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燈》的作者天下霸唱比的上金庸嗎?《鬼吹燈》究竟好在哪?

2021-01-08 酒熟梅子青

當年在明報刊登連載小說的金庸,想必沒有想到自己的小說竟然成為了武俠世界裡的排名第一的大家;當年在天涯連載《鬼吹燈》的天下霸唱,想必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成為了一個網文流派的開山鼻祖。

金庸並非武俠小說的開山鼻祖,前面有著諸如梁羽生、還珠樓主等前輩,但金庸當真是用細膩文筆將武俠小說發揚光大,成為了自成一體的武俠世界,衍生諸多知名IP,而天下霸唱則是以倒鬥為主線,以四大門派為綱,開創了網文盜墓流派,成為後來此題材的創作者無法繞過的大山。

只不過,不同於金庸的14部經典笑傲武俠世界,《鬼吹燈》雖然作為開創者,卻在影響力和粉絲上受到了《盜墓筆記》的挑戰。(以下只寫《鬼吹燈》的內容,大家自己去比較吧!先保命一波!和我一起喊《盜墓筆記》NO.1)

那麼究竟《鬼吹燈》配得上開山鼻祖的稱讚嗎?天下霸唱有機會成為金庸嗎?

開盜墓之先河,唱盜墓之絕響——《鬼吹燈》

小說充滿年代感,仿佛切身經歷

對一個小說作家最高尚的讚美,就是沉浸其中。

曾經網絡上有人調侃,《鬼吹燈》的讀者分為兩種:一種是看了幾章,實在受不了那種對話模式和進入主題較慢,直接選擇扔回收站的;一種是直接暢讀至結尾,酣暢淋漓、回味無窮,卻遺憾再無後續的。

這裡先不談《鬼吹燈》那天馬行空的設定,而談談他那難以模仿的語言風格和文化底蘊:

語言非常具有年代感在天下霸唱早期的幾部中,尤其是第一部,讀者們仿佛以為這是上了年紀、經歷過那個年代的人寫出的文章,以至於有人調侃到「這怕是日記」吧。文中語言處處都有那種年代感的氣息和那個時代中國人的朝氣,且看下文這段表述:

盜墓不是請客吃飯,不是做文章, 不是繪畫繡花,不能那樣雅致, 那樣從容不迫,文質彬彬, 那樣溫良恭儉讓,盜墓是一門技術,一門進行破壞的技術。

這句話是不是有點那句名言的影子?也是我認為盜墓小說裡的最佳開頭,直接一句話點明了盜墓的特點,那就是一門破壞的技術。

我們還可以看到下圖這段表述,體現了天下霸唱在運用語言上的一種評書手法:

短短幾個形容詞,就將讀者的注意力吸引住,並且倍加期待後面那揭天拔地、倒海翻江究竟是什麼樣的情形。這種年代感還體現在胡八一和王胖子有著一種特殊的年代感,還有大金牙那標誌性的評論,這裡順手舉一例作為討論示範:

比如王胖子在遇到危險時對胡八一的調侃與安慰,簡直讓人覺得作者怕不是在六七十年代的人了:

又有Shirley揚教訓胡八一和王胖子,勸說他麼生活中還有金錢以外的寶貴東西,王胖子可沒有像現在的一些人對華人說的一些話那麼上心,而是直接了當地反擊道:

你不了解我們的生存環境,沒有資格評論我們的價值觀。

對於行家裡手的描寫和行話的運用,讓讀者簡直將天下霸唱當做下過鬥的高手當然了,更讓人拍案叫絕的是對唇典(行話的一種稱呼)的運用,這裡舉兩個例子以作說明:

在《精絕古城》中,Shirley楊打算揭破胡八一的身份時,並不是像一些底蘊不足的小說直接就是用大白話揭穿,而是用了古代的行家裡手間極為常用的「唇典」,也就是大家說的行話或者說黑話:

「定盤子掛千金,海子卦響。勾抓踢杆子倒鬥灌大頂元良,月招子遠彩包不上。」

若此時看文的正是盜墓行家,想必看到這必定會心一笑,而讀者們大概是一臉懵吧。緊接著天下霸唱在文中解釋道:

「你心眼壞了,嘴上不說實話,看你就是個手腳利索的盜墓大行家,這種事瞞不過我的雙眼。」

讀者們一看這解釋,再對照前文的話語,如何不對這唇典運用的渾然天成而讚嘆呢?

又有一處記載於《怒晴湘西》中,在陳玉樓初次遇到鷓鴣哨時,鷓鴣哨在一腳踢死了老狸後對陳玉樓說道:

摘星需請魁星手,搬山不搬常勝山:燒的是龍鳳如意香,飲的是五湖四海水。」

鷓鴣哨這四句行話,一下子點出了陳瞎子的身份和卸嶺一派的隱稱,又點出了自己是搬山道人,還表達了雙方初次見面雖然並非友,但也並非是敵人的立場。

而陳玉樓一聽,自然也要按照綠林好漢的規矩回敬鷓鴣哨,自然也是以唇典回應,別有一番風味:

「常勝山上有高樓,四方英雄到此來;龍鳳如意結故交,五湖四海水滔滔。」

挖坑、設定基本都能填的強大邏輯,行文基本合乎邏輯

寫小說,想引人入勝,挖坑可謂是小說作者的必備技能。但同樣是挖坑,坑挖的精彩對優質作者而言自然不難,我們已經看過了太多網絡小說在一開始往往給讀者們很多期望,留下很多懸念,讓讀者有追更的動力。

但挖坑能不能填,填的是否合乎邏輯,才是優質作者與頂級作者的巨大區別。而在這方面,天下霸唱不僅是盜墓流小說的標杆,甚至就算放在網文全類別裡面也是出類拔萃,可謂是設定天馬行動,填坑無孔不入!

我們可以看看《鬼吹燈》裡面的「懸魂梯」設定,看上去多麼的奇偉瑰怪,連一向魯莽行事的王胖子都勸胡八一別走太遠,連喜歡調侃王胖子的胡八一都沒有嘲笑王胖子膽小。

在挖坑時,懸魂梯難以想像,書中描寫道眼前只是一片無盡的漆黑,繩子就算夠用也沒有辦法知道距離遠。那時候讀者們仿佛就和胡八一等人一樣,陷入了無盡的絕望。

可是在挖坑後,天下霸唱卻巧妙地把坑填起來了,當真是天馬行空又合理異常,具體是怎麼做的呢:

一、先是說明了在他們之前的獨行俠式的盜墓賊為何走不出去懸魂梯,那就是他們無法去丈量寬度,而胡八一他們恰好有三個人,可以用寬度去測量兩邊的石壁,從而發現懸魂梯的奧妙:

二、說明了為什麼就算點了蠟燭也無法有效看清前後的道路,那就是不僅洞內光線不足,還有這個石階是灰色的,上面被塗了可以吸收光線的秘料,從而導致光線吸收率很高,導致可見性始終較低。

至此,懸魂棺的謎題才算被胡八一等人破解,讀者們或許無法在腦海裡想出完全構造,但如何破解卻心中已經有了數,還只能得出「這個坑挖的好,這個坑填的好」的感慨。

天下霸唱也許無法成為金庸,但在盜墓流小說裡地位卻勝過金庸

當然了,《鬼吹燈》也有不足之處,比如在人物的描寫上還有可以完善的地方,可惜天下霸唱失去了這個IP的版權,估計也沒有辦法再繼續修編了。《鬼吹燈》裡面,就算是鐵粉,也大多承認三人組裡往往胡八一、王胖子確實人物立體,讓人感覺就像這兩個人物在我們面前侃侃而談,而Shirley楊則人物略顯乾癟。

而金庸為何能成為武俠小說的扛鼎之人?其實如果純按情節論,遠比不上古龍等人的詭異莫測,但金庸的專長在於擅長人物描寫,而且文化底蘊頗佳,還能多次對小說進行小修小補,讓小說日漸完善。在金庸的筆下,豪情萬丈的喬峰、大智若愚的郭靖、機靈鬼怪的黃蓉等躍然紙上,讓人印象深刻,由此形成了金庸的武俠世界。

天下霸唱無法成為金庸的原因大概有兩點:一是人物描寫功力還有待提高,而且幾乎可以說是永久性失去了修改《鬼吹燈》的機會,可能無法讓一些描寫盡善盡美;二是吃了題材的虧,與武俠小說受眾面較廣,而且可以套用俠義這套價值觀,便於傳播不同,盜墓終究是走在「黑色」的行當,至少不便於明面上的大幅推廣。

不過,就算如此,天下霸唱依然有足以在任何人面前自傲的地方。他關於盜墓四大流派的設定,對盜墓內墓室結構的表述和對各種奇怪設計的合乎邏輯的推理,都讓他成為了盜墓流小說的必備設定,更別提一個「雞鳴燈滅不摸金」幾乎奠定了盜墓流小說的規矩。

他無法成為金庸,但在盜墓小說中,他睥睨天下,是真正兼具實力與情懷的開山鼻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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