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音樂產業觀察原創文章,未經授權謝絕轉載
作者 | 九魚
I shoule be waiting
Waiting for someone new
Even though that it wasn't you
But I know that it's wonderful Incredible Baby irrational
這首來自AGA江海迦的《Wonderful U》不知不覺地已經陪伴了我們三、四個夏天了,海量的翻唱,甚至演唱教學視頻和英文教學帳號的搬運,都讓《Wonderful U》成為了近幾年傳播度最廣的一首原創英文歌之一。
包括今年,張含韻在《乘風破浪的姐姐》初舞臺的翻唱,也讓這首歌進一步攬獲了大批的樂迷,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對這首歌的故事以及其原創唱作人——剛在2020MTV EMA「大中華區最受歡迎的藝人」中入圍的AGA江海迦產生了強烈的探知欲。
當聊起《Wonderful U》的走紅,AGA把它形容為「一個驚喜」,倒不是因為這首歌的好壞程度,而單純是因為當時的《Wonderful U》只是一個她自己在臥室裡錄製完成的Demo——畢竟,Demo對於每一個專業的唱作人來說,算是一個非常初級、甚至可以說是過於簡化了的狀態。「因為我之前有很多製作的很完善、精良的歌曲都還沒有這首歌紅(笑),當我第一次在巡演舞臺上唱這首歌,全場和我一起合唱的時候,我當時也是覺得很驚訝的。」但其實,《Wonderful U》的走紅,也恰恰說明了AGA將人類共通的感情、情緒轉換成音樂創作的功底,以及在這樣真摯的音樂表達面前,不需要過多附加修飾就能獲取共鳴的事實。單從《Wonderful U》的歌詞部分來說,它講述的是一對青梅竹馬的故事:在某一天,女孩發現自己對男孩有了超越朋友的情愫,但又怕破壞兩人之間的友情,於是,她就在自己的腦袋裡幻想著跟那個男孩談了一場戀愛。這首歌最開始的版本,從詞作到錄製,都是AGA一人獨立完成,用她的話來說,就是「這是一首100%AGA的作品」。這也是為什麼當意識到《Wonderful U》的知名度早已超過了它的創造者的時候,AGA沒有像外界猜測的一樣去認為,這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她覺得,對於一個音樂人來說,通過音樂被人認知才是更自然更合理的過程,而不是通過一些不相關的事去被認識到,然後再發現這個人原來是做音樂的。「包括我之前在一些地方駐唱的時候,就一直在唱別人的歌,有時候我會將自己的原創混進去,但當時一直沒有人問過我那些關於原創歌曲的事情,所以從那個時候,我就希望,有一天,我的音樂作品也能被人們注意到,認識我的音樂,對於我來說,比認識我這個人要重要得多。」但從另一方面來說,AGA會覺得那是「一個驚喜」,也是因為她從根本上就沒有帶著「去創作一首有可能會走紅的歌」的目的性,她說如果現在讓她再寫一首《Wonderful U》,或者保證能有相同反饋的歌曲,她也是做不到。這是因為,在創作的過程中,AGA會將全部的心思都花在思考歌曲該以什麼形式或者角度才是傳達某個信息最好的表達方式——幾乎是在歌曲發行的前一天,她才開始考慮諸如市場這一類的問題;而《Wonderful U》得以以一個最基本、最直接的Demo形式得到這些成果,莫名有種冥冥之中註定了的命運感。這種命運感也著實體現在了AGA這一路走來的音樂歷程中。無論是從小在沒有任何人指導的情況下,就能在琴鍵上復刻從收音機裡聽來的歌曲的絕對音感,還是在之後19歲時,通過鋼琴老師認識了舒文,而賣出了自己的第一首原創——《Better Me》,抑或是通過一首寫給好友吳雨霏的歌曲,結識了環球唱片也好。將AGA這些年每一個關於音樂的人生重要轉折點放置成一條時間線的話,這份感覺就越發地強烈,但如果將個中的細節放大深究就能看到,在命運的層面下少不了的,還是一個人對於某個目標的堅定和付出。在成為專職唱作人之前,AGA為了能去伯克利這樣專業的音樂學府學習,做了四年空姐來存錢。飛北京時,她看到了人生第一場飄雪,於是有了《Better Me》最初的歌詞。《Better Me》也是AGA給後來成為她音樂之路最重要的老師——舒文聽的第一首Demo。在那之後,舒文就要求她每個星期都要交兩到三首歌給他,所以整整四年,她一邊要完成自己的本職工作的同時,還要一邊按期給老師交歌,甚至有的時候,每天都只能睡上兩三個小時。很多人走到這一步就已經放棄了,但AGA還是在考慮了一年多後,辭去了空姐職務。她一夜之間失去了穩定的收入,只能接很多跟音樂相關的工作,無論是給別人唱demo,還是去錄和聲,她都堅持了下來。從AGA九歲開始,做了那個關於未來關於音樂的決定之後,她之後的每一個決定都是在為靠近那個目標而發力。當環球唱片問AGA有沒有興趣做一個專職唱作人的時候,她內心的第一個想法便是:我已經等待了這個問題四年,為這個問題的答案準備了二十幾年了。正是因為自身有了這樣的經歷,當被問及如果現在有一個可以改變音樂行業的權利的時候,AGA選擇了「零限制」:她希望全天下所有的音樂人都能在沒有物質限制的基礎下去創作音樂,因為她覺得,只有這樣,創作才能真正地回歸到創作本身。 在AGA第一次去紅館看薛凱琪演唱會,全場一起合唱《Better Me》的時候,坐在觀眾席的她哭了,轉頭對坐在自己身旁的媽媽說了一句:「我現在也可以說自己是一個音樂人了」。那是AGA第一次如此直觀地感受到了創作的力量,而且這份力量在那一刻還與自己有關。除了《Better Me》,AGA還給陳奕迅寫過《一個人的獨白》、給楊千嬅寫過《天橋》、給李克勤寫過《鑽石人生》、給關心妍寫過《空心人》等等,這些出自AGA之手的作品都有一個非常明顯的特徵:歌曲與歌手本人的貼合度。相對於歌詞能通過故事性的文字直白表達的形式,作曲要達到這一貼合度其實是一件更困難的事情;在給每一個人寫歌之前,AGA都會反覆地去收聽那個歌手的作品,從其中找尋到對方聲音的可能性的同時,去找到一個她覺得對方最好聽的聲音,才會著手去創作。而相對於給他人創作的「旁觀者清」,AGA覺得給自己寫歌就更像是一次冥想打坐的經歷,是一次次不斷挖掘自我的過程:當決定好要將某一部分以音樂的形式表達出來的時候,最難,也是最需要的就是誠實。那些追夢中途經歷的兜兜轉轉,甚至不順,也都成為了AGA創作的靈感來源;在歌曲被越來越多的樂迷和各界的認可之後,她更是從中領悟到了身為一個音樂人的使命感。「在我做空姐的時候,就上班的時候,真的很累,當時的我就是靠著喜歡的音樂去繼續生活,去放鬆,所以我很明白音樂對上學、上班的人們陪伴的重要性。這也成為了現在我去創作的,很大的一個動力,因為就像在之前,創作對於我來說,是一件自我探索的事情,每個人都會有很多面,而不是每一面都是可以勇敢地展現給他人的,但當我感知到我的坦誠分享可能會讓聽到這些音樂的人意識到,他們不是一個人。」包括她在9月18日發行的新專輯《So Called Love Songs》也可以說是AGA在履行一個唱作人的責任。2020年對於整個世界來說,都算得上是一場劫難般的存在,她希望可以通過一張關於愛的專輯為人們打氣並送去溫暖,同時裡面也包含了她個人對於「愛」的理解和期盼。專輯名直譯過來的話是「所謂的情歌」,這個「所謂的」前綴,也是AGA希望通過這張專輯傳遞出一個「愛是沒有固定釋義」的事情,也不應該是一件需要帶著極強目的性去完成的任務。在採訪快結束的時候,AGA說如果可以的話,還是最想回到80年代,那個無論從輸出者還是樂迷的角度來說,都是一個音樂還是音樂的年代,是一個愛音樂人的會為了聽音樂去存錢,然後反覆細聽,甚至逐字研究歌詞的年代。「之前有很多前奏超過一分鐘,甚至更久的音樂,但現在好像超過30秒就算多了(笑),其實這樣,給創作者留下的發揮空間也會越來越少。」總結下來的話,與現在音樂環境最大的差別其實還是「耐心」二字:AGA用十年的耐心賣出了自己的第一首歌,用四年的時間拿到了一份環球的籤約,在將來也會帶著這份耐心,去做好一個唱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