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薰衣草
三年前,朋友文姬告訴我,蒼山腳下我們經常去採薰衣草的園子裡的薰衣草要被燒掉了,可以去跟種花的大叔討上幾株回來種種。
那時候,五覺庵剛被大卡收拾出來,院子裡的黑土裸露,他又從蒼山上撿了幾背簍腐土鋪在面上。我們正尋思種點什麼,若是去買現成的鮮花,資金上又有點捉襟見肘。聽聞這個消息,心裡覺得惋惜的同時又覺得也算是一種緣分。
我們問種花大叔為何要把這麼好的薰衣草田燒掉。大叔嘆了一口氣說,老闆說種薰衣草不賺錢,要改種玫瑰。這些年來,大理的玫瑰花供不應求,商人趨利也是正常,只可惜大叔如此心血付與流水,我和大卡也跟著嘆氣說著可惜。
我們挖了三棵老株,硬塞了幾十塊錢給大叔說讓他給孫兒買糖果吃。大叔細心地跟我們交待了種花的事宜。回到家,大卡便把薰衣草種在院子裡曬得到太陽的角落。
從此,薰衣草便成了五覺庵的一員,院子其他地方我們也種上了各式的香料,隨取隨用。
無奈這三年,我們的生活變數太大「流離顛沛」,再回到五覺庵定居已是今年四月的事情。推進院門的那一刻,繁密的薰衣草像溢出的藤蔓一樣撲到我面前,擋住了去路。我笑著跟大卡說,這是在歡迎我們回家呢!
安頓幾日後,大卡想把「擋人去路」的薰衣草來修剪。而我向來對花草有一種任其天然的態度。於是兩人折中,薰衣草由我來採摘,製成純露。
前日晴好,我拿著剪刀與簸箕準備採摘,卻看見一隻蜜蜂在陽光下的薰衣草上飛飛停停,又不忍心下手,對著蜂兒說,再留你們一天時間纏綿。於是放下剪刀,幹其它活去。
昨日依然晴好,蜜蜂亦是來訪。採摘工作不能再耽擱,我邊剪邊說,小蜜蜂,你快去那邊的繡球花上採蜜吧,那花開得正歡呢!
女兒逍遙見我一手拿剪刀一手拿簸箕,並不方便,跑過來拿過簸箕,笑嘻嘻地站在一邊幫我收穫。
我將採來的薰衣草洗淨放入鍋裡蒸,得純露於燒杯,上面飄著厚厚的一層精油。我轉過頭對大卡說,薰衣草精油比玫瑰精油來得多,看來瘦乾瘦幹反而油多,不知道人是不是也是這樣呢?然後撲哧一笑。
蒸好的薰衣草純露用處可就大了,我把它製成面膜,爽膚水,乳液,眼霜……而剩下花泥則被大卡鋪在院子的土裡當作花肥。
現在每次經過那片薰衣草田,我和大卡都忍不住朝裡看,以前的一片紫色已不復存在。經不住惋惜的同時,又慶幸留了一片紫色於我們心中,於五覺庵院心。
2020 0503
凍(面)膜,爽膚水,乳液,眼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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