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再給我講講你和爸爸相遇的故事吧。」昨晚臨睡前,欣寶說。
「都給你講多少遍啦。」
「聽不膩啊!」
「為什麼聽不膩?」
「因為特別啊!」
「怎麼特別呢?」
「特別有意思。」
「……」我還以為特別甜呢!
「為什麼今天想起要聽我和你爸的故事呢?」
「因為明天是情人節啊!」
於是,在情人節前夕,我又回憶了一番和林知逸相識的過往——
讀大學時,我喜歡寫作,那時候還沒有自己的電腦,但急著給雜誌交稿,網吧又沒空位,想找人幫我將紙稿敲成Word文檔。本來找文友西部陽光幫忙,結果他說:「不用那麼麻煩,我有個高中同學就在你們學校,他可以幫你敲字。」說完他補充道:「他也發表過文章,還被《讀者》《青年文摘》轉載過呢!他當年可是我們高三(1)班的驕傲!」說完發來照片——一個身穿藏青色風衣的男生站在天台上,戴一副眼鏡,清俊儒雅。我有些恍惚——幹嗎給我發照片?幹嗎給我介紹得那麼詳細?我不過找個打字員而已,怎麼感覺像在相親?西部陽光給了我那位「高三(1)班驕傲」的宿舍電話,我撥過去,等他接了電話,我說:「你好,你知道我是誰吧?」我聽到電話那端停頓了有兩秒,心想第一次給人家打電話這麼說是不是略顯唐突。「我知道你是誰……」電話那端終於開口了,不太標準的貴州普通話。「我是西部陽光介紹的,是你的學妹,有一篇文章等著要交給編輯,想請你幫忙……」我說明來由,然後我們約好次日晚上在學三食堂門口見面。第二天下了晚自習,我換上一身白色長裙,餘喬給我梳了兩個辮子,辮尾綁上兩個毛球發圈。「這樣會不會像村姑?」平時都扎馬尾還不習慣新髮型,我有些忐忑。從女生宿舍樓出來,從樓梯步行而下,快到學三食堂面前,望見食堂門口的大樹下站著一個男生,路燈昏黃,看不清模樣。但隱約感覺,那人就是他了。進了食堂,我正想刷卡請客,孰料他率先刷卡。我請他辦事,他還請我吃飯,這男生挺大方嘛!吃飯前,他將筷子相互摩擦了一下,才遞給我,說這樣不容易傷到手。這男生挺細心嘛!那天恰逢大姨媽駕到,我肚子有點疼,他關切地問我怎麼了,我說肚子疼,他跑去買了杯熱飲給我。這男生挺體貼嘛!他很快吃完一碗飯,打算去窗口添飯時,我指指自己的碗:「我沒吃幾口,你要不要吃?」他愣怔地望了我一眼,便把我的碗端過去,狼吞虎咽起來。我驚呆了!我只是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從小到大只有爸爸吃我的剩飯,這男生居然不嫌棄我的剩飯,真特別!後來我問他是不是有間接親吻的嫌疑,他很無辜地說:「哪有?與其讓你頂著浪費糧食的罪名,不如資源共享。」後來,中秋節那晚,他請我們宿舍姐妹吃飯,採用農村包圍城市路線,姐妹們都覺得他人好。「突然他就把一串石頭手鍊戴到你的手上了!」欣寶說。「恭喜你都學會搶答了!既然後面的故事你知道,就趕緊睡吧。」「我覺得你第一次見爸爸穿的衣服很適合畫到漫畫裡呢!」「是啊!爸爸不是對你一見鍾情嗎?媽媽,你得多點自信。」待欣寶入睡,我仿佛回到初見林知逸的那年,我身穿白色長裙,站在宿舍樓下的臺階上,望著食堂門口大樹下的少年。路燈昏黃,看不清他的模樣。但那種初見的感覺卻在心裡緩緩流淌,恍然間,暖暖的舊時光又回來了。我想起餘喬給我扎的兩個辮子,想起林知逸後來對我說,那天的我特別可愛,可愛到他很想摸一摸我發尾辮繩上的小毛球……回憶裡的一切如此美好,美好得宛如昨日,渾然未曾意識到,這其間已跨越十九年之久!以前某人說都結婚了,過什麼情人節,應該過老婆節。看來,情人節不想送禮物了。 「媽媽,爸爸不用給你買玫瑰,我這兒有!」過一會兒欣寶屁顛屁顛跑過來。下午我洗完頭,換上復古紅絲絨長裙,準備和林知逸喝下午茶,誰知他不在家!「你剛才買玫瑰去了?今天買玫瑰花的人很多吧?」我故作不動聲色地問。「那可不!我都得排隊買玫瑰,前面好幾個快遞小哥。」「這麼貴,買一支就好了,幹嗎買十一支?」要知道紅玫瑰平常六塊錢一支。「一年一回情人節,難得花店店主賺一回。何況,玫瑰再貴,都沒你臉上的笑貴。千金難買你的笑。只要你開心,比什麼都重要。」
祝檸檬寶貝情人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