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集相遇、二集接吻、三集表白、四集開車……誰也沒想到,2020年的第一部「上頭劇」,會是《下一站是幸福》。
和所有典型的愛情劇一樣,《下一站是幸福》完美糅合了撒糖、治癒、搞笑的特點,甜蜜的味道在每個人的心中發酵、蒸騰,最終升華為新一輪的上頭。
但有意思的是,相比於青澀少女與陽光男孩的校園愛情,《下一站是幸福》將鏡頭對準的是32歲的大齡女精英上司與還在念大學的實習生下屬之間相差十歲的年下戀。
原本必然走向逼婚、相親的大齡剩女,被重新詮釋為對甜蜜初戀的從未失望的資深少女,搭配著年下十歲小狼狗強悍的撩人功力,足以讓觀眾喊上一句「真香」。
疫情的陰霾之下,沒人不渴望些輕鬆歡快。《下一站是幸福》是娛樂產業動蕩下的幸運兒,但另一方面,它的脫穎而出,或許也同樣意味著,在不經意間,都市愛情劇,已經進入全新的階段。
撒糖、女性獨立、婚姻觀念,
《下一站是幸福》為何脫穎而出?
從對演員充滿懷疑到自來水紛湧而至,《下一站是幸福》一經開播,便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表白、揉腰、壁咚、強吻……從劇情來看,《下一站是幸福》的確是滿足一眾女性觀眾對於愛情的期待的。在等待愛情的那些年裡,賀繁星不為世俗所動搖,不為結婚的目的而湊合,即便三十歲亦能等到真正屬於自己的良人。伴隨著那些含情脈脈、耳鬢廝磨的夢幻鏡頭,被現實填充的甜蜜氣息噴湧而出,讓《下一站是幸福》在短短兩集間便迅速佔據了觀眾的視線。尖叫著衝向全新「疫情男友」的女性觀眾,一邊將自己代入賀繁星,一邊渴望著同樣能在平鋪直敘的人生中,能夠同樣遇到轟轟烈烈的愛情。但在「甜甜甜」之外,《下一站是幸福》吸引觀眾的另一重因素,或許離不開那些讓螢屏前女性觀眾們似曾相識的困境。不同於我們普遍所熟知的將鏡頭對準了校園學生或社會新人的青澀愛情劇,《下一站是幸福》故事基因取材於現代都市30+成熟女性的魅力和渴望——一方面,她們在這一年齡段,往往事業有成,有著別人羨豔的工作經歷。但在表面的光鮮亮麗背後,她們也同樣因為年齡原因應該走入婚姻,本該開啟另一段新的人生。或是戀愛,或是相親,甚至是閃婚,但對於甜美愛情的渴望,讓她們寧願單身也不要湊合。因此,在《下一站是幸福》中,有這樣一些奇特的景觀。30+的賀繁星從不稱呼自己為「剩女」,而是「資深少女」;打動元宋與葉鹿鳴的,不是賀繁星的青澀與單純,而是經歷風雨仍不忘本心的追逐。而這些,是成熟女性所獨有的魅力,也是《下一站是幸福》在一眾甜寵劇中脫穎而出的原因。換句話說,即劇中那些被宣之於口的誓言,不僅僅是劇中的賀繁星所渴望的,同樣也是劇外處於同樣的困境中的女性觀眾們,所迫切渴望的。《下一站是幸福》藉以30+的賀繁星與年下小10歲的元宋,呈現出與市場現有都市劇情劇不同的調性。而與此同時,這部作品的觀眾群體,也在打破著曾經的某些固定認知。根據藝恩數據可見,作為一部典型輕鬆愛情劇,《下一站是幸福》在男女受眾比例分化明顯的情況下,受眾卻並未呈現出意料之中的低齡化,在女性受眾佔比高達84%的情況下,25-34歲的女性高達佔比59%,35-49歲的受眾佔比為20%,並沒有呈現出預想中受眾低齡化的現象。事實上,對於都市愛情劇而言,這樣的現象早已不是偶然。一如曾經被奉為大媽大爺的心頭愛的家庭劇,卻讓一批批年輕觀眾欲罷不能一樣,承擔著造夢功能的愛情劇,也早已不再局限於少女。換句話來說,如今需要幻夢的,不是尚在校園或剛剛進入社會的少女們,而是那些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單身生活中打轉,卻對美好單純的愛情依舊抱有期望的「賀繁星們」。但需要注意的是,相比於觀眾的輕熟化,展現都市男女愛情的作品真正走向輕熟化的卻寥寥。在以現實打底的《下一站是幸福》之外,如今觀眾更為熟悉的愛情劇模式,資本也更加青睞的作品類型,則是承載著諸多遠高於生活之上幻夢的甜寵劇。假期熱播的《身為一個胖子》《蓬萊間》《淑女飄飄拳》等作品皆是此類型。然而,另一方面,在今年年初,曾經一路狂飆的無腦輕鬆甜寵劇,卻被狠狠地踩了一腳急剎車。去年同時期,《奈何BOSS要娶我》與《獨家記憶》兩部作品在種種類型大劇的圍困中脫穎而出。前者更是以白血病、先婚後愛、失憶、車禍等古老橋段,成功讓一眾女性觀眾打臉洗腦。相對而言,2020年甜寵劇的熱度卻並不理想,即便是有著曾經創造了熱度高峰的《鎮魂》男主角白宇所主演的《蓬萊間》,也未能達到去年同時期的聲量。這其中,有類型題材同質化的影響,但同樣也不乏時代特徵改變帶來的衝擊。事實上,曾經愛情偶像劇的興盛,或許皆來源於平凡的人們對於理想。一直以來,不論是韓劇還是臺劇,抑或是內地偶像劇,它的發展軌跡,從來都離不開當下觀眾的適時處境。知乎用戶在「如何評價電視劇《下一站是幸福》?」下面提到了愛情劇這十年間的嬗變,「愛情劇向來是將我們幻想中的渴望赤裸裸地投射到了螢屏上。」從時間軸上來看,愛情劇幾經流變。從《流星花園》開啟的夢幻偶像劇的時代,「霸道總裁」帶來的是灰姑娘遇到王子、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幻夢,並藉以打破森嚴的階級堡壘;到用永無止盡的發糖來中和生活的苦澀的甜寵劇,再到以現實生活為起點的都市愛情劇,聚焦的是現代人的普遍愛情困境。必須承認的是,時代在改變,女性在意識覺醒。影響一段情感關係的原因,不再是身份差異,甚至不再是年齡差距,在愛情中現代女性要解決的難題,逐漸變成了戰勝自己。而這,或許這也正是雖然每一位女性觀眾都做過「霸道總裁愛上我」的美夢,但在工作、壓力的裹紮下,那些幻夢或許仍不如鄰家小弟弟的一般的宋威龍誘惑力更大的主要原因。因此,在如今的環境中,對於一部愛情劇而言,想在出圈,甜甜的戀愛或許也僅僅只是權宜之計,它最終還是要去呈現一些普遍性的困境。—The End—
出品 | 米瑞文化
總編 | 韓英楠
編輯 | 青禾
校對 | 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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