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菊花第二章：金菊花的初夜02
正值金秋的九月，金黃的太陽照在金家村的河流與山坡上。桃花山的桃子成熟了，傳來一陣陣果實的芳香；桃江的水也綠透了，不再粉紅燦爛。金家村的某戶農家裡又喜氣一片，朝氣一片……
仔細一看，這農家不是別家，正是喜事辦成喪的金家。只是金飛鳥才滿五七。又給誰辦喜事？且這喜氣朝氣的氣場真實強大，壓倒了一切……其實什麼煞氣鬼氣都是人氣不夠，氣場不夠造成的……
實說那天是金菊花出嫁，她嫂子桃花重嫁的日子。金家村人與金小梅都安排好了一切，在同一天裡，將這兩個掃把星嫁到外鄉去，隱名埋姓的生活。好解決了金家香火的平安，也好保全她們將來的平安。這是金家村人一致的心願，否則，真把她們驅逐到哪裡去呢？
金菊花出嫁那天，可謂氣勢盛大，熱鬧非凡。
所謂詩曰: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戴黃金甲。
說的就是金菊花。只是金菊花不是滿城盡戴黃金甲，而是滿身盡穿大紅裝。據說這樣的紅裝可將無論哪裡，無論如何的什麼煞氣，鬼氣驅逐掉。實說，金家村太需要這樣一場喜事了，好衝淨前些日子流淌在這的煞氣，直到它們徹底消失，永不再來。
金菊花出嫁那天，頭戴紅色大花朵，身穿紅色大旗袍，嘴抹紅紅的茉莉口紅，腳蹬紅紅的厚皮靴……實說結婚真好，想要什麼就有什麼。但金菊花不知道要些什麼，就要了幾身紅紅的新娘裝，要了一匹高頭大馬，要一幅點子迦葉。她要象電視裡看見的那個結婚場景一樣，稱稱土土的做回新娘。
實說婆家對金菊花這個媳婦兒相當滿意，不說是高頭大馬，就是汽車司機，也會派。婆家據說有人在北京當軍官，姓肖來著。多大的軍官，大家不曉得，只曉得中央電視臺的新聞裡，每次都播放婆家的那個人的名字。據說那個人與金菊花所嫁之人是弟兄。你說有這樣的弟兄，本人會差嗎？實說，金菊花潛意識裡還蠻滿意的。以為找到了自己想找的男人……
在金菊花的想像裡……象她哥一樣清秀美貌；象她哥一樣有門手藝，養家餬口，做起樓房；象她哥一樣溫柔多情地弄桃花嫂子那樣弄她的……男人……就足夠幸福一輩子了……今天她就要出嫁，找到那個男人了……金菊花心底的那個熱烈嚮往的勁，就如自然生長的野火一樣燒都燒不盡……
實說，同樣作為新娘子，婆家對謝桃花就簡單多了。沒有紅紅的新娘裝，也沒有高頭大馬，更沒有點子迦葉，接親的隊伍。……就一個人，兩個隨從，冷冷清清。
就那家的老太婆說什麼來著，就是金菊花要飛機，也使架來。當然金菊花沒有那麼高遠的夢想，也沒看到過飛機，哪裡會使喚個飛機來呢！那家老太婆僅此一點，就精明，不是一般人家的老太婆！看來真是嫁到了大戶人家。這麼大的派頭。就不知這樣的大戶，為何要從金家村娶這兩個煞氣重重的女人？
謝桃花一個新寡，還克夫，有了身孕的二手貨，可比不得金菊花黃花大閨女。能這樣已經非常不錯了。畢竟男人死了才滿五七，就嫁人，不值得炫耀！就謝桃花心中也盡滿意了。還不說人家裡有弟兄在北京當高官，人家都有弟兄當大官了，當然也不會錯到哪裡去，人家不嫌棄你這個寡婦，娶你，是抬舉你，你的福分。實說，謝桃花真沒有啥不滿意。
金家村的男女老少，金家遠親的七姑八婆，表裡表親也都來了。敲著鑼鼓，放著鞭炮。興高採烈的，實說也極盡滿意！金小梅這個大功臣，兩眼笑得象扭了團麻花，東奔西跑的忙個不休。實說那麻花扭，是因為長久的憂悶，突然被打開，造成的自然情形……
唉！這麼多年來，金小梅容易嗎？但願這次一切盡解了吧……
更有金家村的小年輕們圍著金菊花嘖嘖不休。實說今天金菊花穿著大紅呢子袷衣長褲，扎著兩根啾啾辨，好看極了。這不剛穿的紅裝旗袍又換成了袷衣長褲，依然是紅色。就這樣的新娘裝，金菊花有七套，新婚蜜月期間，可以一個星期換一套。七七四十九天，就滿大月了。等換過這七套新娘裝，往後就穿不成了。因為懷孕、或要入職當家庭主婦啦！
雖然金菊花還沒看見與她睡一張床的那個男人如何，但就這氣派，早就放下心來。心中實在感激姑媽金小梅，感激金家村的父老鄉親，沒將她們那樣無情的驅逐……而是給了她們如此風光的婚禮……
聽到一聲炮響，與一陣緊張密集的鞭炮聲。金菊花面若桃花，心如鼓敲，那個急切動蕩啊，就如一路來接親的敲鑼打鼓聲一樣，直把她震得上天了。金菊花即將隨婆家的接親隊，耀武揚威的嫁到婆家去。自此，她就不再是個女孩子，而是個女人。
金家村人不計前嫌，將金小梅喊來，讓金小梅擺上紅布鋪成的地毯，將紅色的新鏡子放在堂屋中間的桌子上，叫金菊花與謝桃花，一一拜過高堂父母，拜過亡哥亡夫；拜別從前所有災難與不幸，自此清清爽爽的嫁到他鄉他村他家稱稱土土的做人……
再「砰」的幾聲天響，天空都被炸開了，下起了七色五彩的雲朵、煙花……整個金家村呈現在一片火熱的開心氣氛中，人們七嘴八舌的，都笑開了花……火熱一片……
唉，金家村真是好久沒有出現這樣的氣息了。的確太需要這樣的熱鬧氣勢了。這氣勢都是金菊花帶來的…
只顧沉浸在金菊花出門那刻的熱鬧氣氛裡，都忘記交代金菊花所嫁的人家，到底有多遠多他鄉？屬哪裡？那種人家？
金菊花所嫁人家是湖北省通山縣富水湖畔的菊花村的肖家。肖家是菊花村的大戶，家有十弟兄，兩女姊妹。肖老太婆的娘家是劉家灣金姑爺的姨媽的婆家的堂姐妹。當年羅家灣村的村花羅金花！年輕時，據說跟謝桃花的命運相似，但也不盡相似！那就是還沒到新婚那天，她的新郎就被車撞死了。其實也是一樣，新娘肚子裡也有了孩子！
原先她與自己的男人去做新娘新郎裝時，新郎的那匹呢子也破個洞……她的新郎還沒到結婚哪天就死了……
一切真是太神秘了。難道就是因為這一樣的遭遇，肖老太婆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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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執行編輯 丨 華文翼書·金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