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M的遊戲一直是小眾的,尤其是在國內儒家思想的漩渦裡,更是難登大雅。字母圈祖師薩德侯爵從生前到身後抗爭了一個多世紀,他的作品才在二十世紀之後漸漸浮上檯面。但哪怕到了今天,對他的非議依然多過褒賞。然仍然這個世界上S,M還是存在,並將長期存在下去。
我們常常可以在藝術,電影,文學,戲劇作品中看到一些有關s&m的元素,然而基本沒有什麼編劇是專門為了營造s&m而特設的。這些作品並不是以S&M為主題,但生活總是相通的,不經意的言行細節裡流露著主/貝基因。
克林姆特的徒弟席勒是與他同時代的德國表現主義畫家。席勒作品中的情色要比他師父的粗狂奔放的多。手淫的男子、裸體孕婦、以及各種啪啪啪的體位都直接作為他的繪畫題材。但如果把席勒畫的小姑娘們單獨拿出來看,她們多是順從屈服的姿態,像準備好接受一頓狂暴SP的小羊羔,或對主人表示敬意的小Moon。 她們溫順、膽怯、羞澀,她們自然、美麗、真實。
《戴珍珠耳環的少女》原是17世紀荷蘭畫家約翰內斯·維米爾(對梵谷影響最大的畫家)的油畫作品。後來被英國虛構小說家特蕾西·雪佛蘭腦補出一本同名小說來,腦補的內容就是畫家的創作背景。畫中的少女葛麗葉是畫家家的幫傭,兩人之間自然是保持著不可言喻的曖昧。但在那個男權社會中,加之兩人社會地位的懸殊,葛麗葉在這種關係中明顯的居於臣服地位。她卻因此深愛著對自己命運有著掌控權的畫家。印象最深刻的一段描寫是葛麗葉為了讓維米爾畫像扎耳洞的情景,每一個耳洞都是愛的傷口,每一滴令人心悸的流血都是我對你痴迷的記錄。而小Moon們為了主人的愉悅,曾讓自己淌了多少血,流了多少淚。
烏雷曾經這樣說:「我們是一男一女,但這並不重要。我們把我們自己只當作是身體。」他們的作品模糊了雌雄之間,個體與個體的界限。是從身體到靈魂的,從有限到永恆的。兩者合二為一也是S&M中的關係,S和M是兩個互補的存在,兩人的結合實現了一個完整的個體。S常說要收M的心,M也常說心裡永遠住著自己的S。溶對方在自己體內,將靈魂縫接在一起,這是兩個人能夠實現的關係中最至高的存在。你們不是說S&M也是SoulMate的縮寫嗎!
導演中雖然並沒有聽過有誰玩S&M,但一度高度懷疑庫布裡克、羅曼·波蘭斯基、大衛·林奇這些看起來和Dominant不沾邊的電影大師回家對著自己的心愛的小姑娘時就成了「吃人」的大惡魔。
大衛·林奇的《藍絲絨》是打開我S&M世界大門的片子,但它並不是一部圈內片,中間的情節也只是一小片段,是在女主央求男主打她時。男主雖對女主有無限遐想,並在扇打她時體驗到快感,但並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S。真正的S是一直利用女主,對其進行性虐待的黑社會頭目。女主在黑社會大大前是無可選擇的屈服,但令她心動的男主是她主動做出的屈服。S&M遊戲是S和M兩人創造出的情境,不是真實存在社會中的關係。M能從S的羞辱懲罰中得到快感也是因為他們潛意識中承認這一切來自於一場遊戲,他們遊戲中的身份不存在於真實社會環境中。沒有哪個奴隸會因為自己的奴隸身份而激動,沒有那個真正被人打人罵而心安。M對S責罰的依戀來自於S內心深處與責罰恰恰相反的保護和愛意。
庫布裡克的《洛麗塔》就不說了,控制欲極強的大叔愛上蘿莉的故事。庫布裡克的另一部片子《大開眼戒》中「秘密聚會」的幾組場景該是多少人幻想中的天堂。人人帶著面具,被無數美好肉體包圍,隨著大主教的指引,姑娘們行走,下跪,臣服,被某男士領走,然後一場兩人之間的歡愉。神秘,可怖,誘人,天堂地獄的共同體。說白了,就是高級點的S&M聚會!庫布裡克也真是個有趣的人,每部片子都能讀出點S&M的東西來。
有時候覺得做一個M也挺有趣,讀書、看片、逛美術館時,總能意會到一些圈外人get不到的點,然後心頭一緊、會心一笑。
最後獻上NY美術館的一些精美作品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