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17年9月25日農曆八月初六乙卯日下午,我苦命的的大姑在與癌症抗爭了兩年後永遠離開了我們,這是痛失二爹之後我的又一位骨肉之親早逝,我的心痛難以言說,蒼天呀,你怎忍心骨肉分離?一次次的打擊,讓我和我的家族心在流血!時間終於讓我明白,千苦萬苦人最苦,人間悲劇讓我們刻骨銘心地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與無助。我的大姑今年六十四虛歲,一位老實巴交的農民。她出生在神木縣一個貧苦的農民家庭,剛解放不久,受世代農耕文化思想的影響,作為女性,被剝奪了上學的權利。從八九歲開始,便跟著爺爺奶奶下地務農。靠天吃飯的黃土地十年九旱,農業基礎薄弱,生產力落後,人們勞作不是肩挑就是背負,村裡沒有通電,煤油燈照明,吃糠咽菜,白面大米一年吃不上一頓,吃不飽,穿不暖,當時家鄉流傳著一句話:「一年熬到頭,營生沒做夠,工分掙了一大堆,春上餓到秋」。她的童年生活,是那樣的單調,沒有電燈電話,沒有高樓大廈,只有經歷著重複的泛味的春種秋收,割草放牛,布穀鳥的歌聲,青蛙的鳴叫,山坡上鋤草的人們無奈的山曲小調,伴隨著她的成長,一如井底之蛙,只有在汗水的流淌中,經歷不大的世界,感受質樸的童年。
後來,長大了,大姑嫁到府谷一個叫郝家莊則的小村裡,育有五女一兒,拉扯他們長大成人,面朝黃土背朝天,冬去春來,吃盡了苦頭,受盡了罪,省吃儉用,沒有享過多少福,如今兒孫滿堂,正趕上能享清福,可怎耐命苦,帶著無盡的遺憾走了,在她去逝的前兩天我去看望大姑時,她還有微弱的意識,看到大姑骨瘦如材的模樣,我心如刀絞,我握著大姑的手,輕輕地說"大姑呀,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心疼死我了!"大姑一定還想多抱抱孫子,一定還想多照應正在拉破窩的兒子兒媳,為兒女們做上一碗飯,她和姑夫親手蓋的石窯還沒住夠,今年春上大姑自己動手種的莊戶還等著她收割⋯⋯受了一輩子,可憐了一輩子,如今兒女們都活成了人,過上了好日子,本來可以讓大姑看看外面的世界,走一走,轉一轉,可老天不給機會⋯⋯一座大山渾然倒下,我們這些兒男子孫丶侄男望女聽不到您的叮嚀,怎能安度人生的日日夜夜?見不到您的笑容,我們哪有勇氣挑戰人世間的苦難?一腔悲情何日盡,兩眼淚水養育恩,三跪靈前哭親人,四鄰同悲苦命人,五聽媽媽喊兒名,六念補衣縫鞋聲,七記嘮叨又叮嚀,八憶慈母甜笑容,九哭親人你慢走,常念兒女託夢中。嗚呼哀哉!十指連心,我的淚掉在碗裡,兒子驚訝地看著我,全然不知我的心情,此時此刻,我為骨肉親情的溫暖所震撼,又為蒼天的無情而絕望,十二年前,我可憐的二爹四十八歲英年早逝,留給我無盡的痛苦一直到如今,曾經有過幾次,突然看到一個長相似二爹的人,我激動的走了過去,失望之餘,我佇立凝視那人遠去的背影,真像!唉,真是二爹該有多好!二爹愛喝酒,我把最好的酒給他讓他喝夠。二十年前,二爹向我張口借錢,說要借一千五百元買牛了,我把自己集攢的共兩千元全借給了他,讓他寬鬆點,直到他去逝,還欠我一千元,真的慶幸我多借五百給二爹,我好像長後眼似的,我那受罪的二爹在天堂過的可好?我曾夢到二爹出門回來了,我萬分驚喜,醒來以後再也無法入睡!為人上世,趁著親人健在,善待他們吧!人生苦短,真情寶貴,一生一世,名利浮雲!
如今,大姑走了,在西方極樂世界冷暖自知,我們再也照顧不到您了!您是漫漫長夜裡那顆明亮的北極星,指引著那個曾經貧寒的家穿越了黑暗走向光明,歷經千辛萬苦迎來了今天的幸福,又是颼颼寒風中一團炙熱的火焰,溫暖著全家熬過寒冷相互照應一直到如今。大姑一生樸實,勤勞,無愧於蒼天厚土,無愧於列祖列宗,可謂功德圓滿!嗚呼哀哉!伏維尚饗!痛失親人淚漣漣,恍若隔世難入眠,多少青絲變白髮,山河依舊未改顏,可嘆人生苦短路,唯有親情傳千年,欲回故裡登高山,山頂看遠更茫然,一草一木皆是緣,童年往事在眼前,夢裡曾經遊世界,落腳之處是井邊,春風化雨又一年,淚水秋雨兩相憐。
(上圖為作者)
作者簡介:折磊,一位農民的兒子,從警二十二年,最大的收穫是悟出些許人生真諦,即心中有愛,成全你我,不忘鄉愁,踐行孝道,悲天憫人,是收穫幸福人生的根源。2015年被評為榆林市第二屆"十大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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