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完《FREE!-Eternal Summer-》中的這個片段,仿佛置身其中,等回過神來,眼眶中溢滿淚水,我不自覺地被點燃,點燃那留有遺憾,又正在進行的青春時光。
《FREE!》系列講述了一群遊泳少年從初中到大學不斷實現夢想的故事。
雖然是一群青少年的故事,卻討論了一系列人生中的深刻主題。
選幾個片段,一一道來。
渚絕對是全劇的小天使!樂觀、積極、行動力強。
巖鳶高中原本沒有遊泳部,遙和真琴雖然已經高二了,也沒有想過要創建遊泳部。
但是渚想創建,他迅速填好申請,確定指導老師人選,帶著遙和真琴拜託天方老師加入。
招募部員的階段,他相中了同年級在田徑部的憐,從尷尬地搭訕到早上陪跑步,終於憐同意以臨時部員的身份加入。
最後,不會遊泳的憐真的加入了遊泳部!
可是,小天使渚在高二時離家出走了!
渚的父母早就制定好他的人生路,上一流的私立中學,考上名牌大學,進入大公司,過體面的生活。
初中時,渚發現學習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他越來越不快樂。看到兒子的痛苦,父母同意他放棄教學成績優異的私立高中,到普通高中就讀。
重新與遙和真琴相遇,建立了遊泳部,通過艱苦的訓練,眼看著地區大賽近在眼前,考試成績兩極分化的渚被父母勒令退出遊泳部。
和大家一起遊泳是渚唯一的快樂來源,為了保住唯一的快樂,他離家出走了。
現實中這樣的情況不是很常見嗎?
新聞中經常會出現某個年輕人突然就失聯了,最後發現自殺了,但是家屬和朋友們在回憶的時候幾乎眾口一詞:「他/她是很樂觀積極的人啊,經常都在笑,怎麼可能會抑鬱,會自殺呢?」
渚也一樣,他從來不和朋友們說家裡的事情,好不容易有個快樂的天地,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哪怕自己一個人,也要保護好。
遙、真琴和憐都認為離家出走並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但在解決辦法沒有想出來之前,他們決定把他保護起來,起碼不要被父母抓回去。
渚看到同伴們一個個擋在他面前,突然意識到他從一開始就放棄和父母溝通,他認為說了也不會有用。
最後關頭,他選擇面對,他朝來尋找他的人大喊道:「其實,我一直都在忍耐,想說的事一直無法說出口!對你們總是言聽計從!做任何事一點都不開心!但那是因為我太軟弱了,逃避著不敢直面你們,所以從一開始就放棄了!但我再也不想逃避了!和小遙、小真、小憐,想和他們一起遊泳啊!」
渚的快樂並非僅僅是遊泳,而是擁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在天方老師和同伴的陪同下,渚和父母認真地談了一次,他們達成約定,在不影響學習的情況下,渚可以繼續遊泳。憐作為學霸則擔負起「補習老師」的重任,陪著渚完成與父母的約定。
地區大賽的蛙泳比賽,渚看到了坐在看臺上的父母。
無論是對青春期的孩子來說,還是對我們成年人來說,自由非常重要。
自由並非隨心所欲,而是選擇的權利,直面問題和承擔責任的勇氣。
自我就像一個協調員,去協調外界規則和內在的衝動。
自由是自我的一部分,哪怕只是選擇小小的遊泳,也是遵循內在聲音,做出的屬於自己的選擇。
凜是反差最大的一個角色,小時候是條活潑可愛又好勝的小鯊魚,高中變成陰鬱沉悶時刻想置人於死地的大鯊魚。
長大後的凜,真不招人待見,不僅自負,脾氣還很臭,一副「你們都很弱,沒資格跟我遊」的架勢,拒人於千裡之外。
凜在小學時看到遙的自由式時,萌生出想跟他一絕勝負的想法,他真的這樣做了。他在遙入水後緊跟其後,凜本身也很強,但是遙認為自己在水裡是最強的,硬生生被凜逼出戰意。
儘管凜輸了,卻邀請遙、真琴一起組成混合接力的隊伍。混合接力要四個人遊,渚聽說後申請加入,凜很認真也很嚴格,他要求渚達到他的標準後才能進入。
為了遙能真心加入,對待比賽,凜說出了那句名臺詞:「如果你參加,我會讓你看到從未看到的景色。」
最後,四個人贏得混合接力的冠軍。
凜的夢想是站在奧運會的賽場,與全世界的遊泳高手決一雌雄。
奧運會,是父親的夢想。
幼年時的一場颱風在海面掀起的浪吞沒了很多漁船和漁夫,其中就有凜的父親。從那時起,父親的夢想變成了凜的夢想,仿佛父親從未離開凜,一直支持著凜的成長。
為了夢想,凜帶著隊伍參加完混合接力的比賽後,到澳大利亞留學,學習遊泳。但是,實力懸殊太大,每一天凜都在挫敗中度過。
不僅如此,因為成績太差,他甚至無法交到朋友,當他看到其他男孩在泳池邊有說有笑的時候,他就會回憶起與遙他們在一起的時光。
初一的寒假回國,偶然碰到了遙,兩人又比了一場,凜輸給了沒有經歷正規訓練的遙,他流著淚說要放棄遊泳。
接下來的幾年,那一場非正式比賽仿佛成為了凜無論如何都突破不了的障礙,他的遊泳成績並沒有獲得實質性的突破。
高中再次碰到瓶頸的凜回到日本時,滿腦子想的就是要贏遙,因為只有贏了遙,他才能真正地前進。
渚用積極樂觀陽光的方式去防禦內心的無力與痛苦,他展現出與內心狀態完全相反的情緒和行動,這就是「反向形成」的防禦機制。
凜明明很需要遙的幫助,卻表現出完全不需要樣子,拒人千裡之外,這也是反向形成。
凜很想打敗遙,他認為只有打敗遙,他才能真正的前進。在澳大利亞的幾年,凜的成績一直沒有獲得令人滿意的結果,他感受最多的是失敗。眼看著離自己的夢想越來越遠,他越來越驚慌和憤怒。
遙是一個不在乎成績和名次的人,他只是喜歡遊泳,享受在水中的感覺。凜對輸贏很敏感,為了勝利他接受艱苦的訓練。可為什麼自己就是贏不了?!
「打敗遙」只是一個幌子,凜在縣大賽中真的贏了,在他以為可以繼續前進時,他的狀態變得更糟糕,甚至輸掉了地區大賽的預賽,連泳池都爬不出來。
「邪惡」大鯊魚的真實面目是內心恐懼的小鯊魚,凜失去了內心的支撐,他失去了前進的方向,難以平衡競爭和享受遊泳的關係。遙在凜的心中或許已經和父親出現了某種重合,父親是用來超越的,遙也是用來超越的,凜最想超越的,是自己。
凜最害怕的,是遙會嘲笑他的失敗,最後離他遠去。
一個看著堅強、獨立的人,內心或許有著你不知道的脆弱;一個看著冷漠、壞脾氣的人心中,或許住著一個渴望溫暖和幫助的小孩。
他們都在渴望著,在需要幫助的時候,被人真正的支撐一把。
給你三秒鐘,讓你思考一個問題:如果你是遙,你會怎麼幫助凜?
或許你會說,告訴凜,勝敗乃兵家常事,失敗是成功之母,只要你努力,就能取得勝利,實現夢想!
這真是完美的勵志語言,可惜,凜不會聽,因為要他聽到的前提是先能靠近他。
遙、真琴和渚感到凜碰到困難,但是他們無法靠近凜,就別提幫他。所以,他們建立了遊泳部。有遊泳部,他們就能參加高中地區大賽,可以在大賽中碰到凜,就有機會了解凜在澳大利亞的經歷,就能幫凜做點什麼。
幫助人的第一步,是進入對方的世界。
這個作戰計劃非常成功,在大家的齊心協力下,巖鳶高中遊泳部打入了地區大賽混合接力決賽。
混合接力是他們情感的開始,每個人都在其中感受到同伴的力量和支持,他們希望用這樣的方式,創造一個跟凜一起遊泳的機會,再通過一起遊把自己的感情傳遞給凜。或許,凜就能打開心扉,突破現在的困境,重新振作起來。
當他們知道凜不能參加自己學校的混合接力隊後,遙滑坐在地上,他很害怕凜放棄自己,他再一次懷疑自己傷害了凜。
在憐的鼓勵下,他們開始分頭尋找凜的身影。
遙在一顆樹下找到了他,那顆酷似小學校園裡的那顆櫻花樹,他們曾經在樹下的花壇上寫下自己願望。
幫助人的第二步,無論如何都不要放棄他。
凜不斷激怒遙,他堅定地認為遙會嘲笑他的失敗,把他當一個loser。可遙一次次告訴他,想一起遊泳,遊就好了!
真琴、渚和憐也趕來了,憐讓出自己的名額給凜,凜不敢相信他們的決定,巖鳶高中會因違規直接失去決賽成績。
可是遙說:「這一次,輪到我來讓你看到未見過的景色了!」
於是,這群「藐視規則」的高中生在賽場上上演一輪精彩絕倫的混合接力表演,獲得小組第一。
幫助人的第三步,傾聽他的心聲,接納他情感,容納他的宣洩,當你確定他的內心需要的是什麼,不要上他的套,堅定地拉住他,帶著他去體驗他真正想體驗的滿足。
2015年3月,在兩國國技館舉行的聲優見面會上,給這些角色配音的聲優們吐槽說這群人太厲害了,明明還是學生,什麼困難都自己解決了,好像不需要老師和父母一樣。
仔細一想,似乎是這樣。
遙和渚的父母活在臺詞中;真琴的父母出現的時候臺詞基本是「沒問題嗎」 「不要勉強自己啊」 「這真是太好了」;凜的媽媽一出現就是做飯;憐的父母直接沒有出現過。
然而,對青春期的孩子來說,父母、老師都是很重要的客體,他們並非沒有出現,而是作為一個大的環境背景出現。
在整個《FREE!》系列中,刻畫得比較詳細的成年人形象只有兩位,巖鳶高中遊泳部的指導老師天方老師和遊泳俱樂部教練五郎,他們成為了這部番劇中成年人的代表。
天方老師原本在東京做泳裝模特,後來回到故鄉巖鳶,在巖鳶高中擔任國文老師。遙曾經吐槽過,一個在東京喪失夢想的人能怎麼引導他們,言語中充滿不屑。
雖然她願意出任顧問老師是為了防止泳裝模特的「黑歷史」被好奇心和行動力極強的渚挖出來,事實上,卻像媽媽一樣,遠遠地守護著這群孩子的成長和夢想。
修補泳池、招募部員、訓練參賽,她一概不插手,由著他們折騰。
但是,她會陪著他們,如果他們碰到困難,她就會突然冒出一句名人名言,激勵這群孩子。
遊泳部的泳池是露天的,他們想申請去健身房練習,她把社團經費的分配規則講解給他們,避免了尷尬。
地區大賽決賽上,他們違反規定和凜一起參加比賽,導致成績被取消,她代替他們聽完組委會的訓斥,還得再抗住學校的壓力,她卻說:「魯莽亂來也是你們年輕人的特權啊。」
第二年遊泳部招新,她幫助說服學校提前開放泳池,幫助招新。
渚離家出走時,遙第一個給她打電話報告情況,並請她幫忙。
遊泳部打入全國大賽,遙卻因喪失遊泳的意義中斷比賽。賽後,校長找天方老師談話,她對校長說:「總之,所謂的青春就是被各種煩惱所糾纏的東西,現在不是我們大人該說三道四的時候,就在邊上守護著他們吧。」
天方老師是媽媽,五郎教練就是爸爸。
爸爸在很多時候是規則和最高要求的象徵。
他們教不會憐遊泳,就想請五郎教練幫忙,他一臉嫌棄地說:「這種程度,你們自己教就好了。」結果,他們只好繼續自己折騰,還成功了!
五郎有自己的工作,不過很願意來幫忙訓練。他幫助制定訓練計劃,提供技術指導,分析訓練成績。每次五郎來訓練,小天使渚就會吐槽說:「五郎醬的訓練太恐怖了,簡直就是魔鬼。」可見他的要求有多高。
他知道這群孩子還有更多的潛力可挖掘,乾脆自己借來一套水上水下同步攝影器材,拍攝每個人的泳姿,再進行更為細緻的指導。最後,這個方法他們自己就會用。
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
工作太忙的時候,五郎不能來學校,就讓他們把訓練送過去,只要能到場的比賽,他一定到場加油。
天方老師和五郎教練做的,不就是父母做的事情嗎?
面對青春期的孩子,話不多說,事不多做,僅是陪伴,但在孩子需要幫助、支持和保護的時候,絕不推脫。既給了孩子自由選擇機會,為自己負責的動力,體驗生命的空間,又不讓孩子們在人生的道路上跑偏。
他們一直在孩子的身邊,遠遠地守護著他們成長。
父母,是孩子成長的軟環境。
《FREE!》第二季配音收錄的第一天,聲優們「罷工」了,他們認為已製作出來的內容不能呈現《FREE!》所想表達的意思。京都動畫的工作人員放棄收錄,與聲優們開了四個小時的會討論如何做會更好,然後重新製作。
真琴的聲優鈴木達央曾說:「不管什麼樣的真琴我都演!」
無論是製作公司、聲優還是觀眾,都被這部作品感染著。
《FREE!》中有一段名臺詞,道出了它的深意:
「水是有生命的,當你跳入其中後,它就會張開爪牙向你襲來。但無需害怕,不要反抗水,用指尖在水面上劃出裂縫,然後讓整個身體、手臂、頭、胸滑入裂縫之中。是的,成績和輸贏都無所謂,重要的是感受水,用肌膚、用眼睛、用皮膚……然後不要懷疑自己的感受,相信自己,不是去反抗水而是去接受它,互相認可對方的存在。」
圖片來源:百度百科
生活也是水,生活也會張開爪牙,幸福、完美的生活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我們會逃避,也會反抗,但最重要的是接受,然後才是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
就像我們在心理諮詢中最常做的一件事,去覺察內心中迴避的部分,去看見它、面對它,最後接受它。看似我們什麼都沒有做,實際上它已鬆動,而我們才有可能去做出對自己更有益的選擇和行動。
P.E.T.父母效能訓練講師
國家三級心理諮詢師
中英精神分析取向兒童與青少年心理治療連續培訓(2017-2019)
秄和中德模式精神分析研修班(2018-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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