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張國榮生日快樂，新制《春夏秋冬》像回憶一樣響亮

2020-09-12 澎湃新聞

阿水

04:13

《春夏秋冬》（A Balloon's Journey）MV(04:13)

就像時間久遠的聲音，忽然被清晰地播放。環球籌備張國榮重製歌曲及未發布demo專輯《REVISIT》時，發現當時未收錄的《春夏秋冬》演唱版本，重新編曲後於今天哥哥64歲生日時發布。

新編曲以立體感凸顯的鋼琴和弦樂，替代記憶裡朦朧的吉他與貝司。新制的《春夏秋冬》（A Balloon's Journey）撲面而來，像懷念一樣響亮。

1999年收錄於張國榮加盟環球後發行的首張大碟《陪你倒數》，《春夏秋冬》是哥哥後期最經典的歌之一。歌中的離彆氣氛從秋流淌到春。秋涼秋黃，春草春雨，四季都很好，值得人眷戀。「你若尚在場」，「這個世界好得很」。

這首歌的填詞人林振強和張國榮死於同年（2003），也是一則香港傳奇。戴黑框眼鏡的林生一生精彩，為宅男先鋒，「享受56年美食及靚師奶」（其子寫於訃告中），首要職業是香港廣告界創意大拿，一手填詞不輟，一生詞作約1043首，繾綣亦可，刁鑽也無問題。

《陪你倒數》裡有兩首林振強的作品，另一首《心跳呼吸正常》被張國榮笑稱「好像是拿來送給狗仔隊的」。鬼才林振強，姐姐林燕妮，師傅是黃霑，詞風和廣告、媒體創意一樣多變。他寫給張國榮的詞裡既有《熱辣辣》《Stand Up》等邪氣之作，亦有深情款款的《共同渡過》《不羈的風》。

《春夏秋冬》和隔年他寫給張國榮的最後一闋詞《願你決定》似姊妹離歌，輕輕柔柔，拂過的當時並不覺得什麼，雋永需聽歌人用自己的生命體驗久蚌成珠。

「能同途偶遇在這星球上

是某種緣份

我多麼慶幸

如離別 你亦長處心靈上

寧願有遺憾

亦願和你遠亦近」

——《春夏秋冬》

「即使我來時沒有愛 離別盛載滿是情

祈求望命裡註定 就算幾多風雨勁

準許這個我共你於今生 戀得高興」

——《願你決定》

不過在當時，這些離歌只是張國榮熱烈生命中的一片小小的、溫暖的陰影。隔年的《熱情演唱會》（2000）上，他身穿讓·保羅·高提耶設計的華服，扮天使魔鬼，不辨雌雄，靚絕。

唱《春夏秋冬》的時候，哥哥挽發，黑色透視衫搭綴金屬亮片的白色長裙。現場版本和錄音室版一樣，吉他輕掃，滾珠落玉。他邀臺下「小小輕輕的掌聲」，來合這首「folk song」。

《春夏秋冬》

「熱情」演唱會由張國榮本人擔任藝術總監，傾灌心血把人間情感在臺上演繹，當時就有一生一場的意味。

開場《夢死醉生》，他漂浮在迷離光柱中俯瞰人間，以夢喻人生。「夢中的暢泳，比真實高興。」人生從愉快黑洞開始，經高潮低谷，歷情來情往。各位詞人交給他的歌詠遍情感百態，前一首還痴迷，後一首就縱情。整場演出斑斕迷離，他既演且唱，進入比個人的生命更廣闊的世界。

《夢死醉生》

2000年的時候，前一年瀰漫在港樂裡的末世情懷已經漸漸消散。日子好也過，歹也得過。而張國榮也已衝破性別的束縛，在這場完全由自己掌控的演唱會上，放手探討人類靈魂更深刻的話題。

《共同渡過》

人類幾多複雜，登場時他白羽淚痣，後來額間隱現魔鬼印記。倒數第二首《共同渡過》的眼淚洗淨鉛華，天使/魔鬼回歸人間，浴袍裹身，終回到我。

「人，最重要的是欣賞你自己。《我》。」

《我》

因為《春夏秋冬》遺珠版本的發布，又去看了一遍《熱情演唱會》。今年是哥哥走掉的第17個年頭，因為他在這個世界上已經停止存在，每每去看舊影，或遇今年這樣的遺作發布，都會小心地不要過於沉溺。怕東西都看光了以後沒得看，經常讓遺忘發生，才能常看常新，常新常在。

今年十月，環球唱片將推出《REVISIT》，收錄包括這首單曲在內的十一首重製經典和一首從未發表過的Demo作品，全碟曲目如下：

《夢到內河》

《寂寞有害》

《枕頭》

《陪你倒數》

《同道中人》

《左右手》

《路過蜻蜓》

《春夏秋冬》

《大熱》

《我》

《全世界只想你來愛我》

Bonus：《敢愛》 (Original Demo)

請期待，記憶捲土重來。

責任編輯：程娛

校對：欒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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