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人也有性與愛

2021-02-15 3號廳檢票員工

《推拿》

 

《推拿》也許沒法說是婁燁最好的一部作品,但一定是最特別的一部。

它不同於婁燁以往,甚至國內所有大導的任何一部電影——

它們都是用來看的,但《推拿》是一部關於「看不見」的電影。


首先,電影裡的人物是看不見的。

 

主角小馬在童年車禍失明,他在自殺未遂後到南京一家叫做「沙宗琪」的盲人推拿中心當起了按摩師傅。

在這裡生存的有外向風流的老闆沙復明、美麗且自尊的都紅、成熟又熱烈的私奔戀人王大夫和小孔,還有日久生情的盲人情侶等等。

 

這些獨立且不典型的盲人個體聚集在這個小小的推拿中心,他們用聽覺、觸覺、氣味往來對話,用感覺官能擦碰出日常生活中的戲劇張力。


他們之間有因嗅聞而生的性慾望(小馬對小孔),有都紅口中「人和人總是讓」的單向情愫,有對明眼人的嫉妒、羨慕等複雜情緒,也有突如其來的意外和病痛。

各有渴望,各有困境,都是用力活著的姿態。

 

另外,這些人物在電影之外,也是看不見的。

 

電影裡的演員們大多數都是真正的盲人,甚至不必以演員二字稱呼他們,他們自己便是人物的本色。

 

婁燁挖掘了他們身上源源不斷的自然,讓這部關於看不見的電影被看見了。

 

 

那麼婁燁想讓這部電影被誰看見?

 

盲人。

 

這個盲人不只是狹義的盲人,電影把視聽健全的觀眾也變成了盲人。

 

婁燁用視聽語言完成了通感,這種通感體現在兩個層次。

 

第一層次是作為觀眾的健全人與電影的通感,這靠影像上的「盲視覺」。


說白了,就是婁燁在用鏡頭,幫我們這些健全的觀眾模擬出一個盲人的視角。

 

比如《推拿》的鏡頭運動是撫摸式的,攝影機仿佛變成了盲人探索世界的那隻手。

 

在詮釋盲人的主觀視角時,畫面是虛實不明的,手持攝影的焦點不斷遊移,仿佛是在努力認知周遭。

 

在畫面的出點入點上也貼近了盲人的生活習慣。

比如在拍攝動作時,手會先入鏡,因為手是盲人與外部世界最直接的連結。

 

鏡頭從一個局部到另一個局部大多是特寫。

因為盲人無法從觸覺上感知周圍的全貌,只能靠不斷摸索出的細節來構建自己所處的空間。

 

在觀影時,我們得以在畫面中體驗盲人的局限感官,也就是把觀眾也變成了盲人。

這點非常大膽,也很精心。

 

第二個層次是盲人與電影的通感,這來自聲音優先的設計。

 

盲人也是能「看見」這部電影的。

昨天為了驗證這一點,我特意閉著眼睛聽完了整部片子。

然後我擁有了不可思議的兩小時。

感覺真的非常奇妙,在黑暗中,我的聽覺逐漸被打開,那些我不曾留意過的聲音都從耳蝸漫進了我的腦海,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一個無比豐富又開闊的感官世界。

這件事婁燁是如何實現的?

其實到處都是答案,比如電影開場的劇組名單是旁白念出來的,在劇情敘述上也採用了大量的旁白,採用的是冷靜疏離的語氣,符合聽讀習慣。

 

鐘錶時不時的報時和小馬那個會咔嚓叫的齒輪玩具以聲音提示著時間的存在。

 

衣物的摩擦,食物的吞咽,窗外車輪駛過地面,風吹過的風鈴,隔壁人們小聲的交談……

每一刻都有大量的聲音訊息,對白、畫外音、同期聲的多軌道營造了一個非常形象的空間。

 

平時的我們看這個世界太容易了。

當視覺不再奏效,被打開的何止是聽覺,對畫面的想像力和對生活的體察也再次回來了。

 

婁燁用《推拿》完成了一次視聽實驗,把我們帶入了另一個世界。

而那個世界正是因為難以進入,故而使得進入的我們得以感受到他人痛苦的脈絡,也向內重寫了自己看世界的方式。

 

 

在我們進入另一個感官世界後,我們看到的是盲人的愛與欲。

 

電影裡每個人物因為盲的情況不同,所追求的愛欲也不同。

 

小馬是後天盲。

他是見識過明眼人的世界的,突然的盲使他與之前的生活脫軌,加上他一直被欺騙能治好眼睛,所以一直處在壓抑中。

 

他的第一次爆發是用碎碗的瓷片割脖的時候。

血噴上白牆,從此他的脖子上多了一道抹不去的疤痕,那像是個昭示他隨時會爆發的炸彈。

 

此後,他進入盲人學校,接著被分配到沙宗琪工作。

被規訓的日子使他的欲望依舊被壓抑,這令他分不清愛與欲,所以他會迷上被他稱作嫂子的小孔(王大夫的未婚妻)。

 

眼皮底下的那種禁忌感滿足了小馬扭曲了的欲望。

 

後來,同事張一光為了幫助小馬,把他帶去了可以尋歡的洗頭房,小馬在那認識了妓女小蠻。

在性慾的自然發洩中,他完成了從小孔到小蠻的愛欲轉移,甚至是喜歡上了小蠻。

 

有人也許覺得這種喜歡有些不切實際,但是別忘了,這是婁燁的電影啊。

 

在婁燁的電影世界裡,性愛是日常,也是情感。

 

與小馬不同的是老闆沙復明,他是先天盲,他從未進入過明眼人的主流社會,於是對那個世界充滿嚮往。

 

所以他讀書,念詩,和健全人相親。

 

他愛上都紅,是因為來沙宗琪的每個顧客都說都紅美,顧客代表主流社會,他渴望被主流社會認可的「美」。

 

在一場戲裡,沙復明撫摸都紅的臉,如同得了臆症般喃喃自語:「美到底是什麼啊」。

後來,他獨自坐在窗口,嗅聞舔舐著那幾根摸過都紅臉頰的手指,漫溢的孤單。

 

這種圍困愛情的姿態與視聽上呈現出的感官局限形成了一種互文。婁燁給我們看的不僅是盲人身處的現實世界,也是盲人掙扎的內心世界。

 

那為什麼要拍盲人的愛與欲?

 

這是為了證偽盲人的邊緣身份。

 

只要是人,都有愛欲,那是作為人類最自然的情感。無論是身處光明世界還是黑暗世界,都一樣。

 

 

電影通過展現盲人的愛欲讓我們重新思考盲人的社會位置,更大的力道在於讓健全人在盲人的故事裡完成一次自省。

 

盲人失去了光明,卻留住了健全人沒能留住的東西——

 

尊嚴感。

 

盲人們在推拿中心這個場所與健全人的世界相聯繫,甚至是服務於健全人。

 

他們為了生存,遵守健全人制定的社會規則,默認自己與主流社會格格不入。

 

旁白直截了當告訴了我們盲人對健全人的認知。

 

但你依舊能感受到他們強有力的尊嚴。

 

電影裡最高潮的情節是王大夫以血還債的段落。弟弟欠下了債務,作為哥哥的他被家人要求幫弟還債,他不得不拿出準備和小孔結婚用的錢。

 

在前來討債的債主面前,他用菜刀一次次劃向自己的胸膛和肚子,喊著:「我得把自己當人」。

他猙獰痛苦的表情與刀刃劃開肉體的動作交叉剪輯在一起,血噴湧的時候,是生命在哭。

 

債主坐在沙發上,面不改色地看著這一切發生。

直到王大夫把刀架到脖子上,他啐了一句「死瞎子」才離開。

 

這個債主代表了在這個資本至上的社會裡的大多數人,沒有社會尊嚴感,也沒有同理心,以利益為主要的精神訴求。

 

電影裡還有一位強自尊的人物是都紅。

 

她在一次意外中斷了指,然後成了盲人裡的弱勢階層。

推拿中心的人們團結起來給她籌錢,她在出院後把一封寫了盲文的信交給了不識盲文的前臺人員,用拒絕挽留的姿態告訴這些幫助過她的人。

她怕拖累他們,所以她選擇離開,去闖出一條自己的生路。

 

無論是盲人們的籌錢,還是都紅的不辭而別,都是相互關照的包容與體貼。

 

相比之下,在推拿中心負責夥食的健全人金大姐在深夜大哭鬧著要離開,與都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金大姐因給大家準備的午飯裡羊肉分配不均,被在前臺工作的高唯發現。

在一片和諧的午飯氣氛中,高唯咄咄逼人地指著飯盒滿滿的羊肉,厲色質問拿到這份飯的杜莉:「你有幾塊肉,大夫們都看不見,你能看見,你數給大伙兒聽啊。」

 

鏡頭搖過盲人們一張張茫然的臉,他們仿佛隔絕在這個利益鬥爭的世界之外。

 

沙復明的那句:「腐敗,小小的推拿中心都這樣」更是舉重若輕地對所謂的主流社會進行了批判。

 

整部電影我最喜歡的臺詞是在停電的情節裡,一片黑暗中,小孔扶著健全人下樓梯。

她說:「眼睛是有分工的,一部分眼睛看得見光,一部分眼睛看得見黑。」

 

我們的眼睛看得見光,但我們追求的光是真的光嗎?

 

健全人是真的健全嗎?

看世界的到底是眼睛,還是那顆咚咚跳動的心?

 

寫在最後

 

比起以往婁燁電影裡的結局留白,《推拿》其實借著小馬這個角色的結局,給了我們答案。

電影的最後,小馬復明了,他和小蠻對視著互相走近,然後在她面前閉上了眼睛,露出了他在整部電影裡最真摯自在的一個笑容。

 

響起的配樂是堯十三的《他媽的》,歌詞唱道——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會在第一天就閉上眼睛,然後什麼都看不見。」

 

小馬明白了,這個世界不是用眼睛去感知的,而是用心底的目光。

哪怕小馬依舊看不到她,在小馬心裡,她,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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