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推子,一把剃刀
兩把斑駁的老式理髮鐵椅
……
如今這種老式風格的理髮店寥寥無幾
只有老一輩的顧客知道它的「藏身處」
在厚街八角亭附近有一間沒有招牌的老式理髮店,剃頭匠王守勤嫻熟地拿著剃刀為客人剃頭,他不緊不慢地修剃著客人鬢角上的碎發,手藝精湛。
今年72歲的他從事理髮行當已有44年,是厚街最後一名「合管會「剃頭匠。如今,店裡的客流遠不足以前,只有些「老熟客」依然幫襯他的生意,可幹了大半輩子的手藝難以割捨,年過七旬的他還在這裡堅守著他的老本行。
說起王守勤,或許有些厚街村的人不認識,但只要說出「剃頭勤叔」,恐怕對此不認識的人沒有幾個。在厚街村,王守勤從事理髮行當已有44年,不少人從爺爺到孫子一家三代都是找他理髮。王守勤的理髮店位於竹溪社區八角亭不遠處,門口也沒有招牌,店內的擺設略顯陳舊,兩把老式鐵質理髮椅鏽跡斑斑。王守勤笑稱,這是兩把百年老凳,因為還能用,所以捨不得扔。
小編與勤叔談話間,不時有些老熟客過來找他聊天喝茶,還有些老人家過來剃頭修面,只見他嫻熟地拿著剃刀給客人理髮,看著他那不緊不慢的神情,時光仿佛慢了下來。「以前家裡比較困難,家人說荒年餓不死手藝人,1966年,我十幾歲的時候我哥哥讓我去沙田找他學手藝,當時在他們的沙田服務社理髮店裡當學徒學習理髮,一學就是三年,非常不容易。」勤叔說,一開始他都是住在哥哥的家裡,後來文革時期有宵禁,由於他不是本地人,必須每晚回到厚街,第二天一早再趕回沙田。「那時候去沙田不像現在交通這麼方便,我要走幾個小時的路,還要花錢坐船渡過去對面,大的船渡就1毛錢,小的船渡也要5分錢,來來回回光乘船也花了不少錢。」
學成回來的王守勤被招到厚街「合管會」當學徒,於1976年正式轉為理髮師。「合管會」是當時厚街合作商店管理委員會的簡稱,於1956年成立。理髮、部分飲食業等服務業歸供銷社屬下合管會管理。據勤叔回憶,當年厚街「合管會」的理髮店共有2個門店,都在八角亭周邊,離得也不遠,兩家店共有20名剃頭師傅。
「以前在公社理髮店工作的時候,村民1毛錢理一次頭髮,那時店裡人氣很旺,我們總是忙不過來。」勤叔說,尤其趕圩或過年前半個月,是他們店裡最忙碌的時候,早上7點多開始上班,一直要工作到次日凌晨1點才能收工,連飯都要帶出來吃。
改革開放後,勤叔所在的集體理髮店不少理髮師紛紛離職,有的準備自己單幹做老闆,有的則進入待遇高的外資工廠打工。最終,「合管會」理髮店因缺理髮師關閉了,勤叔成了下崗職工,他看著空蕩蕩的理髮店,心有不舍,便把店裡的兩把椅子保留了下來,他思前想後,還是不能丟棄這理髮的手藝。
1986年,勤叔以厚街綜合商業公司厚街理髮店的名義在東莞市工商行政管理局註冊成立了自己的理髮店。「我不換牌子,還是用合管會的名字,就是為了守住門面。」勤叔說,他當剃頭匠44年,有的祖孫三代都在他這裡理髮。令他印象深刻的是,經常找他理髮的顧客抱著嬰兒過來剃「滿月頭」,老人家說,30年前,他給他的兒子剃了個「滿月頭」,今天,他再給他的孫子剃上「滿月頭」。
如今,雖然當年「合管會」理髮店的理髮師只剩下勤叔和另一位90多歲高齡的師兄,但勤叔還在堅守著剃頭匠的行當,每天他都按時開門,兒女們都勸他不要幹了,可他說不幹理髮總覺得生活少了些什麼,尤其看到從爺爺到孫子一家三代都找他理髮,他覺得特別感動。「一開始,理髮只是養家餬口的一門手藝,但現在,理髮就像老朋友一樣,已經無法割捨,什麼時候自己身體不行了,再說吧……」
文圖:田沐
編輯:董慶茹
版式:王小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