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又叫《天方夜譚》,是經典的古代阿拉伯民間故事集,也是一部家喻戶曉的世界文學名著。據說在世界的翻譯發行量僅次於《聖經》。至於中文譯本,更是琳琅滿目,但如果加上一點限定條件:
分夜+譯自阿拉伯語而非英語+全本全譯。
這樣一篩選,剩下的中譯本就鳳毛麟角了。
今天給大家推薦的這版《一千零一夜》中譯本,就滿足了以上三個嚴格的限定。
那就是李唯中老師根據「被公認為原文印本中的善本——1835年開羅印行的官方訂正布拉克本」而忠實譯出的全文版本。
李唯中老師所譯的版本有三個特點,分別是:
分夜的記述、詩歌的全譯和兩性的保留。
分夜
按照李老師在「譯者小序」中的解釋,此中譯本按照布拉克原文的分夜方式,以「夜」為單位來講述故事,類似於中國話本和章回體小說。
話本與章回體大多從故事情節和文字篇幅上分割取捨,分「夜」則在這個基礎之上,增加了時間區間的元素。從此,故事裡的時間便不是「一個7天,接著一個7天」,而是1夜之後,又1個夜晚。
一千零一夜,真的是1001個夜晚,每個夜晚都在講故事,但卻不是1001個故事。在一個大故事的梗概下,嵌套了一個又一個小故事。
彼此交織,有夢中夢,也有夢中夢中夢。
我認為,「分夜」的一千零一夜,才是真的一千零一夜。
夜的開場白,往往是這樣的:
「夜幕降臨。莎赫扎德接著講故事:『幸福的國王陛下……』」
夜的終止符,往往是這樣的:
「講到這裡,眼見東方透出了黎明的曙光,莎赫扎德戛然止聲。」
這樣周而復始,直到第一千零一個夜晚,量變積累促成質變的發生。一個男人改邪歸正,一部神話戛然終止。
少有人在乎這個框架故事的結局,行進中的夜晚,正在講述的故事,才是這本故事集的核心所在。
阿拉伯大部分地區,白天高溫炎熱。炙烤過一個日間,從夜幕降臨,到深夜,乃至黎明的這段時間,是祛除酷暑疲乏,身心放鬆的絕好時光。
從古至今的阿拉伯人都樂於在涼爽又無眠的夜晚,盡情的夜談。一千零一夜,又譯作天方夜譚,緣由似乎就在此。就是在這樣無盡的夜裡,這些故事,從古至今,反覆被傳誦。
詩歌
阿拉伯人還喜歡詩歌。故事中,對話裡充滿著大量的詩歌。李唯中老師翻譯的這版《一千零一夜》,將全部的詩歌原文譯出。這又算是一大特色,雖然這些詩歌至今已相隔很久,譯者的翻譯——無論翻譯質量怎樣的高或低——中間又不得不隔著一層隔閡。兩層相隔,導致我無法欣賞其中一些譯文的美感。或許在詩歌本體、或許在譯文質量,也或許在我本身。
但總體而言,我覺得原文詩歌的譯出,對《一千零一夜》原文整體美感的作用,還是非常重要。加之有些詩歌,在故事劇情推進上,起著承上啟下的作用,不譯讀詩歌,就不能更好的理解劇情。
列出幾句詩歌:
要求分離的人兒呀,
且請你勒住馬韁!
一朝處事不慎重,
悔恨便難以消亡。
一念鑄成分離,
再聚實難有希望。
終有一日各奔東西,
背叛者就是時光。
在這首短詩裡,我尤其喜歡最後一句:終有一日各奔東西,背叛者就是時光。
「終有一日各奔東西,背叛者就是時光」,這句話講聚散之散,平平常常。同樣是講聚散,比起紅樓夢中的「誰與我遊兮,吾誰與從。渺渺茫茫兮,歸彼大荒。」或者「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在美感上不知差了多遠。
但璞玉就是璞玉,內核之外總有一層粗糙平常的東西,要試著透過它,才能看到絕美的內核。
兩性
國內其它《一千零一夜》的譯本,大多被視為少兒讀物,因此涉及到兩性描寫的內容,全部隱去或另有說法。但實際上,一千零一夜的阿拉伯語原文中,確有比較露骨的描寫。
如何對待這些描寫呢?李老師的版本中,涉及到兩性的一些描寫,均予以保留。一些要緊處,李老師還做了貼心提示。
以上這三點,便是這版《一千零一夜》的特點。
最近在北京天氣轉涼,夜色總提前到來的日子裡。把書裡千奇百怪的故事睡前講一講來,也有種特別的感受呢!
在未來1000+個日子裡,我會與你分享更多的故事。
今夜,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