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聲:一開始是怎麼喜歡上說唱音樂的?
艾熱:初中的時候跟同學交換MP3,發現裡面除了自己平常聽的林肯公園、Eminem以外還有幾首中文說唱,像隱藏的《在北京》、邪惡少年EB的歌等等,我就覺得這個音樂好像跟周杰倫、潘瑋柏的說唱音樂還是有一些區別,當時心裡就有了萌芽,然後開始去主動接觸說唱,2008年正式錄製了自己的Demo。
三聲:聽說小時候還有偷偷拿母親的錢去錄歌的事?
艾熱:那是上高一的時候跟朋友組了自己的樂隊,剛開始經朋友介紹去別人家裡錄歌,一個話筒、一個耳機,製作也很普通,但是沒要錢,每次就請人家吃個飯什麼的。
後來各種小打小鬧地做了快十個作品的時候,我覺得這個製作水平有點不達標,始終都停留在Demo階段,就開始主動去聯繫有沒有相對好一點的地方。因為新疆也是一個音樂非常發達的地方,有很多少數民族風格的流行歌曲,所以會有類似文工團的老師一直在創作,就有這樣的一個錄音棚。當時聊的是二百塊一次,二百對於我們這種每天只有十五塊錢零花的學生來說,確實有一定負擔。
當時我們哥兒幾個就決定互相攢攢,但我確實攢不住錢,有一天就偷偷從媽媽錢包裡拿了一張百元大鈔過去了,後來也被她發現了,教育了我一頓。
三聲:所以當時家裡人對你玩說唱這件事是怎樣的態度?
艾熱:我媽後來跟我說你以後有這樣的需求可以告訴我,但不要用這種奇奇怪怪的行為。從那以後我基本都是自己攢錢去錄歌,實在不行的時候偶爾也會問他們要一些錢,他們也會給。
三聲:現在看來,家鄉的說唱環境對你有怎樣的影響?
艾熱:其實我覺得新疆的孩子接觸歐美流行音樂挺早的,因為我們父母當時聽蘇聯的音樂比較多,這種東西就慢慢滲透進來,所以Hiphop文化就繁衍得很快。
2003年的時候有一個團隊叫Six City,可能是新疆有Hiphop記載以來第一支團隊,他們就創作了新疆第一首這種類型的流行音樂,歌裡會夾雜一小段Rap。到了2006、2007、2008這三年,可能是新疆Hiphop氛圍特別好的時候,從烏魯木齊開始滿大街都是玩Hiphop的孩子,那個氛圍一下感染到了整個高校,基本上學生圈裡就是「全民Rap」,每個班裡都有幾個團隊。我就是從那股熱潮中正式地開始有機會去從事Hiphop,跟自己的朋友組成團隊。
三聲:在你看來自己的音樂風格是怎樣的?
艾熱:我從來沒有給自己的說唱定義過一個標籤,我是一個挺喜歡新鮮事物的人,所以我的音樂裡囊括著各種各樣的風格,你可以聽見「老」的也可以聽見「新」的,也可以聽見更自我一點的或者比較有民族特色的。如果要定義風格,可能我的風格就是我自己吧。
三聲:除了音樂創作,之前在很多Freestyle Battle比賽中的成績也非常出色,當時去參加Freestyle比賽是一個怎樣的緣由?
艾熱:2010年馬俊老師拿了冠軍以後,他的比賽視頻遍布了整個人人網,2011年馬俊老師回到新疆,做了我記憶中新疆的第一場Freestyle Battle比賽,是漢語和維吾爾語,分成了兩個組。我當時特別幸運正好在烏魯木齊上大學,那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在烏魯木齊登上舞臺。
其實當時沒有練過Freestyle,但我覺得馬駿參加過我也想試一試。挺幸運的第一次上臺比賽就拿了冠軍,就是這次的經歷讓我覺得我也可以。
2012年開始我就一直在創作歌曲,積累了很多歌詞但沒有系統地練過Freestyle。直到2014年馬俊老師承擔了Iron Mic西北地區分站賽的工作,Iron Mic第一次有了烏魯木齊站,我其實挺想當新疆Hiphop歷史上的第一個Iron Mic新疆站的冠軍,就又帶著忐忑的心情上臺了。那個時候整個狀態和感覺都挺到位的,就以壓倒性的優勢獲得了新疆的冠軍,也開始了自己Iron Mic的徵戰之路。
三聲:這次參加《中國新說唱》對自己有哪些期許?
艾熱:我把它當作一次難能可貴的和大家一起學習的機會,就是看看能不能突破自己,突破自己的心理。其實我是一個容易上臺緊張的人,當時覺得如果能過了第一輪的「60秒」就很開心了,能讓大家關注到我的音樂、流量能提高一些,就已經很滿足了。
三聲:「60秒」的時候對明星製作人說了「王以太不該被淘汰」,事後你說如果再上臺十次,也還是會說?
艾熱:前提是王以太在後面的十次裡也能唱出同樣的水平。
三聲:你說這就是說唱精神,所以在你看來Hiphop的核心精神是什麼?
艾熱:我覺得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看法,在我看來Hiphop是一個充滿正義感的音樂,說唱是可以代表平凡人、小人物去發聲的。它的精神除了「Peace and Love」以外,還告訴我們可以通過音樂互相發現彼此的閃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