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藍湛就把木桶等該準備的東西都一一備齊了,他抬頭望向那人。那人還在原來的位置,正慵懶地單手託著腦袋,一臉別有深 意地看著自己忙前忙後。
有人心神微 動,偏有人一開口就是一如既往地「胡說八道」。
「含光君,你家木 桶是不是多得沒處放,要不要搬幾隻到夷陵去?」
藍湛自然聽出言下之意,眸中泛起微不可察的波瀾,但他向來是行動第一,不多廢話,所以直接抄膝要攬起。
誰知那人忽然躲開,坐直後盤著雙腿,雙手交叉於胸前,笑意更盛了,如同一朵粉色荷花悄然綻放,芳香氤氳,沁人心脾,又可 愛至極。
「含光君,你都盤問我半天了,我都還沒問問你呢!老實交代,昨天都跑去哪兒了!」
那一幕彈琴聽曲,雖然是幻境,但魏嬰再細想起時仍心有餘悸,心生委屈,心中泛酸,自然得好好盤問這「罪魁禍首」究竟是去做了什麼事情。
「臥蓮殿。」
雅正的含光君從來不屑於說謊,而且言簡意賅,誠心正意。
「啊?」短短三個字,魏嬰卻顯然有些吃驚,一臉的難以置信:自己千裡迢迢跑到姑蘇要給他一個驚喜的人,居然千裡迢迢跑到自己的地盤上去?兩人就這麼擦肩而過?這演的是哪一齣戲?
「我……我一天都沒有你的消息。」說出此話,藍湛有些難為情,猶豫著,語氣怪怪的,生怕魏嬰取笑他。
果然,話音一落,魏嬰似乎就明白了一切,沒心沒肺地樂得前俯後仰:「含光君,沒想到,你也有這麼不自信的時候?你可是眾人傾慕、無人可敵的含光君!居然連夜從姑蘇趕到夷陵!就因為我不聯繫你,不回信給你?」
魏嬰先是為了不讓藍湛擔心,後是為了給藍湛一個驚喜,便故意忽視藍湛發來的那幾道傳音符。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這麼做,藍湛竟會如此惶惶難安,甚至不辭千裡跑到夷陵去尋了一趟。
藍湛默默地望著他。魏嬰,你還是不懂我的心,不知你對我而言究竟有多麼重要。你的一切,無時無刻都牽動著我的百轉柔腸。因為你,也只有你,我才會如此在意、緊張。
藍湛此時的模樣,無聲勝有聲,委屈之情和擔憂之色自然流淌著。
魏嬰見了於心不忍,只得保證:「好好好,我服了你了,下不為例,下次見不到你時,我一定經常聯繫你;我若要做什麼危險的事情,都會向你知會一聲,怎麼樣?」
「你,還想做什麼危險之事?」藍湛悶聲問道。
「沒沒沒,我就這麼隨口一說!」魏嬰連忙如此回答他。
本想審審藍湛來著,可說著說著,自己反倒好像成了有錯的一方,被「逼」著說了一堆好聽的話。魏嬰突然覺得需要輪到自己釋放一下情緒了,便開始訴起「苦」來。
「藍湛啊藍湛,不止你一人擔驚受怕,因為你,我也受了很大很大的驚嚇!你看,我被嚇得手是冰涼的,心也是冰涼的,難道你就不能先替 我壓壓驚,非得這麼盤問我?」
魏嬰所言不假。當「看到」藍湛為別的女子彈琴那一幕,那一刻他的心確實是涼颼颼的。
「我給你……驚嚇?」
魏嬰委屈地點了點頭。
「何時?怎樣的驚嚇?」捧在手上的人,護在心上的人,怎麼可能給他哪怕是一丁點兒的驚嚇?
怎樣的驚嚇,魏嬰自然不會說,因為他覺得太丟人了。那如何糊弄過去?唯有使出自己對那人的制勝法寶。
魏嬰挪近那縷檀香之氣,糯聲又霸道地說:「以後,你,只能給我一人彈琴!」
沒有正面回答「何時給的什麼驚嚇」,卻提出莫名其妙的要求,但只要是他提的,藍湛如何拒絕得了?除了滿口應承,就只剩下滿心歡喜。
藍湛點了點頭,不再多問……朝桶那邊走去。
「喂喂,你……」
「給你壓、壓、驚。」也給自己壓壓驚。
BY/靜室塵情
「雲深塵情記62」聽到雅正之人拋來的話,魏嬰忍俊不禁,笑出了聲
「雲深塵情記61」一場烏龍的背後,是對彼此深深的眷戀和牽掛
藍湛:魏嬰,放你離去,等你歸來,設法引你尋我,皆因我心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