬，眼神流露的卻是孤獨，那是一種把感情深埋在心底的。在《2046》，白憐（章子怡飾）愛上了周慕雲，她不犧強顏帶笑，以證明周慕雲其實也和其他人一般，在她心目中無已，然我看到的卻是周慕雲與她歡愛離去磕門後她眼角流落的那滴淚，無聲，卻是極痛。我想不出梁朝偉在這部戲中演浪子也會如此傳神，在他要付資給白憐時，我看到的是他浪子的笑容，然卻不入眼，眼底深埋的卻是對過往某人的沉戀，不容他人陷入。

      酒店老闆的大女兒王靖雯（王菲飾）也許是他在這部戲中唯一愛上的女人，他在她身上看到了不阻不撓的毅力，那種為愛努力的感情，那種看似淡漠卻不忍他人受傷的眼神，在某個平安夜，周慕雲把她帶到報社，讓她與她的日籍男友通話，那一刻，他說他覺得自己象個聖誕老人。我看到門外的他煙霧嫋長，眼神迷離，似在回憶，如果當初如此這般對蘇麗珍，是否就會有好結局。整部戲充溢著渴望溝通、渴望理解、渴望被關注、渴望愛和被愛的同時，又因怕受傷害而迴避、逃逸的感情，像周慕雲在另一年的聖誕節去新加坡找黑蜘蛛，卻終撲了個空，原來沒有什麼是可以回頭的，就象他小說中，那個仿似王菲的機器人沒有跟木村走，並不是因為不愛他，而是因為心中早有了所愛的人。

      不斷的相愛再離開，眼神憂鬱無奈，這似乎構成了王家衛與梁朝偉的格局，但看著圖片展中，梁朝偉的燦爛微笑，又常會令我覺得恍惚，總不知戲裡是他，還是戲外是他，還是人在戲中，戲在人生。但我想，我還會繼續追尋他的電影，僅僅為他的眼神，和那根不停燃燒的香菸，像是一個不滅的夢境，在午夜夢回中，緩慢展開，時光重現。

圖片來源於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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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之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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