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韓國導演奉俊昊以上世紀80、90年代真實發生的「韓國華城連環殺人案」為原型,拍攝了一部經典的懸疑電影——《殺人回憶》。
影片結尾,查案警官最終仍沒能夠抓到真兇,他直視鏡頭的特寫,眼中寫滿了憤怒與不甘,也成為一代韓國人以及看過這部電影的觀眾難以忘懷的一幕。
案件發生33年後,這起韓國現代史上最嚴重的連環謀殺懸案的嫌疑人,因著DNA鑑定技術近日終於被警方基本鎖定。
然而在警方多次審問下,嫌犯至今仍矢口否認犯案,使得案情再度陷入膠著。
26日上午,韓國警方再次舉行了情況通報會,公布了目前調查的最新進展。
而在前一天,韓國媒體首次披露了嫌犯的真實樣貌,由於他的長相實在與當年警方公布的嫌犯畫像太過相似,照片的曝光也震驚了韓國民眾……
【33年前的案件】
雖然距第一起案件發生已經過去了33年,但「華城連環殺人案」給大家留下的陰影依舊縈繞在心頭。
1986年9月19日,在韓國京畿道華城市太安鎮一帶,一位老人在回家途中遇害。隔天有人發現她被勒死于田地裡,下半身赤裸。
自此,這座平靜的小鎮不再平靜。
從1986年到1991年間,有10名女子先後遇害,且大多都是被先奸後殺,她們中年紀最大的有71歲,最小的只有13歲。
唯一的倖存者是當年只有13歲的女孩,在被歹徒強姦後洗劫財物的空檔,逃向了對面的村莊。
隨著時間推移,兇手的作案手法愈發殘忍。
在1990年11月發生的案件中,一位14歲的女學生在晚上六點半回家途中被性侵殺死。她被反綁雙手,胸口有刀傷,陰道被插入了原子筆、叉子和湯匙。
當時,在恐慌的民眾中間,這樣的說法開始逐漸流傳:「不要在雨天出門」「女性不能穿紅衣夜行」……
而這些案件的共同特徵,現在看來也是毛骨悚然:
1、被害者全部是女性。
2、被害者的年齡沒有限定在年青層,其中被害人中,有52歲(第7起事件),69歲(第10起),71歲(第1起)等各種年齡層。
3、被害者的陰部被嚴重損害。(4,6,7,9起)
4、在現場或被害者的陰部內部中發現了精液,以及頭髮,菸頭等。
5、被害者大多數是脖子被緊緊纏繞而被害的 。
6、被害者的陰部中發現了9小塊桃子的碎塊 ,用刀子割(或挖) (第1起和第9起案件)被害者的胸部 ,而犯罪者對此殘忍的犯罪手法並不以為意。
在韓國發生的連鎖殺人事件中,最初把它當做一般性的殺人事件進行搜查。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案件的線索並沒有得到進展。在調查案件的期間,相似的案件陸續發生了。因此,連環殺人事件成為韓國全國民都緊密關注的事件。解決此案件時也集中了警力。
這個連環殺人案也成為韓國有史以來警方動員人數最多的案件——
先後投入了205名警察,嫌疑犯和證人達到了21280人,4萬多人接受了指紋鑑定,另有570人和180人分別接受了DNA鑑定和毛髮鑑定,光是調查記錄就裝滿了5個大塑膠袋。
和《殺人回憶》裡的情節不同,現實中「華城連環殺人案」的第八起案件早已被確認是「模仿犯罪」,而且警方抓到了兇手,但其他案件究竟是一人所為還是單純巧合?並且,7、9、10起案件被指認的3名嫌疑人分別結束了自己生命等不詳之事反覆一再地發生,形成了『華城怪談』這樣的話 。
唯一有重要線索的第八起案件,此案件的情況是犯罪現場中發現的陰毛和犯人的陰毛一致的證據,被採納通過,犯罪人被宣告無期徒刑,和其他案件是沒有明朗的關聯,第8起案件除外所有的案件依然沒有解決,這些案件被遺留下來。
2006年時,所有的案件都過了殺人公訴時效15年。
【獄中的真兇】
在警方公布的資料中可知,「華城連環殺人案」犯罪嫌疑人名叫李某才,令人驚訝的是——他一直躲在獄中!
1994年他就被判無期徒刑,自1995年10月23日起至今在釜山監獄服刑。不過他坐牢與「華城連環殺人案」無關,而是因為清州強姦殺害妻妹事件。
1993年12月18日,李某才的妻子離家出走,他對此懷恨在心。
次年1月13日晚上7點左右,李某才先借飲料給妻子的妹妹灌了安眠藥,然後對她實施了性暴力。妻妹醒來後發現此事,李某才一方面害怕罪行曝光,一方面又對離家出走的妻子餘怒未消,最終決定將妻妹殺掉。
他用錘子連砸妻妹頭部4次,之後用摩託車將其屍體扔到離家1公裡左右的五金店車庫裡。
警方認為,李某才姦殺妻妹的作案手法與「華城連環殺人案」高度吻合,其本人相貌和警方此前所做的模擬畫像相似度極高。最關鍵的是,在之前那10起連環殺人案中,有2起案件中提取到的DNA與其DNA一致,最終,警方基本認定他就是「華城連環殺人案」真兇。
【警方正全力尋找目擊證人】
據韓聯社報導,京畿道南部警察局調查組在26日上午舉行了情況通報會。
警方表示,在前一天又對嫌犯李某(56歲)進行了第五次審問。一名警官說:「我們正在通過與犯罪嫌疑人進行面談來建立信任關係,但我們目前無法透露面談的細節。」
警方表示,目前正在集中精力進行目擊證人的調查,警方表示正在聯繫當年在第七起案件中與嫌疑人見過面的一位巴士司機和售票員協助調查。
另一方面,警方也正在加緊對李某的定罪進行調查,正在加快對所有10起案件的DNA比對鑑定。此前,嫌犯李某的DNA與其中三起案件現場發現的DNA證據相匹配。
警察透露,根據警方的記錄,當年在第六起案件發生後,李某曾被確定為犯罪嫌疑人,當時,警方對他進行了調查,並提交了一份報告,稱他有很大嫌疑。
但是警察不得不在幾天後釋放他,因為當時受技術所限,無法確認從現場收集的體液是否與李某相一致,並且最終因為血型和腳印不同,而被排除在外。第八起和第十起案件發生時,警察還對他進行了訊問,但同樣沒有確鑿證據。
【媒體公布照片】
25日下午,韓國MBC電視臺節目《實話探查隊》首度公開了嫌犯李某的真實樣貌,由於他的長相與當年警方根據目擊者描述所畫肖像太過相似,照片曝光也震驚了韓國民眾。
當年警方的素描肖像是根據第七、第九起案件的目擊證人口述所畫,其中第七起的目擊證人為巴士司機,他表示案發當晚曾載到過一位匆忙上車的男子,由於該男子腳上全是泥土,衣服溼透而讓他印象特別深刻。
節目中,李某現年75歲的母親也親眼確認了曝光的照片,證實的確是李某當年的畢業照,但她強調當年沒有看到過警方的人像素描,「那時候我們村莊裡根本沒有這種傳單,鄰居也都沒看過,如果有看到的話,一定會跑來我們家說什麼的。」她說。
56歲的李某目前在監獄服刑,經警方調查比對,在華城連環殺人案中第五、第七及第九起案件現場發現的DNA都與他相同,同時這這十起案件都發生在李某的家與工作地點附近。
李某在1994年因為強姦殺害其小姨子而被判處無期徒刑,媒體披露當時他處理屍體的方式與「華城殺人案件」極其相似。
在被問及當年李某殺害小姨子的事件,其母強調「我的孩子不是那種人,他只是因一時憤怒激動才失手殺人,他很乖,還會幫我做農活,不相信他是華城殺人魔。」
而周圍的人們對李某的看法不一。從小見他長大的村民稱他「安靜而友善,從沒想過他會做這樣的事情。」
李某出生於華城附近的村莊,在當地長大,他的家人現在還住在這裡。1993年,他移居到忠北慶州,並在那裡結婚。1994年1月,李某在家中強姦並殺害了小姨子後被判無期徒刑入獄。
他的律師回憶稱,李某是一個性格內向但脾氣暴躁的人。當妻子向他提出離婚時,他對律師曾說過:「即使我離婚,我也會在妻子身上刻上紋身,這樣她就不能嫁給別人了。」
值得注意的是,韓國犯罪心理學權威,建陽大學教授吳允成近日在一起關於華城連環殺人案的研討會上披露,在1986年9月第一起連環謀殺案發生前,當地已經發生了七起連環強姦案,其作案手法幾乎是相同的。但警方調查記錄顯示,這些案件未經適當調查就被忘記了。他認為,如果在謀殺發生之前對強姦案進行調查,則案件的發展方向或將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