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一名ktv經營者我想知道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重新營業?我看到國家文旅部一周前,5月12號,發布了個通知,但我們也找了咱們天津工商局文化局等部門,都說不清楚,沒人出面接待我們,答覆永遠是等。國家通知難道是一紙空文嗎?馬上就到520了,我眼睜睜看著一年中這幾個商業賣點噱頭一個一個浪費掉。不營業就失業……一個等字,說出來不用一秒,但一個等字,拖垮的,可能就是整個家庭。」
3月開始,關注天津百姓民生的衛天津編輯部就不斷接到類似的電話。這當中相當一部分是ktv、浴池、網吧遊戲廳等娛樂休閒行業經營業主,「我們不是不理解,該配合一定配合,只是,半年光景已白白耗費,我們也得活下去啊……」話沒說完,電話那頭,已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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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奕然在本市經營一家頗具規模的KTV,他的工作簿上記錄著疫情以來全國各地ktv業的經營態勢。
「從3月澳門第一家ktv恢復營業到四川、湖南、上海、山東、遼寧……因為有一個行業的群,了解信息比較快,全國KTV都在恢復營業。5月8號我們以為盼來希望,結果還是等等等。您知道嗎,到了這個月23號,我整整閉店5個月了。我的員工我的存貨我的設備維護我的房租成本……這些我都在用生命在抗。我不能和他們去訴苦,我不想告訴他們我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我都不知道我的明天在哪,我怎麼給他們一個明天?「
摘錄王奕然ktv行業部分外省市復工記錄
每次記錄都是心酸的期待
打開王奕然的本子,上面密密麻麻都是KTV行業疫情期間的動態。
有一頁寫著:率先打響復工第一槍的是澳門,早在3月2日,澳門特區政府發布消息稱,「澳門娛樂場所包括舞廳、電影院和KTV等均可重開,所有入場人士必須戴口罩並填寫健康聲明,發熱或咳嗽的人士禁止進入,非同行顧客需分隔1至2米以上距離。」
另一頁記錄的是內地一些省份的夜場、KTV開啟娛樂復工模式。3月13日,上海樂迪熊休閒娛樂公司旗下的好樂迪KTV在按上海文旅局下發的《上海市娛樂場所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防控工作指南》備案後,在13日當天開始營業,且大獲好評。
按上海市的文件規定,娛樂場地在每日營業前,需全面清潔消毒,噴灑有效氯含量500mg/L以上的84消毒液,並對麥克風等設備進行清潔消毒,同時場所將安排員工在場內巡查。為完成消毒工作,好樂迪KTV上海門店每日開始營業時間較以往推遲2小時,營業時長從上午10點到次日凌晨2點。
包括這次上海的五五購物節,轟動全國,哎呀,我太豔羨了。我還特別眼饞咱大天津政府組織推行的購物券,這是政府在幫商家實打實盤活市場。唯一可惜我這兒不能營業,沒有趕上這波利民優惠活動。
本子上一頁一頁羅列著其他省份娛樂夜場開放的消息,也包括北京就娛樂場所的復工與防控發表指引稱,北京歌舞娛樂場所和遊藝娛樂場所在開業條件允許下按防控指引做好復工前準備,復工後嚴格按照防控指引要求確保落實,並按照單位實際情況具體細化。
有一頁加上了重點符號:貴州貴陽政府採取補助政策,幫助因疫情停業的KTV渡過難關,據悉一家酒吧、KTV、劇場或可獲得政府補助1-3萬。
【王奕然說自己現在已有嚴重的睡眠障礙和輕微抑鬱傾向,正在依靠藥物調整幹預,他說他不能倒下,因為身後是全體員工,每一個員工都是一個家庭的守望。】
ktv抱團洗浴網吧
王奕然直言:本身ktv業,沒有疫情生存競爭環境已很惡劣,何況眼下。沒辦法,為了活下去,現在每天都在腦洞大開想各種可行又不觸犯行業規則的營銷心思。以備一旦可以允許開業納客,不至於措手不及。但怎麼想,也都有局限。特別是隨著各種娛樂消遣休閒軟體的推出,還有很多像全民唱吧的平臺,這些主觀客觀的環境都在對ktv衝擊。
王奕然不想去發問說為什麼酒吧可以開業一個多月了,ktv卻遲遲不可以。他已經真的累了。
他在用最後的力量撐著自己。
有時候想得頭疼,也會有算了改行的想法;確實不甘心,而且大半生都在這個行業,轉行,能幹什麼呢。
於是又周而復始,惡性循環一樣,想了好幾圈的想法,沒辦法營業,一切都是空。
王奕然還是擺弄他的本子,各種散碎時間裡寫下來的細節;成本的追加核算,確立濃縮自己的經營方向特色,修正凸顯的短板。
寫了劃掉,劃掉了,又寫。「鼠年我是有不順利的心理準備,就是沒想到,比我想像的還要不好很多倍」。王奕然合上了本子。
後疫情更需娛樂服務業的繁盛慰藉心情
王奕然特別想強調一個觀點:KTV從來不只是人們唱歌的場所,它因社交功能而火爆,也因社交功能被網際網路搶走而落寞。 「不是說我貪圖享樂我就不關心防範疫情,不關心公眾健康安全,相反,音樂本身自帶獨特的屬性,它的節奏、律動、鼓點超越語言,給人們帶來本能的放鬆,這恰恰是有益疫情的最終全面勝利,保護民眾的身心健康。」
王奕然欣喜的看到政府促進消費作出的嘗試,但他說倘若我們只是一門心思去倡導消費,逛商場,買衣服吃飯,這並不能說就是一種帶動消費的行為。
他認為,不去唱歌不去泡澡不去網上衝浪不去組隊吃雞,就不能說是愉悅心情。消費是廣義的詞藻,不單純是吃飯購物,現在的商場都是綜合購物中心。逛商場也不是體現在逛,而是,放鬆,是用娛樂的手段來釋放這半年對疫情的恐慌、去除人與人之間的隔膜、疏離。
那僅僅開放餐飲顯然不足以促進全民全面消費。
ktv沒開,電玩沒開,網吧沒開……商場又變回單一概念,人流量必然銳減。
我們都是消費者,相信大家也是一樣的感覺,心情決定消費欲。
無處歡樂,封閉心懷,最後會影響到各商場,結果終歸影響消費,拉低消費,直至不消費。
壓力不是開門沒客人,是不知道還能不能開業。與王奕然的焦慮一樣,周冬冬的網吧也在幹挺著,他朋友圈在除夕夜寫完「挺屍」一直沒更新。「我也沒有剪頭髮,我在等一個開始。只是不知道,當真開始的時候,我還在不在。」
偶爾周冬冬也思量,疫情加劇了休閒娛樂業的生存困境,也在推動從業人員的反思,不開門的日子還有多久?硬挺還是橫屍?但即便日後開門了,其實也不知會面對什麼。
周冬冬說:「不怕大家笑話我現在已經給別人打工,我請的11個員工都不知道,我媽也不知道,你這一報導,呵呵。」周冬冬沒有繼續說下去,他拿出一大摞列印好的標註了出處的文件給衛天津的記者逐一出示——
「根據規定,目前疫情低風險地區可以由經營者自主決定復工復市時間,對文化旅遊、餐飲及空間密閉且人員集中的場所,通過預約、分流限流等控制人員密度。這是廈門一個多月前的文件:4月16日,廈門政府率先發布KTV復工文件,4月18日,海口政府也發布了網吧、KTV等文娛場所可自主恢復營業的通知。
這是四川的,宜春市也發布通知,表示5月1日起,全市KTV、演藝吧、電影院、網吧等娛樂場所有序復工復產。曾浩然認為,大部分地區的復業可能要在「五一」以後,前提是疫情沒有出現反覆。
周冬冬說,「沒錯,網吧也好ktv也好,電影院也好遊戲廳也好,的的確確不像工業製造業那麼急切的需要復工,但是,作為一個有思想有感情的人,誰都是需要娛樂生活的。只是我們的娛樂排解發洩釋放方式不同。
有人用網遊緩釋壓力,有人會選擇聲嘶力竭的吼兩嗓子歌曲,有人跳廣場舞,有人看電影……不同人的性格、消費能力、興趣愛好直接導向他放鬆的渠道和細化的需求。」
疫情是應該重視,但不能談虎色變,不能過猶不及,人不能長期壓抑自己不去獲取快樂的心靈慰藉。這是不人道的。說嚴重點,心情不好,做工能幹好?
洗浴業、網吧、ktv老闆們心裡話如是說
網遊、電競、桌球空間、洗澡、看電影這些好似不是生活的必需,可是我們每天起早貪黑,又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網吧的座位間隔又與餐廳堂食相差多少呢?餐廳都可以摘下口罩進食,電影院又為什麼不能帶著口罩觀影?遊泳池都可以開放,澡堂子的分別能有多大不同?說明一下,我說這些無意拿其他行業說事。希望所有人可以理解我們,也看到我們的舉步維艱。
總而言之,為了疫情,顧全大局,孰輕孰重,我們還是懂的。
只是希望我們這個一直合法經營、為國家納稅創收解決就業問題的行業,不要成為被忽視的領域範疇。同時也呼籲同行們一起探討天津娛樂業生存空間與現狀。你我什麼樣,這個行業就什麼樣,從自己做起,為不可或缺的津門娛樂業吶喊助力。
附最新國務院指導文件
5月8日,國務院發布應對新型冠狀病毒感染肺炎疫情聯防聯控機制關於做好新冠肺炎疫情常態化防控工作的指導意見。
意見提出,按照相關技術指南,在落實防控措施前提下,全面開放商場、超市、賓館、餐館等生活場所;採取預約、限流等方式,開放公園、旅遊景點、運動場所,圖書館、博物館、美術館等室內場館,以及影劇院、遊藝廳等密閉式娛樂休閒場所,可舉辦各類必要的會議、會展活動等。
記者截稿時同時也有相當的讀者留言詢問,孩子們都已複課,青少年足球培訓機構何時營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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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天津——關心天津老百姓自己個兒最貼地氣兒的生活滋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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