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雙姻緣眼》作者:空星
文案
徐醒某天突然Get到姻緣眼,可以看見有情人之間的紅線相牽,然後他發現,他與自己的左手緊相連。
徐醒:我TM……母胎solo? :)
第二天。
徐醒疑似看到一對Gay,男左身上有兩條紅線,前面的系在手上,後面的綁在男右身上。
徐醒突然身下一緊,膽戰心驚地回過頭——結果就看到他的局部地區牽著一條紅線,在後座校草的身上綁了一個美膩的蝴蝶結~
徐醒:Excuse me???
(註:封面是誇張版XXL蝴蝶結~)
甜寵指數★★★★★
Tags: 主受 | 互寵 | 輕鬆日常+醬油劇情 | 高中時代
★嘴硬心軟傲嬌受 x 外冷內騷幼稚攻
★本文主旨:教一個遲鈍傲嬌的小盆友談戀愛~雷萌自見,去留隨意(^_^)
註解:
1.紅線代表[姻緣已定,情系終生]←這是神話故事說的。紅線與緣分是共生關係;
2.紅線很皮;
3.主角get到姻緣眼,需要兼職紅線的打雜工等價交換;
4.所有配角都在教主角談戀愛。
內容標籤: 情有獨鍾 天作之合 異能 甜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徐醒,陸徹 ┃ 配角:一群活潑可愛又可恨的小年輕 ┃ 其它:晉江獨家,謝絕轉載
晉江編輯推薦:
主角某天一覺睡醒,突然獲得姻緣眼的特殊能力:可以看到有情人之間連著一根紅線。同時也發現,自己和班上一個男生連著紅線。本文主旨是教一個遲鈍傲嬌的主角談戀愛,故事圍繞主角對紅線出現的誤解和對同性愛情的本能抗拒,一心想要解開自己和男同學之間的紅線而正式展開。文中以高中時代作為背景,在紅線的指引下,通過主角視角引出一群活潑可愛又可恨的配角故事,講訴學生時代青澀美好的感情,每一個配角的存在都是在教主角學會愛與被愛。紅線象徵愛情,兩人連著紅線代表姻緣已定,情系終生,紅線與緣分是共生關係。
本文主寫校園日常,輔以紅線設定,文風自然舒緩,筆者在藉此文懷念高中時代,將其經歷過的聽過的看過的寫下來,願能勾起讀者的高中回憶,期待讀者獲得共鳴~
第1章
夏末秋初的晨風拂面而來,風中夾帶著黃角蘭的淡淡清香,沁人心脾,可卻吹不散徐醒心頭的積鬱。
徐醒揉著困意未消的眼睛,在他的臉上看不到半點高三學子的精神氣兒,整個人如同被霜露打蔫的敗葉,爭當報秋的第一片落葉。
一個齊肩短髮的女生從後面追了上來,大大咧咧地一掌拍在徐醒的屁股上。
「早啊,醒醒!」
女生的聲音明朗又輕快。
徐醒回頭去看,只見湯綿咬著一根棒棒糖站在他面前,換了一身新行頭:肩背紅色雙肩包,腳穿紅色運動鞋,脖子掛著一根明晃晃的大紅色校牌掛繩,就連她嘴裡的棒棒糖也是紅色的,西瓜味的。
湯綿這身裝扮和深藍色的校服一搭配,回頭率堪稱百分百。
湯綿和徐醒是在一條巷子裡長大的髮小,雖然初中以後兩家就分開搬進小區新居,但湯綿和徐醒一直都是同校同班的同學,即便是升初中那會兒需要搖號分配學校,到底也沒能把他倆分開。
徐醒對湯綿的新品味不予置評,一臉生無可戀地默默爬樓梯。
湯綿見狀,樂了,拍著徐醒的肩膀,問:「你咋了,一大早就這麼喪?」
徐醒無聲地嘆氣,他不是一大早就這麼喪,而是已經喪了整整三天。
這事說來沒人信,徐醒在三天前一覺睡醒,突然Get到一項奇異的能力——可以看見有情人之間連著一根紅線。
獲得這樣神奇的超能力,徐醒卻完全高興不起來,因為他還發現,自己身上也有一根紅線。
然!而!
紅線連接的首尾兩端,是將他的左手和他的「發射器」拴在一起 :)
徐醒:「……」
這意味著,若他的「姻緣眼」是貨真價實的滿點技能,那他註定要母胎solo一輩子。
作為一個即將邁向成年的氣血方剛小年輕,命運饋贈給他的成人禮,竟是提前讓他得知人生噩耗。命運的捉弄可以說是在誠意之餘,又拋來九成惡意。
徐醒沉浸在悲傷之中,湯綿則拉起徐醒的手,往他手裡塞了根乳酸牛奶味兒的棒棒糖,笑眯眯地安慰道:「沒有跨不過去的坎,開心點兒,給你吃糖。」
湯綿的眼角餘光忽然瞟見樓梯拐角的兩個人影,當即被吸引過去,沒注意到徐醒低頭盯著自己左手掌心時,臉上心痛到難以呼吸的表情。
湯綿用胳膊肘碰了碰徐醒,叼在嘴邊的棒棒糖也跟著翹起來往某個方向一指,意有所指地問:「你猜咱們班這學期會多出幾對情侶?好好奇誰會打頭陣哦。」
徐醒跟著望去,樓梯上面的一男一女走在一起有說有笑,女生是班上的生物課代表,叫餘燦純;男生則是女生的前桌,名字叫劉澤琨。
湯綿小聲八卦:「劉澤琨肯定是在追餘燦純,簡直不要太明顯吼~就是不知道兩人現在在一起了沒有。」
徐醒隨手把棒棒糖塞進褲袋裡,用篤定的語氣說:「兩人不可能在一起吧,劉澤琨追餘燦純,鐵定沒戲。」
湯綿扭過頭來問:「為啥啊?」她狐疑地盯著徐醒,「別跟我說,你私底下已經和餘燦純搞到一塊去了?」
徐醒漫不經心道:「餘燦純喜歡別人好吧。」
湯綿一聽,好奇地圍著徐醒追問:「你聽誰說的,她喜歡誰啊?咱們班的嗎?」
「她啊……」
徐醒的目光投向前方,只見劉澤琨的左胸口牽出一根殷紅鮮活的紅線,飄飄蕩蕩地纏繞在餘燦純左腳的腳踝上。而餘燦純心口飄出來的紅線,卻是朝著後方,向徐醒和湯綿的方向延伸過來……
徐醒和湯綿此時已經爬上三樓,他所在的三年七班的教室就在走廊盡頭。徐醒見餘燦純的紅線繞過他,拐個彎兒就沿著身後的樓梯消失不見了,他不由得心生好奇,就又退後了幾步,往樓梯那兒探頭張望——
這時,有個人影正好從樓梯下走了上來,和徐醒猝不及防地正面撞上來。
「誒……小心!」
湯綿尖利的叫聲幾乎要劃破徐醒的耳膜。
徐醒下意識地往旁邊閃避,哪知他腳下一軟,踩了個空,整個人像只翅膀光禿禿的雛鳥,撲楞楞地跌進一個結實的胸膛裡。
接住徐醒的那人站在下一層的樓梯階,卻也只是稍稍比徐醒矮了一點。
他原地不動,右手抬高,之所以給徐醒當擋板,其實只是為了護住手裡那半杯揭了蓋的熱奶茶。
「走路看著點兒。」
男生清冷的聲音夾帶一股香濃的奶香味兒,鑽進徐醒的耳朵和鼻子裡。
徐醒驀地對上一雙惺忪的眼睛,盛在眼底的眸光卻像一片結冰,冷漠得足以拉遠兩人緊貼的距離。徐醒心裡一涼,突地暗暗「臥槽」一聲,連聲說抱歉。
湯綿上前拉他,在徐醒回身和湯綿說「沒事」的空檔,男生已經走上樓梯,往走廊左邊走去,只給徐醒留下一個背影。
徐醒還惦記著餘燦純的紅線,望著樓梯下面卻找不到紅線的蹤影,就在這時聽到餘燦純清甜的聲音:「陸徹,早呀~」
冷淡的聲音回應她:「不早。」
徐醒下意識地回頭,只見餘燦純站在走廊前方,劉澤琨站定原地,陪在她身後。而餘燦純的盈盈笑意,卻全部交付給了迎面走向她的那個男生。
餘燦純心口上的紅線飄啊飄,搖啊搖,最終的歸宿是拴在那個名叫陸徹的男生的腳上。
——準確來說,四面八方飄蕩而來的紅線,絕大多數都匯聚在陸徹的腳踝上。
徐醒看得瞠目結舌,陸徹腳踝上那兩大團紅線,卸下來估計都能能織成一件開衫毛衣了,也不知道他走起路來,雙腿是不是像灌鉛一樣沉重。
湯綿在旁邊小聲地感慨:「不得不說,陸徹是長得真帥啊,難怪打了場籃球賽就穩坐校草的名頭呢……」
陸徹比身高一米八的徐醒還要高出半個頭,五官立體,皮膚白淨,身材極佳,初見時冷冷淡淡的氣質更是勾起萬千少女的徵服欲。他在高二下學期初才轉校過來,先是率領班隊戰勝了四班那支擁有四個籃球體育生的所謂內定冠軍班,之後又代表學校參加市級高中的籃球比賽,他在循環賽中一戰成名,不僅捧回冠軍杯,還俘獲一眾少男少女的芳心。
徐醒對湯綿的誇讚不想贊同,但陸徹腳上成捆的紅線就是強有力的證明:若一根紅線代表一個愛慕者,那兩坨紅線少說也得代表幾十個人。
徐醒眼尖地發現,兩團紅線之中有一根顏色更為紅豔的紅繩飄向徐醒這邊,又從他兩腳中間穿過去。
除了看得見紅線之外,徐醒同時也能觸碰得到紅線的存在。他用鞋尖撥開那根紅豔豔的紅線,好奇地尋著那根紅線回頭望了一眼,卻被湯綿打斷,「誒,醒醒,你是不是得罪過餘燦純?」
徐醒被湯綿這個問題問得莫名其妙,一頭霧水地說:「哪能啊,為啥突然這麼問?」
他跟餘燦純又沒啥交集,想得罪人家也沒有機會啊。
湯綿聳了聳肩,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說不定她當初也參選班長了呢,結果是你選上了,你倆這不就結仇了嘛。」
湯綿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剛才偶然一瞥,發現餘燦純在喊了陸徹一聲之後,目光瞥見徐醒的剎那間似乎帶有攻擊性。
徐醒對此卻是深以為然:「要是不知不覺中得罪人……那我也沒轍了。」
就好比……他和陸徹。
徐醒回想起兩天前,他剛意識到自己擁有姻緣眼的時候,自己獨自焦慮不安了一整天,思來想去,最終還是向他的姐姐坦白了這個事,企圖得到姐姐的勸慰和指引。
他姐一聽,先是嚴肅地告誡他「這件事暫時對所有人都保密,你也別多想……順其自然」,然後就讓他一個人去呆著靜一靜。
徐醒暈暈乎乎地回到自己房間,腦子裡除了胡思亂想外,已經徹底放棄思考了。
他姐在二十分鐘後推開他的房門,徐醒理所當然地認為姐姐是反應過來安慰他。結果,他姐卻一開口就離題萬裡:「陸徹……就是你們班上學期轉校過來的那個男生?」
徐醒:「……」
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徐醒一聽這話肯定各種不是滋味。原本無甚交集的兩個人,就因為他姐一句話,徐醒已經單方面宣布和陸徹結上梁子了。
·
徐醒和湯綿走到走廊的盡頭,找到高三七班的門牌。
湯綿站在走廊上張望,不由得嘀咕道:「完蛋!咱們教室在教學樓的最外層,無遮無擋,明年的五六月肯定得熱慘了。唉,我還是喜歡咱們的高二七班啊。」
從B棟教學樓的高二七班搬到A棟教學樓的高三七班,不過隔了一條十米長的天橋的距離,通行的禁令卻是摘除他們「準高三生」的「準」字頭銜,將他們推向「高三生」的浩蕩隊伍之中。
徐醒走進教室,班裡一如既往地鬧哄哄。暑假期間開設為期一個月的補習班還沒來得及為他們戳上高三生嚴謹和自律的標籤,開學的五天假期就將他們徹底打回原形。
唯一不同的是,徐醒看見班裡飄蕩著許多交叉纏繞的姻緣線。然而徐醒不像湯綿那麼八卦,也沒有閒工夫去追蹤每一條紅線的首尾對應的是哪對小情侶,他興致缺缺地掃了一眼,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徐醒的同桌已經在課桌上砌好了書牆,厚實的兩摞書堆得老高,中間隱藏著一個小空間,裡面藏了一盒開封的pocky餅乾。
同桌的手裡還拿著一小袋巧克力豆,一刻不停地往嘴巴裡塞,吃得很是歡快,一見徐醒來了,問:「吃嗎?」
朝徐醒伸過來的手掌又白又胖,掌心滾著兩顆巧克力豆。
同桌的名字叫王子叢,生得白白胖胖,一雙桃花眼成天眯眼笑,長得像個吉祥物,卻是個標準的矮胖富。王子叢家裡是搞房地產的,學校建體育館那會兒,他爸還給學校捐了一大筆錢。
徐醒把一整袋巧克力豆從暗格裡掏出來,全數沒收,說:「吃吃吃,不是說要節食嗎?站在枰上看你還吃不吃。」
王子叢臉上明媚的笑容瞬間就癟了,委屈巴巴地點點頭:「吃的,當然吃。這都兩百多斤重了,基數太大,站在秤上吃一天也看不出微小的變化噠。」
徐醒:「……」
湯綿從徐醒手裡拿走巧克力豆,往嘴裡塞了兩顆,捏捏王子叢的大臉盤,說:「我們小王子都有女朋友了,怕啥啊。」
徐醒被戳痛處,只覺胸口一窒。
王子叢不僅有個女朋友,更氣人的是,他的女朋友長得還很漂亮!膚白貌美,翹臀細腰!
兩人站在一塊就像漂亮媽媽牽著胖兒子,一點都不搭。偏偏身高一米八,陽光又俊俏的徐醒,餘生作陪的卻只有五姑娘。
徐醒盯著王子叢胸口紮根生長的紅線,越看越扎眼,心情再度跌至谷底。
湯綿的座位就在王子叢隔壁,兩人有說有笑,徐醒卻沒心情加入兩人毫無營養的話題。他鬱鬱寡歡地單手託腮,嘴裡食之無味地叼著一根pocky餅乾棒。
徐醒正惆悵著,恰在這時,前排一個男同學走過來,闖入徐醒的視野裡,瞬間讓他眼前一亮——
虛緲飄忽的紅線沒入他的掌心,另一端消失在他的褲襠裡!
徐醒只差拍手叫好!
發現別人也是母胎solo,徐醒頓生同病相憐、惺惺相惜的萬千悲情,又湧出幾分找到組織的歡喜。
徐醒興衝衝地喚道:「嘿,肖舜……」
徐醒自來熟地想跟同學來個親切問候,後門忽然傳來一聲呼喊:「喂,陸徹!」
厚沉的男聲蓋過徐醒的招呼聲,徐醒和肖舜一併望向門口。
後門站著一個身姿挺拔的男生,他大剌剌地往門框那一倚,徐醒望一眼就清清楚楚地看到——男生的襠部連著一根紅線。目光觸及的霎那間,那根紅線的亮度猛地提亮不少。
原本松松垮垮、拖地而行的紅線,突然就鮮活起來。
徐醒的目光下意識地順著紅線摸過去,碰巧肖舜扔了垃圾轉過身去,連在門口那個男生襠部的紅線瞬間繃直,紅線的另一端線頭沿著肖舜的臀部褲縫……
鑽了進去。
「???」
徐醒的表情一呆,叼在嘴裡的餅乾棒也啪噠一聲掉在地上,碎成好幾截。
肖舜這個情況對徐醒而言,著實有些超綱了,他定定地盯著肖舜的褲縫,目光恨不得也跟著鑽進去一探究竟。
肖舜和站在門口的男生沒有任何交集,連目光都不曾交匯,可肖舜在見到那個男生之後就匆匆垂下眼帘,不動聲色地回到座位上。
他的表情一派平靜,可徐醒分明覺得他的一舉一動都很刻意。
徐醒心頭突突狂跳。
剛才想要上前跟肖舜握手認親的歡喜已經徹底煙消雲散,此刻他的心頭黑雲壓境,劇烈的不安感如同狂風暴雨般呼嘯而來。
徐醒鬼使神差地扭頭看向自己的身後,鼓譟的心跳在目睹實情之後,霎時冰凍!他分明看見……一條紅線被他壓坐在屁股底下。
徐醒難以置信地雙眼圓瞪,霍然起身,叉開雙腿彎下腰去看,只見那紅線隱沒於自己兩腿中間。
——和肖舜的情形一模一樣。
徐醒:Excuse me???
腦子裡唰地一片空白,他神思恍惚地彎腰反覆確認了好幾次。
結果只能認命。
湯綿靠著王子叢的課桌,毫無誠意地往徐醒那邊的地上掃了兩眼,閒閒地問道:「咋了,啥東西掉了?」
嘴裡的餅乾咬得嘎嘣脆。
徐醒沒有回答。
他木然地伸出手,拉住紅線向上一提。
紅繩一震,突然收緊,交織纏繞在周圍的其他紅線仿佛拉取了50%的透明度,為徐醒的紅線開疆擴土,集體給它讓路。
徐醒順著繃直的紅線望過去,紅繩的末端穿到斜後桌那個人的襠部上,別具一格地綁成一個風騷無限的蝴蝶結。
「……」
徐醒的視線戰戰兢兢地往上爬,託著紅線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抖,紅線也隨之輕顫——因這一抖一顫,原本低頭玩手機的陸徹,經由紅線拉扯,下意識地朝徐醒這邊望過來……
陸徹的側臉籠罩在燦金色的晨暉之中,削弱了輪廓凌厲的線條,平添幾分溫暖的氣息。可惜的是,這到底只是陽光過於明媚晃眼而造成的錯覺,陸徹跟和善可親四個字可沾不上邊。
兩人四目相對。
徐醒一臉驚愕。
陸徹一臉漠然。
徐醒:「……」
忽然,徐醒感覺握在手裡的東西脫離掌控,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抓——鮮豔如血的紅線已經化為幻影,輕飄飄地從他指縫間溜走。
手指穿透紅線,徐醒抓了個空。
摸不到紅線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裡是穴工日生,很高興(再次)遇見你~[鞠躬]
*
遲來N個月的新文...趕在徐醒的姻緣眼瞎掉之前,我終於開坑啦![捂臉]
避雷裝置如下:
非打臉,無虐渣。受嘴硬心軟,有點小傲嬌;攻外冷內熱,有點小惡劣。定位是甜暖日常文,互寵。大概是一群活潑可愛又中二可恨的小年輕,為主角鋪就通往搞基聖殿的日常故事~
第2章
徐醒呆坐了一節早自習,思緒萬千,紛亂如麻,滿腦子都是那個隨風搖曳漫捲的蝴蝶結。
期間他還跑了兩趟廁所——
他先是面如土色地攥著手機去的,忍著羞恥心的拷問,彎腰下胯給自己拍了張私密照,結果照片拍不出紅線的影子,倒是他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窺見自己屁股眼兒的模樣,當下羞恥萬狀地怒刪照片。
折回教室如坐針氈地磨蹭了一會,他到底還是忍不住跟湯綿借了塊小鏡子,第二次跑去衛生間時,他透過一方比巴掌還小的鏡子看清了本質——緊閉的菊部地區吐出一根輕飄飄的紅線——和他猜想的情形毫無二致。
然而,姻緣眼現在處於看得見、摸不著的憋屈狀態,他特別後悔剛才只顧著驚愕和發呆,沒有當機立斷地把紅線拔出來。
徐醒大腦裡一片空白,完全不敢細想,可當前的情況又容不得他不想:無論是紅線別出心裁的捆綁方式,還是束扎位置。這根紅線代表的含義他心裡多少有點底,但這又不妨礙他心存僥倖——那根紅線能代表啥?難道就因為那根紅線,他今天變gay了嗎?
陸徹是gay嗎?
肖舜也是gay嗎?
還有出現在後門口的那個大兄弟,難不成也是gay嗎?
這一連串反問句從他腦子裡炸出來之後,徐醒總算能夠撥開攪亂思緒的密霧濃雲,陸徹他們是不是gay徐醒不知道,但他篤定自己就跟勻速運動的v-t圖像一樣,直成一線,絕對不彎。
徐醒理清頭緒之後,鬆了一大口氣,從獲得姻緣眼的特殊異能那一天起,他還是第一次這麼渴求自己能夠母胎Solo,孑然一身躺進木棺材也毫無怨言。
·
雖然今天是正式開學的第一天,但由於剛好是周五,兩天後又放一天假,七班的同學就跟回校團聚一樣,貪玩懶散的心思收都收不住。
第一節課的預備鈴響起,同學都陸陸續續回歸座位,同桌和前後桌竊竊私語的聲音此起彼落,絮絮不休。
就在這時,大伙兒的眼角餘光掃到一個頎長挺拔的身影走上講臺,他們潛意識裡認為是老師來了,絕大多數同學都識趣兒地默然息聲。教室裡短暫的鴉默雀靜,被一聲低沉磁性又難掩笑意的聲音,混夾著黑板擦拍打講臺的聲響徹底打亂:「咳,佔用大家一點課前時間,有件事兒我必須說一下。」
講臺上的男生相貌俊朗,嘴角揚起的笑容挾著一抹輕佻的痞味兒。
後排和男生相熟的同伴拔聲應和道:「傅二岱要請全班周日去吃喝玩樂,慶祝大家升上高三,大家可要記得來捧場兒啊!」
站在臺上的男生名叫傅岱,也是某五星連鎖酒店傅老總的獨生兒子,絕對算得上是實至名歸的「傅二岱」。
傅岱不理會小夥伴的調侃,他站在講臺上居高臨下,目光定定地鎖住一個目標。
徐醒看得一清二楚:紮根在傅岱胸口上的紅線色澤鮮豔。
至於紅線的另一端——
傅岱噙著笑意,說:「熊歡,你扎馬尾辮的樣子,比平時還要好看。」
「……」
全班愣怔一瞬,緊接著在某個男生吹口哨帶頭拍桌的吆喝聲中,所有人鬧哄哄地一致跟著瞎起鬨。
前排的同學都回身望向女主角,當中不乏有暗戀熊歡的男生的遺憾目光,也有女生的豔羨和冷眼相向,剩下的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吃瓜群眾。
女主角在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中,表面上不為所動地演算式子,雪白的耳廓卻悄悄地暈染上一層淡粉色。
坐在徐醒前桌的女生就是這場高調示愛的女主,熊歡,班上的語文課代表,人美話少學問高,卻和湯綿這個小八卦的關係很要好。準確來說,熊歡只有湯綿這一個要好的朋友。
熊歡的性子冷了些,有人暗地裡說她趾高氣昂,自視甚高。雖然她上學期的期末考試發揮失常,進不了提高班,但人家總歸是名牌大學的準新生,所以不屑於和他們打交道也很正常。學霸嘛,都很傲。
儘管徐醒知道,這些個人情緒化嚴重的話裡頭,摻雜的惡意詆毀所佔據的成分更多,但是不可否認,熊歡不愛與人親近。徐醒成為她的後桌大半年,兩人的座位也不過觸手可及的一臂之距,平均每天說話的次數卻永遠不超過兩句。
另一個不可否認的事實是,熊歡的確非常優秀。學習成績穩居班級前三,美貌指數位居全班第一名,她的名字時常出現在男生宿舍夜談的話題裡,但是通常又都伴隨一聲嘆息:班花雖美,無人採擷。
這是因為班花出生在一個教師世家,家裡的親朋好友廣布她的小初高,她的媽媽又是本校高二年級的教導主任,素有滅絕師太一稱,試問誰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拱她的幼崽兒?
分分鐘通知你家長來學校談一談「關於學生早戀該怎麼辦」的教育方針。
偏偏,今天還就有位不怕事兒的太子爺志在必得了。
這事要是放在以前,徐醒一定自信不疑地認定傅岱沒戲,然而,他今天卻意外地發現,傅岱和熊歡之間的紅線竟然是心心相連。
高三正式開學的第一堂課,以傅岱這一段高調示愛的插曲熱了場子,雖然最終以女主角的沉默落下「未完待續」的帷幕,但還是調動同學們的滿腔激情。
物理老師本以為第一節課肯定要面對一班昏昏欲睡要死不活的學生,結果反被全班上課的積極性嚇到。
物理老師姓許,幽默風趣,在學生當中很是受歡迎。她從去年高二就擔任徐醒班的任課老師,今年直升為班主任,彼此之間算是知根知底,學生也費不著浪費時間再去適應新老師的授課方式。
正因彼此過於熟悉,所以物理老師知道七班以往上課的打開方式:第一節課補覺,第二節課發呆,第三節課進食,第四節課開始才是睡飽吃足的最佳狀態,第五節課就該考慮今兒中午是去學校飯堂的一樓還是二樓,粉面還是吃飯。
許班主任忍不住感慨:「拿到課表得知自己的課是第一節的時候,我還暗暗叫糟,心想完蛋了,想忽悠其他科任老師跟我調換課時也沒能換成,結果哈,沒想到大家升上高三之後,覺悟都還挺高的。」
底下的人笑而不語,大功臣傅岱深藏功與名。
下課鈴聲響起,物理老師整理好自己的教案,補充說道:「咱們班的陽陽同志特別爭氣,這學期進了提高班,我得給自己重新物色一個課代表了。」
班上不少人都樂於親近物理老師,因而對於「物理課代表」這職位很是中意。
物理老師心裡早有人選,直接點了個名道:「陸徹,恭喜你成功上位成為我的小助手,大家鼓掌!」
稀稀拉拉的掌聲慢慢連成一片,全班的目光盡數投向後排靠窗的位置上。
那位加官晉爵的正主兒,原本靠著牆在觀望窗外後操場的籃球賽,被老師點名了,他才把臉轉過來,第一個反應就是直截了當地說:「我拒絕。」
物理老師一口回絕:「拒絕無效。」緊接著開始循循善誘,「物理課代表可是個好差事,但凡擔任這個職位的人都有驚喜發生。你看,陽陽這不就心想事成飛升去了提高班麼,比轉發一百條錦鯉許願還靈哦!」
「……」
陸徹抬起手擱在同桌的肩膀上,懶洋洋地問:「當課代表,能管分配女朋友不?」
全班當即曖昧地噓聲一片。
物理老師也是豪爽,大手一揮:「女朋友包分配!全班六十八人都在這裡,只要不是棒打鴛鴦強拆情侶,你看上誰就來跟我說一聲,我準給你牽線!」
得到班主任的允諾,作為陸徹同桌的傅岱當即把手舉得老高,聲如洪鐘地毛遂自薦:「班主,我要自薦上崗!」
坐在傅岱後面的男生拍桌鬨笑,班上不少人又將曖昧的目光投向徐醒前面的熊歡。
物理老師敏銳地嗅到一絲不同尋常,對傅岱說:「傅岱,咱們課下得好好談一談。」隨後又回歸正題,「陸徹,你就甭推辭了,物理課代表非你莫屬。你要沒有意中人也不急,我不僅包分配,還管介紹。」
「徐醒——」
全班的目光跟著轉向徐醒,也包括陸徹。
徐醒心肝一顫,猛地抬頭。
物理老師胡說八道地忽悠完陸徹和傅岱,抱起課本要走,這又忽然想起事兒來了。
她朝徐醒一笑,對這個班長的印象還是挺滿意的:「咱們班缺了本班務日誌,你今天找個時間,去科學樓309問張老師拿一本。」
「……」
徐醒被老師這前後連貫的兩句話嚇得心驚肉跳,餘悸未消,梗著脖子點了點頭,心底有個聲音在嘀咕:不至於那麼邪門吧……
第一節課下課休息的十分鐘過於短暫,A棟教學樓往返科學樓少說也得十幾分鐘,所以徐醒決意等到第二節課的課間操時間再去拿班務日誌。
但和45分鐘的上課時間相比較,這十分鐘更顯得彌足珍貴。
女生們三三兩兩攜手共赴衛生間,男生則魚貫而行地湧向食堂小賣部。
湯綿去了趟衛生間回來,蹭到熊歡的旁邊側身而坐,一張嘴就開始八卦:「你們知道藝術班的蔡湘湘嗎?咱們年級傳說中的級花!」
王子叢往嘴裡塞了兩根小蝦條,捧場地舉起小胖手:「我我知道,我還見過她呢。」
王子叢的女朋友也是藝術班的,一來二去有點交集,倒也不稀奇。
徐醒雖然沒見過傳說中的級花,但好歹也知道她的大名。男生宿舍雖然不像女生宿舍那麼愛八卦,但是不少男生對於全年級乃至全校的美女依然可以如數家珍地一一道來。
徐醒背不出來,但是聽室友念得耳朵都快長繭了,再一聽到這個名字也能在記憶裡對得上號:「我也知道她,聽說過。」
湯綿的話匣子當即就被打開了,唧唧呱呱地羅數了級花的傲氣凌人和高不可攀,最後的重點則是一舉推翻級花人設的鋪墊,道:「剛才早自習結束之後,站在咱班後門口找陸徹的那個男生,看見了嗎?聽說他原先和陸徹同一個學校的,今天剛轉學過來,結果人家已經和級花好上了!」
湯綿聲音上揚,為了突顯驚詫而稍稍張大的口型還沒來得及收攏,企圖煽動面前這三個聽眾的情緒,可惜收效甚微。
熊歡對八卦不感興趣;徐醒則立下毒誓:寧孤生不攪基;而王子叢早在大半年前就退出單身狗的終生俱樂部,他的物質世界除了吃也多了一個女朋友。
徐醒:「管他們在不在一起,跟咱們也沒關係……啊。」
語畢,徐醒心念一動,下意識地往坐在第一排的肖舜望了過去。
肖舜和那個大兄弟的紅線連著一桿一洞,然而那個大兄弟卻有女朋友了,啥情況?
徐醒有些費解。
他現在也是盲人摸象,對紅線的了解全靠比對和瞎猜。
因為他蹲在民政局看到的大多數領證的小夫妻的紅線和他爸媽一樣都是心心相連,所以他認定紅線象徵維繫真愛的好姻緣。至於纏手綁腳的紅線,目前還有待觀察。最費解也是最令徐醒擔驚受怕的,無非是陸徹襠部那個迎風飄揚的蝴蝶結,毫無半點頭緒,好在應該能從肖舜那一邊獲取相應的信息。
徐醒對此留了個心眼兒,決定得和肖舜套套近乎。
第二節生物課下課之後,徐醒穿梭在A棟和科學樓之間,找張老師拿了班務日誌。
他一路上看到不少人的心頭飄蕩紅線,也有更多人身上沒有紅線,但是絕對再沒看見有誰像陸徹一樣綁個風騷的蝴蝶結。
徐醒蹙起眉頭,一想到陸徹就糟心透頂。
從科學樓拿到班務日誌,課間操的休息時間足有二十五分鐘之久,徐醒返回教室也還未響起上課鈴聲。
班上有幾個男生聚在教室後排討論下周的NBA名人堂頒獎典禮都有誰,另外有兩三個男生嘻哈笑鬧地壓著小胖墩王子叢,以疊羅漢的姿勢。
看見徐醒走進來,王子叢撲騰著蓮藕枝一樣的小短手求救:「醒醒啊,醒醒……」
處於青春期的男生們很是熱衷玩這種開火車的打樁遊戲。
而王子叢通常都是被壓在最底下的那一個……原因很簡單,王子叢脾氣好,身型又圓又胖,墊在底下也不會硌得慌。額外附加一點,小胖子的胸比較好揩油……
疊在最外面的男生朝徐醒咧嘴笑:「班長,一起來4P啊,來嘛快來壓我啊~」
徐醒對他們的遊戲見怪不怪,揶揄道:「你們可悠著點兒。」
徐醒說著便要繞過這摞人山,跟著出現在他眼前的,是陸徹。
陸徹坐在傅岱靠近過道的位置,背對窗戶,身子朝外,兩隻胳膊架在前後桌子上面,聚精會神地在玩一款十分懷舊的遊戲機——封存在徐醒童年記憶裡的套圈圈水機。
陸徹專心致志地按著水機上面的十字鍵,估計正到驚險刺激的緊要關頭,坐在陸徹後桌的男生整個人趴在桌子上,口中哼唱著「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的歌聲漸漸息聲,緊盯著水機的界面。
「……」
徐醒之所以多留意了陸徹一會兒,純屬是因為他看到陸徹襠部的蝴蝶結突兀地亮了幾分……
難道是他走近了的緣故?
徐醒腦裡剛閃過這個念頭,忽在這時,身後的疊羅漢被底層奮起的胖子掀翻了,幾個男生跌跌撞撞地往後退,徐醒猝不及防地被人猛然一撞,當即腳下不穩,身子失衡地跌向一旁——
「操!」
陸徹好不容易壓著按鍵力度控制住噴水的強度,彈起最後一個頑強落單的圈圈穩穩噹噹地落向長柱……
誰知道,一個身影如同他水機裡蹦起的圈圈兒,蓄力一擊穩穩噹噹地跌入他的懷裡,這瞬息之間的劇烈衝擊震得水機裡套在柱子上的圈圈抖啊抖顫啊顫。
一陣天旋地轉,徐醒後知後覺坐在陸徹的大腿上……
兩人之間相連的紅線大概已經縮到最短的距離。
徐醒:「……」
屁股和後背相貼的地方傳來對方的體溫,迅速在徐醒體內肆無忌憚地亂竄,攀上他的脖子和臉頰,外耳廓也漫上一層可疑的粉色。
徐醒的大腦中樞突然罷工,反倒是聽到外界向他傳來一個指令——
「別動!」
聲音有些氣急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