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一個神」。
這是章子怡對惠英紅的評價,但是更多地的人願意稱她為「傳奇」。
22歲拿下第一屆金像獎最佳女主角,45歲復出,50歲再度封后。至今為止,4座金像獎、2座金馬獎,說她是「神」、是「傳奇」一點都不為過。
惠英紅的成就是許多人一輩子無法企及的,但她所承受的磨難,也是常人無法想像的。
就像她說的那樣,「她的一生,是別人的兩世」。
有人曾說,人生有三大境界「看遠,看透,看淡」。在我看來,用這三個詞來概括惠英紅的人生,卻是再恰當不過。
惠英紅出身於滿洲正黃旗。父親原是山東惠家莊莊主,帶著大批錢財逃到香港,卻被人矇騙,散盡家財。
曾經的家族顯赫,惠英紅卻並未見識過。
自她記事起,她們一家便蝸居在別人的樓梯下面,吃的是乞討得來的剩菜剩飯。
那時候,惠家有6個孩子,惠英紅排老五。大姐眼瞎被養在家裡,前面三個哥哥、姐姐被送到戲班子裡學習。
父親懦弱,母親大字不識一個。作為家裡的大孩子,惠英紅3歲乞討,4歲便混跡於紅燈區,靠賣口香糖貼補家用。
整整十年的時間,惠英紅不知道自己挨過多少打,也不知道經歷過多少生死。早上還光鮮亮麗的吧女,晚上便橫死街頭。
同那些逐漸被黑暗吞噬的夥伴不同,惠英紅見過了紅燈區的黑暗,就愈發渴望光明。她清楚的知道,這裡不會是自己的未來。
後來,惠英紅看到戲院張貼的海報,她第一次對「明星」兩個字有了模糊的認知。
恰逢夜總會招舞女,惠英紅便去應聘。可是很長一段時間裡,她只能扮小獅子,連個臉都露不了。
惠英紅不甘心,她果斷選擇跳槽,憑藉姣好的面容進入了當地最好的夜總會。
在那裡,惠英紅開始學習跳舞、京劇、兵器。她特別聰明好學,9個月便去美國、澳洲、丹麥參加表演。
惠英紅出色的專業能力,也為她以後的職業生涯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17歲時,惠英紅遇到了她人生的貴人導演張徹。
張徹當時正在拍《射鵰英雄傳》,去夜總會選演員,選中了惠英紅,讓她出演穆念慈一角。
等到籤約的時候,惠英紅卻遇到了母親的阻攔。那時候,惠英紅一個月能拿1500元,可籤約邵氏拍戲,每月只能拿500元。這筆買賣可不划算。
惠英紅在意的卻不是眼前的蠅頭小利,她看到的是自己更加廣闊的未來,而不是一眼能看到頭的舞女生活。
惠英紅瞞著母親籤下合約,一腳踏進了演藝圈。
一個人,年輕時要看遠。不受世俗牽絆,勇敢地追尋自己的目標,奮勇向前。
「我怎麼敢倒下,我身後空無一人」
從3歲開始養家,惠英紅一直把家庭重擔扛在自己肩上。
面對銳減的工資,她只能加倍努力,才能支撐起一家八口人的花銷,和父親的醫療費用。
穆念慈的成功,開啟了惠英紅的「打女」之路。她十分珍惜這個機會,多危險的動作她都敢做。
16層樓高的跳樓戲,替身不敢上,她親自跳。
腿斷了,沒時間打石膏,武指抱著她堅持把戲拍完。
劉家良拍《爛頭何》時,女主角被嚇跑,惠英紅頂上去了。她在沒有任何措施的情況下,被連續擊打五、六十拳。
那時候惠英紅也委屈,同樣是女主角,憑什麼張曼玉、鍾楚紅可以美美得拍戲,她卻要搞得遍體鱗傷?
可是她沒有選擇,家庭的重擔讓她沒有任性的權利。
就像她說的那樣,「我不能走,如果熬不過這一關,我就沒機會了。我要成為明星,這樣家裡才能有好生活」。
惠英紅就是憑藉著她的「不要命」,在香港演藝圈殺出了一條血路。
22歲那年,她憑藉電影《長輩》獲得第一屆香港電影金像獎女主角,也是迄今為止唯一一個靠「打女」形象獲此殊榮的演員。
此後的10餘年裡,惠英紅風光無限,主演了數十部功夫電影。她終於不用再為家庭生計擔憂。
可是世事無常,90年代,香港電影圈變遷,文藝片盛行。惠英紅這個功夫女星一下子跌到了谷底,那時她才33歲。
沒有人願意相信一個「打女」可以演好文藝片的女主角,找上她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小配角。
事業上巨大的落差,加之已經不再需要她照顧的家人,惠英紅開始對自己產生質疑。長久的封閉,讓她情緒愈發不穩,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
1999年,39歲的惠英紅選擇用安眠藥結束自己的生命。所幸家人發現及時,沒有釀成大錯。
看著痛苦的母親和妹妹,惠英紅後悔了。她知道自己大概是病了,因為「天不怕地不怕」的惠英紅不會懦弱的選擇自殺。
當惠英紅拿到確診報告時,她的心裡反倒放鬆了許多,她開始積極地配合治療。
5年後,她痊癒了。
抑鬱症扼殺了多少鮮活的生命,可惠英紅卻憑著自己的努力,從深淵裡爬了出來。
經歷過生死,惠英紅看得更加通透了。名利、地位,不過都是外物。人的一生,不過是要求一個無愧於心。
既然動作片的時代已經結束,那麼她就嘗試做一個純粹的演員。只要是她熱愛的演戲,又何必在乎角色戲份多少呢?
人生在世,擁有太多的幹擾因素。我們在追逐成功的路上,要看透本質,學會取捨,得到自己的最優選擇。
「我不只會打,我也不僅只是一個打女」。
2005年,45歲的惠英紅放下架子低調復出。電視劇、電影,再小的角色她都願意去嘗試。
從《倚天屠龍記》裡的滅絕師太,到《太極宗師》裡的紅姨……每一個角色,她都刻畫的入木三分。
人們漸漸發現,惠英紅不只能拍武戲,她的文戲同樣精彩。
2010年,她在電影《心魔》中飾演一個有心理問題的控制狂母親,大獲好評。
她更是憑藉這個角色,摘得了第二十八屆金像獎最佳女主角的殊榮。
這距離她第一次拿獎,已經過去了二十八年。沒人想到一個50歲的過氣影后能重回一線,可是她做到了,而且她還能做得更好。
此後的數年,重回巔峰的惠英紅不再執著於主角。她陸續出演了《殭屍》、《唐宮燕》、《結婚那些事》等作品裡的配角,幾乎每一個角色,都能讓她捧回一些獎項。
2017年,57歲的惠英紅迎來了傳奇的一年。她憑藉《幸運是我》、《血觀音》成為了金像獎、金馬獎雙料影后。
《幸運的我》裡,她是患有阿爾茲海默症的芬姨;《血觀音》裡,她是八面玲瓏,遊走於政商之間的棠夫人。精湛的演技讓再次證明了自己。
有人說,惠英紅的一生,拍電影都不敢這麼拍。可她卻說:「這一切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談及兒時在紅燈區的「黑暗歷史」,她十分淡然,毫不避諱。在她心裡,那是她人生中最快樂、最沒有壓力的十年。
提到曾經的落魄抑鬱,惠英紅大方分享自己的經歷,她希望可以告訴別人:「碰到困難,要勇敢的衝過去」。
歷經半世的坎坷,惠英紅看淡了名利,變得更加自信從容。
她說:「60歲的自己,作為女人,我有自信,可以一直優雅地老去。」
人的一生,理應如惠英紅般:在低微時,立足長遠,樹立目標;在奮鬥時,洞若觀火,看透本質;在功成名就之時,淡泊名利,自在生活。
也許,我們不會如她般擁有傳奇的人生,但卻可以努力擁抱最好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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