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觸這事的起因是一個朋友讓我佔夢。朋友名叫韓聰,我叫他「韓哥」,是我在一次同學聚會時結識的。
14年3月底,我和十來個要好大學同學組織了一次聚會,那次聚會搞得很隆重,不但乘著春暖花開在學校好好重溫了一番,當夜還在附近租了個別墅玩了個通宵。
韓哥就是別墅老闆,別墅是他租的,主要是提供給附近的大學生(一個規模中等的大學城)有遊戲、麻將、桌遊、燒烤、遊泳等設施。大學裡的社團、班級活動,或者學生自己組團通宵玩樂,經常會租他的別墅。
韓哥主業是在他爸市中心的公司上班,自己並不常去郊區別墅,趕巧那次聚會時他去那邊看看,和我們這群顧客很聊得來,就交了個朋友。
後來我和韓哥也有不少私人交往,多數是他讓我幫朋友看八字、風水之類,算是給我攬了不少生意。
14年夏天,他突然打電話給我,說他最近一個星期總是做一個怪夢,夢裡他拿著一個破掃帚一直掃大街,街道塵土飛揚,全是泥土,怎麼掃也掃不乾淨……
他家境不俗,自小過的就都是富裕日子,居然會做這種清潔工的夢,我也是挺好奇,不過佔夢中,一旦當夢象涉及到大地外形之類,就以「相地之佔」來解夢判斷吉兇。夢見掃土揚塵,在解夢中是有官非兇兆,我如實向他說了。他一聽,倒真有些顧忌,因為大學旁的別墅娛樂「生意」,並沒有很正規的手續,一旦被查到,多半要惹上事。
他爸早就勸他不要浪費時間在「不正經」的事上,只是他個性固執,沒聽老爸的話立刻甩手,還想著年底租房合同到期後再說。
聽我這麼一解夢,他越想越放不下,最終決定第二天去別墅看看,順便安排著將裡面的娛樂設施退手。
第二天他開車去郊區。大學城一放假就沒人了,別墅也就歇業空著,也沒留人住。他沒發現任何異常後進入別墅,先檢查了各種安全設施,沒什麼問題。但他心裡還是隱隱感到不安,帶著這股不安他來到了後院。
後院有個大泳池,因為暑假沒人,池子是放幹水的,等他來到泳池旁查看池子時,猛然看到有個瘦小女子全裸著趴在池底,姿勢很奇怪,身體蜷縮的幅度明顯不正常,細一看女子身體黑黃交雜、殘破不堪,明顯是一具已被破壞的屍體。
他不知道哪來的膽,沒有立刻報警,反倒隨手拿起池邊的拖把跳進泳池,用力將屍體翻了個身,待到看清女屍正面光景,他幾乎當場吐了出來。他不再猶豫,一邊壓住湧上來的噁心勁,一邊打電話報警……
即便檢查屍體的是經驗豐富的老刑警與老法醫,看到池底裸女屍體後也都愣了。
屍體雖然全裸,但外部特徵全被破壞:下巴全碎,面目已被重物毀壞,血肉夾雜著碎骨糊成一片。乳房和肚子也被鑿爛了,腸子都溢了出來。
經過法醫一番檢查,初步判斷死亡時間是頭天下午五、六點,死前曾發生過性行為,但根據性器官內部創傷判定為先奸後殺。
現場沒有提取到能指證兇手的線索,不僅沒有指紋、精液,也沒看到死者的私人物品,只能猜測兇器是直徑3釐米的圓形鈍面鐵器,多半是錘子,但別墅裡並沒有找到。
此後韓哥都在配合警察調查,因為外貌被毀,確認死者身份成了首要突破口。既然能在不破壞別墅安全設施的情況下進入,那死者和兇手中,必有一個與韓哥熟識。
韓哥立馬想到有別墅鑰匙的幾名兼職學生,打了幾通電話後,警察很快鎖定了屍體的身份——黃婷。
2.林中廢棄遊樂場後來案件告破,韓哥向我從頭到尾描述了一遍,我仍記得他說起黃婷身世時,那股打心底的憐惜之情。
黃婷家庭條件很差,親生父母因為負擔不起,將她過繼給了一個從未成過家的老男人。老男人年歲很大,與她親生父母的關係特別好,所以對黃婷也視若己出,但畢竟年齡差距懸殊,家庭也不完整,黃婷的成長缺乏了許多必要關愛。
即便如此,她還是出落成一個漂亮的女孩,既品學兼優,又懂自力更生,考上大學後靠獎學金和兼職工資貼補學費、生活費,韓哥的別墅才裝修好她就來應聘兼職了。
因為容貌上佳、身段不俗,外加落落大方、工作積極,韓哥對她印象尤其深刻,他將別墅那邊的很多工作都交給她打理,她也掌管了一份別墅鑰匙、門卡。
暑假開始前,韓哥請別墅員工吃飯時還了解到一些她的情況。馬上步入大四的黃婷打算考研究生,並且很有信心,多半此後三年還會留在學校。
當時韓哥還沒打算關閉別墅生意,為此還高興了一番。也沒將鑰匙、門卡要回去,說等她考完研再說。只不過萬沒想到再見她時,她已慘遭姦殺毀屍。
後來警察又在別墅裡幾番搜索,卻一直沒有找到黃婷的私人物品,以及韓哥提及的鑰匙和門卡。這就很奇怪了,兇手將屍體放在這並帶走鑰匙和門卡,難道是打算再回來?
接下來又有新發現,根據現場痕跡以及黃婷身上殘留物品,警察斷定第一案發現場並不是別墅,而是移屍到此。似乎是打算在這裡「毀屍滅跡」,但並沒完成就離開了。
警察開始向學校和周邊展開調查,在學校裡調查黃婷的同學,以及尋找案發第一現場。
半天后,警察又接到附近居民的線索,說不遠處的廢棄遊樂場發現可疑血跡。
警察經過一番調查取證,確定血跡的確是黃婷的,強姦殺人的場所也被確定在廢棄遊樂場。可惜後來警察在那裡展開地毯式搜索,除了發現血跡和一些黃婷死前的掙扎痕跡外,還是沒有重要線索。處理得這麼幹淨,倒像是蓄謀已久。
說起那個遊樂場,雖然畢業多年但我仍是記憶深刻。
那裡離學校不遠,在大學城裡更被傳得邪乎,據說那裡最早是個「山鬼廟」,後來無人祭拜就荒廢倒塌了,只剩下一個殘破的山鬼石像,幾十年來一直留存在那片荒地。
大學城建好之後,不知道是誰腦洞大開,在「山鬼廟」附近修建了一座規模不大的遊樂場,並把「山鬼廟」舊址設計成鬼屋,殘破的「山鬼石像」也融入其中,成了鬼屋的一部分。遊樂場開業後,遊客參入最多的就是鬼屋冒險。
之後沒幾年遊樂場就關閉了,據周邊人說是因為太恐怖了,鬧出過靈異事件,還死了幾個人。之後遊樂場很快荒廢,成了樹林的一部分。
遊樂場舊址本就破敗不堪,當初修建的幾個遊戲水池荒廢后集聚廢水,整個廢舊遊樂場匯集了濃厚陰氣,遠遠望去就覺得陰森可怖。
但這也吸引了周邊大學生進去「獵奇探險」,我和幾個同學也在探險者之列,那天玩得倒是蠻刺激,只是回校後直接病倒了四分之三。
那次我也見到了傳聞中最恐怖的「山鬼石像」。石像足有兩人高,外表破損不堪,顏色也全褪了。「鬼身」兩手俱斷,頭顱和身軀倒還在,最恐怖的也就是那個頭,張著血盆大口,三隻拳頭大的眼睛怒視前方,頭頂、脖子上都掛著的骷髏頭,若說不是鬼,恐怕一般人不會信!
但我當時一看到就知道這並非山鬼妖精,而是藏傳佛教的「獅面空行母」,只是破壞得厲害,若非對藏傳佛教有些了解,很難分辨得出!
至於空行母為何無人朝拜,反殘破成口口相傳的「山鬼」,這段緣由就不得而知了。
3.鬼屋裡又一具屍體雖然別墅和廢棄遊樂場裡都沒發現重要線索,但也能據此判斷兇手很可能是黃婷的熟人。根據現場掙扎痕跡和血跡判斷,兇手是在鬼屋裡突然發難的。如果不是熟人作約,很難相信黃婷一個姑娘家會獨自跑到那裡。
而且兇手行兇後利用她身上的別墅鑰匙、門卡進入別墅,自然是知曉黃婷在別墅工作,且從她那裡得知別墅整個夏天都沒人,刻意放心毀屍滅跡。
若不是韓哥巧之又巧的在第二天回來了,那還能不能看到黃婷的屍體就兩說了。
既然猜測兇手是黃婷的熟人,排查起來就輕鬆多了,加上暑期在校的人本來就少,想來很快就刻意找到兇手。
但此後經過三天排查,與黃婷相關的所有登記在校或曾來校的同學、老師,都有明確不在場證明,校外朋友中也沒有與案情符合的嫌疑人。
雖然黃婷手機也同樣消失,但警察調取了她手機號碼近兩個月的記錄,倒是發現了一個可疑號碼在黃婷受害前與她頻繁聯繫,但那個號碼是個一次性手機卡,也無從查起。
案情在此處停滯了一個星期,期間黃婷的老養父過來認屍,哭得幾次暈倒。好不容易等他緩過來,想從他那邊了解一些情況,但老養父除了知道黃婷在準備考研外,也一問三不知。
養父年紀大,平日與黃婷少有相同話題,黃婷也幾乎不與他聊自己的交友圈,所以從養父那找不到突破口。
警察陷入了一個很微妙的境地,兇手似乎就在眼前,但就差了那麼一點有用線索。
就在警察準備將調查對象再擴大時,有人報案了——鬼屋裡又多了具屍體。
這次的屍體就在山鬼石像前面,此外還有輛私家車停在廢棄遊樂場外面。
死者是一名40來歲的中年男子,同樣死於重物擊中頭顱,但與黃婷不一樣的是男子只是頭上被敲了一個窟窿,據法醫判斷這個創傷並未導致受害人當場死亡,真正的死因是失血過多。
奇怪的是,這次的兇手將作案工具留在了現場——一柄常見的實心羊角錘。錘長30釐米,錘頭長13釐米,圓型鈍面直徑3釐米,鈍面尺寸與屍體創口尺寸符合。更重要的是,這尺寸與法醫推斷的殺死黃婷的兇器也很符合!
難道是同一個兇手?!
警察當場聯想到有可能是極惡性的連續殺人事件,馬上對死者身份展開調查。
因為這具屍體並沒有被殘忍破壞,加上停在外面的私家車信息,身份很快便被確定。讓所有人驚訝的是,死者不僅與黃婷來自同一學校,還是黃婷的專業老師——沈教授。
更離奇的是接下來的發現——黃婷的別墅鑰匙、門卡和手機,以及死亡當天所穿衣物,都在死者的私家車後備箱裡找到了,另外還有一個工具包,裡面裝有繩索、刀子等工具……
隨著對沈教授的調查深入開展後,大家一直猜測的真相居然被送到了面前。
與各位一樣,我聽韓哥說到這時也猜出了真相,這是一個爛俗卻從未停止過的案情——老師性侵併殺害女學生。
「難道是這個教授殺了黃婷?」我向韓哥求證最終結果。
韓哥無奈地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只是這裡面有太多殘忍與巧合,結局有點因果宿命、報應不爽的感覺。」
發現教授屍體後,警察通過多方面調查取證,基本還原了整個案件的始末。經韓哥口向我說出,難免加入了他的「個人藝術加工」,但大體過程八九不離十:
4.「山鬼」索命因為童年教育不夠,黃婷幾乎是進入大學後才開始接觸社會,因為長得漂亮且懵懵懂懂,她初入學就染上了不少情感是非,麻煩不斷,就在那時沈教授出現她面前,他以老辣的人情世故和教授權威,幫黃婷擺平了許多瑣事,而且在他的指導下很快融入新環境。
與此同時,一種超乎尋常師生關係的感情也在二人間出現,一段隱秘師生戀由此開始。
大一到大三,他們的關係還能維持下去,但隨著黃婷即將進入大四,而且年紀日長,想將二人關係超越師生戀這一層面,更進一步。
沈教授已經有了穩定的家庭兒女,從來沒想過要開始全新生活。打一開始他幫助黃婷就存在私人動機,此後三年也只是抱著玩玩的心態。黃婷向他坦承時,他當場就拒絕了。為了補償黃婷,他說要幫她直升研究生。
黃婷本身就成績優異,考研並不困難。因此看清教授真面目的黃婷並不「領情」,她在暑假前又找了沈教授一次,向他強調即便他不幫忙自己也能留在學校,而且總有一天會讓他後悔所做的一切。
就是這句「分手氣話」,讓她人生走向終點。
此後大半個暑假,沈教授都在琢磨著她的話,為了不讓自己聲名掃地,他下了一個決定——讓黃婷消失。
他買了個非實名手機號聯繫了黃婷,約她去廢棄遊樂場再談一遍。而後以「學校有點事要去辦理」為藉口瞞過妻子,從市區獨自驅車到學校,卻未進校門而是徑直開車到廢棄遊樂場。
黃婷雖然從陌生的手機號碼中察覺到不對勁,但還是忍不住赴約了。
在廢棄鬼屋的山鬼石像前,已生殺心的沈教授再次看到黃婷的姣好容貌,居然先施暴強姦了她,再用羊角錘敲碎了她的頭顱。
廢棄遊樂場雖然很少有人,但也不乏突然闖入的「探險者」,並不是穩妥的毀屍之地。他早就得知黃婷別墅工作,而且那裡整個夏天都沒人,於是他決定在別墅裡面慢慢分屍拋屍。
他有備而來,一切都做得很仔細,但不知道是事後心慌還是別的原因,當天他並沒有按計劃完成分屍,倒像是想先緩一緩。
但韓哥鬼使神差地因為一個夢回到別墅,讓一切全都暴露。
沈教授第二天來到別墅外看到警察警車,意識到事情曝光,慌張之下匆匆回到家裡。
他情知與黃婷的關係雖然隱秘,但畢竟不是絲毫風聲沒露,關於他們的風言風語在學生裡有過不少,一旦警察將調查範圍擴大,遲早會查到他頭上。
更重要的是,自從在山鬼石像前姦殺了黃婷,那個「山鬼」就纏上了他,每次閉眼他都感覺「山鬼」的三隻眼睛都在盯著他,讓他陷入一種可怕的精神折磨中。
據沈教授妻子筆錄時交代,黃婷死後幾天,他在夜裡經常喊著「山鬼,別看我!」之類的話,有時因此驚醒,後來妻子忍不住問他怎麼了,他卻像瘋了一樣叫她別管!
「我從沒見過他那副模樣,簡直像惡鬼附身了!」妻子說著,似是回憶起教授的猙獰面孔,心有餘悸。
警察對案情調查逐漸深入,以及「山鬼」無時無刻地糾纏,終於讓他忍受不了。他回到山鬼石像前,用沾著黃婷鮮血的羊角錘敲破了自己的頭顱。
但「錘死自己」哪有那麼簡單,法醫判斷那一錘因為身體本能反抗,並沒有當場斃命。腦顱損傷使他行動不得,最終掙扎中失血過多而死,死前的痛苦從現場掙扎痕跡中一覽無餘。
後記空行母的原本模樣,是藍色佛體(或紅色),一面、二臂、三目,面為白獅子相,左手揚著金剛鉞刀,右手拿著顱器,肘邊還夾著一柄骷髏杖,三隻紅色怒目睜圓,頭戴五骷髏冠,用人首為項蔓,用骨頭製成瓔珞,上身披人皮披風,下身穿虎皮裙,腳下踩著一具人形屍體,左足踏在屍心處,身體四周有熊熊烈焰燃燒,整個身體保持著舞姿狀態,這種舞姿意含「樂空不二」。
它們的裝飾看似恐怖,其實各有表義,並非真的人皮、屍骨等,更不是殺生所得,而是本尊幻化之相。更不用說它還有特別強大的除障力量,克制邪術、詛咒也十分靈驗,可解時難、兵禍、瘟疫、天災、水旱、饑荒等等。
我曾向同學解釋過這些,希望他們不要對「山鬼」不敬,但他們總念叨著那次探險後馬上得病,石像也必定是鬼非佛,我只能無奈笑笑——那地方廢水廢品堆積無數,本就風水極差陰氣重,他們在鬼屋裡為了展示「英勇」,還將空行母當成惡鬼一通大不敬,不生病才是怪事!
至於沈教授在空行母前那般惡行,自是難逃它的降魔除瘴之力,最終報應不爽。這世間險惡往往藏在風光表皮之下。總有身著金裝的惡魔在朗朗乾坤下招搖。
地獄尚空,世間惡鬼請早赴之!
往期故事:
24歲跳樓自殺,她說劫難圓滿就能再回仙庭
自從刺了泰國符咒紋身,一入夜她就變成了狗……
本故事改編自真實事件,文中部分素材、圖片來源網絡。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